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立威

然而榮親王爺的這一聲驚呼聲剛剛落下,那邊姬絃音的匕首已經極爲利落的刺進了楚琳琅的胸腔之中。

雖然是左邊胸腔,但是那匕首整個身子都已經穿透進肌膚,只剩下一個極小的手柄落在在外面,這般深度的刺入程度,即便是左邊胸腔,只怕也是會因爲失血過多而一命嗚呼,哪怕是楚琳琅真的命大不死,就他如今這個德行,也絕對是苟延殘喘而又痛苦至極的用藥物續命罷了。

榮親王爺見着這血腥至極的一面,也是頭腦發熱,不知道到底是因爲他被這兄弟殘殺的一幕給驚到了,還是因爲他膽子太小見不得有人當面被殺所以受不住還是如何,連姬絃音都來不及訓斥了,兩眼一黑,雙腿一軟,猛的便暈了過去。

他這一番暈過去的動靜自然是大的出奇,整個將軍府的奴僕也是下了一跳,慕恆輕飄飄的掃了一眼榮親王爺,面容上滿是不屑神色,方纔榮親王爺和流蘇作對的事情他是看的清清楚楚,這般爲難他的女兒,他委實不想去搭理。

不過念着他畢竟是個親王,也就只能敷衍的給一旁的管家示意,將人扶了起來,拖去府醫那裡瞧瞧。

最爲震驚的自然還是邢部尚書還有御史臺的幾人,邢部尚書回過神來,只覺得頭上一陣冷汗淋漓而下,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姬絃音竟然是一眨眼就將匕首刺進了楚琳琅的胸腔。

他恍惚想起來先前自己回答的姬絃音的問題,也是有些沒太站穩,差點暈厥了過去。

雖然姬絃音如今傷了楚琳琅,但是卻是無人能夠置喙半分,因爲一開始就是楚琳琅想要刺殺姬絃音,所以他才反擊的,尤其是在姬絃音反擊楚琳琅之前,還問過了邢部尚書的話,確認了自己可以還擊才動的手。

趙昌運楞在原地,面頰之上也是涌起些許複雜情愫,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見着當朝世子在自己這個諫言官面前如此明目張膽的殺人,偏生這殺人還光明正大到讓他挑不出半分毛病,他頓時也是覺得有些恍惚。

他身後的兩個御史臺大人已經軟了腿,想着自己先前已經接了楚琳琅的賄賂,然而楚琳琅事到如今一眨眼就成了一副苟延殘喘的模樣,很顯然他們這次完完全全的沒有押對寶。

他們也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姬絃音不僅一改先前懦弱至極的模樣,轉眼更是手執利刃,如此血腥果決的刺傷了楚琳琅。

整個將軍府門前更是一陣詭異的寂靜,所有人皆是靜靜的看着姬絃音,眼中又是震驚又是茫然,更多的卻是一種驚豔感。

本就是絕色的美人,身穿一襲緋色紅衣,曼珠沙華刺繡荼靡妖冶,手執利刃眉眼生花的樣子,委實是美到窒息。

楚琳琅的面容痛苦,痛苦猛的縮小,又逐漸渙散開來,他用盡全力看了姬絃音最後一眼,似乎是想將姬絃音的恨意刻入骨髓,眸中的恨意也鋪天蓋地翻涌而來,恨不得將姬絃音生吞活剝。

姬絃音豔麗眼尾的弧度微微上挑了些許,手中微微一動,匕首在楚琳琅的胸腔之上輕微的轉動,攪動他的體內血肉一陣翻飛,豔麗的血液流淌而下,從匕首插入的地方瀰漫開來,染紅了大半的衣裳。

楚琳琅喉嚨一陣嗚咽,五官緊緊皺在一起,很顯然是忍受不住痛苦,他想說話,喉嚨之間也是一陣血液流淌,分外血腥。

姬絃音見着這副場景,不不僅沒有半分懼色,反而輕輕勾了勾脣,露出一個詭譎又驚豔的笑容,輕飄飄的問道:“大哥,刺殺了我這麼多次,可是想過有朝一日你會死在我的手上?”

