看到朱顏手中的長鞭,洛少麟不知怎麼的心底驀地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直覺的就想要往後退,卻已經來不及了。
朱顏手中的長鞭一展,只聽刷的一聲風聲在空中響起,洛少麟連忙朝着另一邊倒去。但是朱顏的鞭子卻彷彿有了靈性一般,立刻如影隨形的纏了上來。連續好幾次的閃避之後,洛少麟終於躲避不及被一鞭子甩在了背上。
見一擊得手,朱顏脣邊勾起一抹笑意,手中的鞭子甩得更加靈活起來。旁邊的侍衛見洛少麟落了下方,連忙拔出自己的兵器拋了出去,洛少麟接在手中臉上難看的與朱顏的長鞭纏鬥在了一起。
兩人一時間打的難解難分,圍觀的人們紛紛喝彩加油起來。
往日裡算得上寧靜的街道倒是因爲這番爭鬥難得的熱鬧起來。喧鬧的人羣全神貫注的圍觀着這難得一見的場面,竟然連又有人來了也沒人注意到。陸離帶着陸英和幸武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街邊,與尋常的達官貴人不是坐轎子就是坐馬車不同,除非是距離遠了或者有事情,陸離一般都喜歡步行。因此也常常讓人難以將他和朝廷官員的身份聯繫起來。
陸離走到謝安瀾身邊,謝安瀾才側首看了他一眼有些驚訝地道:“你怎麼來了?”
陸離淡淡道:“聽說這裡很熱鬧。”這條街距離知州衙門本來就不遠,不過是隔着兩條街而已。傳到陸離耳朵裡的速度自然也不慢。不過陸離倒是沒想到她們竟然會當街跟洛少麟打起來。
謝安瀾靠近他身邊低聲道:“你可真不應該來。”陸離不來的話完全可以當成是不知道,不管結果如何洛少麟也絕對不好意思因爲這件事去找陸離討要什麼公道的。但是陸離既然已經到了現場,就不能當成是不知道了。
陸離倒是並不在意道:“沒什麼大礙。”
謝安瀾道:“好吧,反正我也覺得他很欠抽。”
啪!
謝安瀾話音未落,朱顏又一鞭子抽到了洛少麟剛剛受傷的手臂上。圍觀的衆人也忍不住抽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看起來...好痛啊。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丟人現眼,洛少麟顯然也打紅了眼。完全不顧旁邊鄒先生焦急的勸阻,甚至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瘋狂的朝着朱顏砍過去。只是他本就身受重傷,之前又被謝安瀾打了一頓,朱顏本身也不是花拳繡腿,身上的鞭痕倒是越來越多。
鄒先生急得直跺腳,看到站在謝安瀾身邊的陸離不由得心中一喜,急匆匆的到了陸離跟前,“陸大人,快叫他們住手!”
陸離微微揚眉道:“不是應該讓洛將軍先住手麼?”
“可是...”世子只怕已經失去理智了啊。
謝安瀾道:“鄒先生,我們讓朱顏住手很容易。但是你怎麼保證朱顏住手之後洛將軍不會繼續攻擊?”
“......”他無法保證。
“陸大人,若是世子在肅州出了什麼意外...”鄒先生沉聲高。
陸離不以爲然,“洛將軍在肅州城裡能有什麼意外?現在的情況,不是你們自己約定好的麼?”
洛少麟自己同意跟人過招的,這纔打到一半就不肯打了還佔理不成?
鄒先生扭頭看了一眼狀似瘋魔的洛少麟,道:“我們不打了,陸夫人和朱姑娘的損失,我們會照價賠償!”別的事情先不說,若是世子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他也活不成。魯國公就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寶貝兒子,若是在他跟前出了事魯國公絕不會放過他的。
謝安瀾側首去看葉無情,葉無情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陸離輕嘆了口氣道:“有勞夫人了。”
謝安瀾和葉無情對視一眼,雙雙朝着打鬥中的兩人掠了過去,“朱顏,別打了!”
朱顏聞言,很有默契的立刻後退。洛少麟果然撲了上來。卻與迎面而來的謝安瀾和葉無情擦肩而過的瞬間,被兩人一個手刀和一掌打暈了過去。
看着委頓在地上的洛少麟,人羣中發出一陣遺憾的喧鬧聲。鄒先生沉着臉讓人趕緊將洛少麟擡進院子裡。也懶得招呼陸離等人急匆匆的就要走,身後卻傳來了謝安瀾笑吟吟地聲音,“鄒先生,咱們是不是還有事情需要談一談?”
鄒先生回頭看向謝安瀾,謝安瀾道:“之前說好的,賠償,道歉。”就算最後葉無情那一場沒有打,她們也還是要算三局兩勝吧?
鄒先生嘴角抽出了一下,道:“各位請進。”
朱顏優雅的打了個呵欠,道:“我還有事兒要去一趟金家,就不進去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
謝安瀾擺擺手道:“趕緊去吧。”情路不順的女人不好惹,最近朱顏有些不正常還是別讓她進去了。萬一真的氣死了一個兩個也不太好。
朱顏慵懶地朝着衆人擺擺手,果然轉身走的乾淨利落。
最後洛少麟並沒有當做向美人坊道歉,也不知道謝安瀾和陸離跟洛少麟談了一些什麼。當天下午洛少麟一行人就匆匆離開了肅州返回邊關軍營了。前幾天洛少麟是自己騎着馬來到肅州養傷的,結果走的時候卻只能躺在馬車裡,也不知道這個傷養的到底值不值得。
金明珠是個很豪爽的姑娘,雖然對於自己還沒到手的衣服破了有些遺憾,卻也沒有對朱顏多做爲難。接受了讓丁繡雲親自替她重新做一件新衣服的提議,不過卻沒有要朱顏退回去的錢,而是讓她們重新再做一件新的,只是時間沒有那麼趕罷了。橫豎金家也不缺那幾百兩銀子。
轉眼間就要到了肅州一年一度的交流盛會的日子,頭一天下午,肅州知州府裡卻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謝安瀾看到站在院子裡含笑看着她的人,沉默了半晌才終於道:“你怎麼來了?”
青年男子一襲醬紫錦衣,俊美優雅面帶戲謔的笑意,不是穆翎是誰?
穆翎把玩着手中的摺扇道:“怎麼不歡迎?”
謝安瀾笑道:“怎麼會?只是...你不是去南邊了麼?”
穆翎聳聳肩道:“南邊再重要,目前穆家的主要根基也還是在北方啊。肅州城一年一度的盛會,穆家可是每年都參加的。”只不過穆翎沒有親自來過罷了。畢竟穆家是有着自己的商隊的,得到別國貨物的渠道遠比一般的商家要多得多,自然也就沒那麼依賴這些邊關的各國商人之間的交流貿易。自己的商隊過去,賺的還能更多一些呢。不過,能夠自己組建起商隊的,不僅需要財力雄厚,本身的能力和人脈也不能差。
比如說穆家,別的商隊出門說不定五次裡面就有一次要遇到山賊馬匪或者別的什麼意外。但是穆家只怕十次都未必會遇到一次。
謝安瀾當然明白,穆翎親自過來是爲了給她和陸離面子。這一年一度的交流會本就是爲了商人準備的,有穆家家主這樣分量的人親自出息,自然是不一樣的。
謝安瀾笑道:“你來的正好!”
穆翎挑眉道:“我也這麼認爲,聽蘇夢寒說你在肅州搞得很大啊?”
謝安瀾笑嘆,“我這只是小打小鬧,哪兒比得上你們?進去說話吧。”
穆翎點點頭,跟着謝安瀾進了書房。
書房裡,一邊喝着茶穆翎一邊打量着房間裡的陳設,忍不住嘆氣道:“無衣啊,你說你好端端的跟着陸離跑到這種地方來受。”謝安瀾無奈,“我哪裡有受苦?”
穆翎翻了個白眼,“你看看肅州這環境,還有這條件。爲兄跟你說,陸離是個大男人無所謂,你一個姑娘家是要好好養着的知不知道?在肅州多待幾年,說不定我就該叫你姐了。”
謝安瀾笑道:“你願意叫我姐也可以啊。”
“孺子不可教也。”穆翎連連搖頭。
謝安瀾好笑地道:“行啦,穆兄。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說真的,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穆翎攤手,表示不解。
謝安瀾提醒道:“你都快要二十七歲了吧?”
穆翎義正詞嚴地道:“本公子要給祖父守孝呢,別說二十七,就算是三十七也得等啊。”
謝安瀾點頭道:“我倒不是勸你孝期幹什麼,只是你也該打算一下了。我就怕等你孝期完了,你也找不到媳婦兒真的變成老光棍了。要知道,連高少將軍都名草有主了。”
“高?”穆翎眨了下眼睛道:“你說高裴?誰告訴你他名草有主的?”
謝安瀾道:“他不是跟景寧侯小姐訂婚了麼?這都大半年了,還沒成親?”