楚琳琅的面容已經被畏懼和驚恐,還有死亡的絕望的神色通通覆蓋,眼中驚慌萬分,自從那次國交宴之後,楚琳琅還是第一次聽見姬絃音叫他大哥,他下意識的搖着頭,然而依舊姬絃音笑得越發詭豔,楚琳琅只覺得胸腔之中猛的一陣動靜,撕心裂肺的痛意如同潮水一般翻涌而來,將他淹沒其中。

他兩眼一翻,神經徹底潰散,整個人也全然崩潰,最後一剎,楚琳琅看見姬絃音微微勾脣笑着將那一把原本屬於他的匕首猛的從他胸腔之中拔了出來,鮮血如柱噴涌而出,楚琳琅一剎那便痛死過去了。

萬籟俱寂中,姬絃音這才扔開了手中匕首,悠悠然從楚琳琅身前站了起來,慕流蘇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將手中的紫竹葉雲錦手帕遞了出去,明顯是要給姬絃音擦手。

慕流蘇看着姬絃音,目光之中沒有對這個剛剛明顯要置人於死地的美豔少年的絲毫驚恐,反而透着一股子絕對的贊同和信任,一如這一屍畫舫之上兩人見的模樣。

慕流蘇笑容清淺:“絃音,擦手。”

姬絃音鳳眸微微動了動,看着慕流蘇落滿星光的眸子,也是將渾身的冷意都悉數凜然散了去,眉眼溫軟的不像話。

他的流蘇,即便是見着血腥殘酷如他,也不曾有絲毫動搖,傻瓜,這等心思,怎麼她就看不明白呢?

姬絃音乖覺的伸出手,但是卻沒有蘇接慕流蘇手中的手帕,只是靜靜的攤着掌心,脣角勾着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靜靜的看着慕流蘇。

意味很明顯,是想要慕流蘇給他親自擦手。

慕流蘇起初也是有一剎那的錯愕,反應過來後卻是沒有絲毫的不快,輕柔的拉過姬絃音的手擦拭起來。

青魚和初一兩個貼身手下都已經被兩人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了,更別提其他圍觀的衆人了。

無數人臉色都有些事情變幻,方纔姬絃音那般果決刺人的樣子已經讓人印象深刻了,如今將軍門前,慕流蘇和姬絃音更是光天化日之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毫不遮掩,如此親暱不是斷袖還能是什麼?

一時之間,一羣看熱鬧的人也是唏噓不已。這一堆人中,厭惡有之,感慨有之,羨慕有之,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視線都有,但是卻是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麼反對的話來,即便人家是真的斷袖之癖,那也是當朝天子元宗帝秦益認下的斷袖親事兒,委實不是他們這類人能夠評價的。

邢部尚書和御史臺的三位大人已經不知說何是好了,一羣人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卻又根本不敢去扶一扶地上躺着不知是死是活的楚琳琅,如今姬絃音突然展現出如此驚人的手段,這般雷厲風行鐵血果決,任誰都知曉這榮華世子的位置是不可能再有絲毫的移位了。

而他們自然也是知曉這位榮華世子和地上躺着的楚琳琅明顯是勢不兩立的,他們雖然不至於畏懼姬絃音,但是此情此景,卻是無人敢上前一步去幫一幫楚琳琅。

靜靜的等着那位少年將軍仔細的替這位榮華世子擦拭手掌,衆人都是以一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的姿態保持在原地。

半晌,姬絃音這才收回了自己風骨畢露的雙手,轉眸輕飄飄的看向了一側的邢部尚書,勾脣一笑,矜貴又雅緻,偏偏又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詭譎危險:“尚書大人,楚大公子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一次刺殺,一次誣陷,想必大人會給本世子一個滿意的答覆。”