穆翎嘿嘿地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無衣,你的消息不太靈通哦。”
謝安瀾不解,“高家悔婚了?”不可能啊,雖然他們並不太關注別人的私事。但是高家和景寧侯府的事情絕對不能完全算是某人的私事,因爲對朝堂上的局勢影響也不小的。如果高家真的悔婚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穆翎摸着下巴道:“高家倒是做不出來悔婚的事情。”
謝安瀾揚眉,示意他不要賣關子。
穆翎道:“楚家那位姑娘不見了。”
“不見了?”
穆翎道:“咱們關係好我才告訴你,這個消息京城裡大多數人都還不知道呢。楚小姐離家出走了。”
謝安瀾皺眉,“怎麼會這樣?”她記得楚秋霜是真的對高裴有意的,雖然當初的事情傳的不太好聽。但是最後畢竟是解決了。
穆翎聳聳肩道:“誰知道呢?我也是前不久纔得到消息的,楚家對外還瞞着呢。楚秋霜離家出走的時候留了一封信,說是要與高裴解除婚約。還有什麼請景寧侯和夫人恕罪,就當沒生過她這個女兒什麼的。”
謝安瀾一驚,“那位楚小姐該不會...”穆翎搖搖頭道:“應該不會吧,她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一些銀子和首飾,想自殺的人帶那些幹什麼?”
雖然因爲之前和高裴的傳言,穆翎並不太喜歡這位楚家小姐。不過倒也沒有想要她死。畢竟,楚秋霜也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那高家和楚家的婚事?”謝安瀾好奇地道。
穆翎道:“這個麼,楚家還想要拖着,或者換一個女兒嫁進去。高夫人自然不會願意。高夫人性子是不錯,但是也不是真的任人拿捏的,之前的事情是高裴自己給人抓住了把柄,那是沒辦法。現在楚秋霜不見了,高夫人自然不願意再跟楚家有關係。不過據說爲了兩家的名聲,打算對外放出消息說楚秋霜病了,等過段時間如果還是沒有消息,就宣佈楚秋霜過世了。不過就算楚秋霜回來了,這婚約也是要解除的,就說楚秋霜的身體不適合成婚。高家不可能要一個離家出走過的女子做少夫人。“
說完,穆翎搖了搖頭道:“也不知道這楚秋霜在想些什麼。好好地偏要鬧什麼離家出走。這下子好了,把自己這輩子都給作進去了。”
謝安瀾搖搖頭,她也不知道楚秋霜在想什麼。或許真的如穆翎所說的耍大小姐脾氣,也或許是有自己的理由。畢竟她跟楚秋霜也不熟悉,不過一個從沒有離開過家的大小姐獨自出門在外,還不知道要經歷多少事情呢。
輕嘆了口氣道:高裴跟楚家的婚事黃了,那高裴離京的事情...“
穆翎搖頭道:“可惜你們走的太早了,如今京城裡熱鬧着了。現在京城可不是柳家一家獨大了。高裴的事兒已經定了,出鎮炎州。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出發了。”
謝安瀾道:“那倒也算是一件好事。”高裴那樣的人一直被留在京城裡賦閒在家,實在是太過屈才了。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呢。”謝安瀾道。
穆翎揚眉,示意她有話就問。謝安瀾還沒來得及開口,陸離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坐在一邊的穆翎,陸離微微蹙眉道:“你怎麼來了?”
穆翎揚眉,“本公子肯來是給你面子,按理你應該親自出門迎接的知道麼?”
“呵呵。”陸離冷笑了兩聲,走到謝安瀾身邊坐下。
謝安瀾無奈地倒了一杯茶遞給他,道:“穆兄千里迢迢的過來,你好歹也客氣一些。”
陸離道:“我對他還不算客氣?”
難道你以爲你對他很客氣麼?陸大人,你是不是對客氣這個詞有什麼誤解?
謝安瀾誠懇地問道:“那你認爲怎麼樣纔算不客氣?”
陸離掃了穆翎一眼,淡定地道:“直接讓人把他掃出去。”
“......”
三月二十日是肅州商會正式開始的日子,三月十九日絕大多數的有意前來的商人們也都差不多到齊了。果然不愧是肅州一年一度的大日子,竟然比過年還要熱鬧上好幾倍。十九日晚上,整個肅州城裡就已經是一片張燈結綵人聲鼎沸了。這個原本就不大的城池短短几天之內進駐了常住人口還要多的人,城中的大小旅店商鋪的掌櫃們都笑得合不攏嘴。
謝安瀾和陸離攜手漫步在城中,各種顏色樣式的花燈掛滿了大街小巷,讓平時昏暗的小城也變得明亮起來。街道上來來回回走動着不少行人,擁擠的地方甚至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流衝散。陸離將謝安瀾的手握在掌中,免得兩人一不小心就找不到對方了。
靠在陸離身邊,任由他伸手替自己擋開了身邊擁擠的人羣,謝安瀾脣邊不由露出一絲淺笑。
陸離低頭,看着她火光下微紅的嬌顏,陸離因爲某人的不請自來而顯得有些不悅的心情也變得舒暢了許多。
“好熱鬧啊。”
陸離微微點頭道:“肅州城裡的商人,一年的收入半數都要靠這幾天了。”無論是購買貨物,還是往外賣囤積的貨物,都是要靠自己天了。雖然平時肅州也有商旅經過,但是畢竟不算多。這個時代與外邦通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謝安瀾反手拉着陸離的手腕笑道:“前面好漂亮,咱們過去看看。”
前面就是美人坊,,美人坊的外面是是一個十字路口。。兩條路交錯的中間形成了小片不小的空地。今晚這空地的中央有人搭起了一個漂亮的大花籃。幾乎有一人多高的花籃上面擺放着各種栩栩如生卻大多。花籃是用最好的絲綢做成的,上面不僅有精緻的繡紋,裡面還放着巨大的燭火。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放在空地上的巨大花燈。花籃的四周還掛着八盞精緻的花燈。與尋常紙糊的花燈不同,這裡的花燈全部都是用綢緞做出福來的。顯得更加漂亮而且鮮豔奪目。每一個花燈上都寫着美人坊三個字。
人們看到花燈的同時,便也不由自主的會看向不遠處同樣的燈火輝煌的美人坊。
不過可惜的是,美人坊依然是隻有女子能入內。男子只能去美人坊旁邊的茶樓喝茶。
謝安瀾看着眼前的巨大花燈不由笑道:“朱顏果然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遠遠的看過去,雖然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但是美人坊依然是客似雲來。朱顏親自帶着一羣相貌秀麗的姑娘在門口迎接賓客,果真是名副其實的美人坊。
“要過去看看麼?”陸離問道。
謝安瀾搖搖頭道:“她們忙着呢,還是別去給她們添麻煩了。”
陸離道:“那咱們再往前走走。”
兩人正要往前走,就聽到一個帶着幾分不忿的女聲從人羣中傳來,“譁衆取寵!”
這聲音並不大,一般人也不會注意到。但是謝安瀾的耳力卻不差,這句話也正好傳入了她的耳中。謝安瀾扭頭一看,不由得樂了。拉了陸離一把兩人快步走到了接到的另一邊,陸離才問道:“怎麼了?”
謝安瀾挑了挑下巴,低聲笑道:“你看,那是誰。”
陸離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遠處隔着重重人羣之中有幾個人正站在街邊看着對面的美人坊。其中兩個女子正是他們都認識的人——蘭陽郡主以及宇文靜。剛剛說話的自然就是蘭陽郡主了。
陸離微微蹙眉,“她們怎麼在這裡?”
謝安瀾輕嘆了口氣道:“她們在這裡,宇文策只怕也在這裡。”雖然沒有看見宇文策,但是以宇文策的性格也不可能讓蘭陽郡主和宇文靜跑到肅州來玩兒的。若是想要讓這兩人來肅州做什麼,宇文策不可能不知道這兩個加起來也不是陸離的對手。準確的說,宇文靜不是陸離的對手,蘭陽郡主,純粹只是來扯後腿的。
宇文靜雖然不會武功,卻顯然是個非常敏銳的人。很快便察覺到有人在看着他們,飛快的扭頭正好對上謝安瀾和陸離的目光。宇文靜一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朝着謝安瀾微微點了下頭。
謝安瀾挑眉,也含笑朝宇文靜點了點頭。
宇文靜身邊,蘭陽郡主也側首看了過來。看到謝安瀾和陸離臉色卻是一變似乎想要衝過來,卻被宇文靜給拉住了。
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片刻後蘭陽郡主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然後與宇文靜一起轉身消失在了擁擠的人潮中。
謝安瀾笑道:“這可真是巧了。”
陸離道:“也沒什麼,這次的商會自然會有不少胤安的商人過來。”只要兩國沒有正式打起來,兩國之間的商人也還是要繼續互相交流的。至於那些每年都彷彿例行公事一般的小打小鬧,早就已經嚇不到那些膽子本身就不小的商人了。
“陸大人,陸夫人。”兩個陌生的青年男子出現在兩人身後,恭敬地道。
謝安瀾和陸離轉身看着來人,其中一人道:“敝上請兩位一起喝杯茶。”
“敝上?”陸離淡然道:“宇文策?”
青年男子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卻還是恭敬地道:“正是。”
陸離看了看謝安瀾,謝安瀾朝他淡淡一笑。
“帶路吧。”陸離淡然道。
“兩位請。”兩人側身讓開身後的路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