邢部尚書面容早就已經沒了有先前的半分鎮定了,他面容苦澀的看着姬絃音,心中也是一陣心驚肉跳。

“尚書大人,世子的事情,勞你費心了,”慕流蘇也極爲是時候的看了邢部尚書一眼,言笑晏晏的補充道:“楚大公子傷人在先,雖然已經被榮華世子給防衛誤傷了,但是總歸該擒拿歸案的還是得擒拿歸案,你看着處理,本將軍日後得了空閒再抽空去拜訪你。”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說得邢部尚書一張老臉都有些白了,姬絃音的意思很直接,是必須要定下楚琳琅的罪來,而慕流蘇的意思更直接,不管楚琳琅現在是不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她是決計不會讓楚琳琅在外面待着的,無論如何都要立馬將他抓回邢部才行。

可是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去了邢部那種烏煙瘴氣又陰森灰暗的地方,只怕是楚琳琅有幸活下來,那這僅剩的半條命也是保不住了呀。

偏生慕流蘇卻是半點沒有顧及他,更甚至慕流蘇最後那句話已經帶了明目張膽的威脅,若是邢部尚書不聽他她的意思處置這楚琳琅,慕流蘇日後必然會親自上門拜訪他一番。

邢部尚書心中叫苦,然而見着兩人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也是隻能恭敬的點點頭應道:“多謝英武將軍提醒,楚大公子做出如此嘴型,又害了二十八條無辜的人名,如此窮兇惡極,微臣絕不會輕易放過。”

這便是應下來了會多加關照楚琳琅了,慕流蘇略微滿意的點點頭,這才轉首,又向着趙昌運的方向看了過去,輝月容顏上的笑容清澈而直率:“趙大人,既然你們御史臺的人最重事實真相,那麼你們應該是已經知曉了明兒早晨最該向元宗帝彈劾的人應該是誰了吧?”

趙昌運被慕流蘇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方纔嚷嚷着要彈劾姬絃音的事情很顯然是被這少年將軍聽見了,所以才特意針對於他的。

偏生他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身爲一個諫言官,他方纔只憑自己的臆斷,就說出了那般指責姬絃音的話的的確確是損了御史臺的臉面,他心中愧疚,自然也傲氣不起來,規規矩矩的應道:“英武將軍放心,微臣心中已有分寸。”

慕流蘇平緩的點了點頭,視線掃過趙昌運身後低着頭縮着肩膀的兩人,眼中的嘲諷毫不掩飾,趙昌運尚未反應過來,只聽見慕流蘇低低的嘲諷生傳入耳中:“趙大人還是不要一心只顧着諫言彈劾別家的臣子了,本將軍倒是覺得,這御史臺的人似乎也是事件好好清理一次了。”

話落,慕流蘇對着慕恆暖心笑了笑道:“爹我先帶着絃音進去了,外面就交給你了,”一聲過後,慕流蘇便是極爲瀟灑自由的扶着姬絃音朝着將軍府內轉身行去了。

那姿態委實瀟灑清雋,映襯這一側的姬絃音的背影也是美豔精緻到了極致。

他們倆倒是走的瀟灑之意,趙昌運身後的兩人卻是渾身一抖,只覺得一盆涼水兜頭而下,心中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兩個字——完了。

兩個人都已經篤定了慕流蘇和姬絃音已經發現了他們二人收了楚琳琅賄賂的事兒了,身爲兩個諫言官,原本應當口齒伶俐生的一張利嘴的,然而經過姬絃音方纔那一番動作,將人卻是早就已經手腳發軟,心神涼了大半,哪裡還敢說半句還嘴的話。

趙昌運凌厲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兩人更是嚇了一大跳,露出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這般動靜,也是讓趙昌運眼神微微眯了眯。

一出上門鬧事兒的大戲到了最後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慕恆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姬絃音和慕流蘇並肩離去的身影,心中也是有了些許斟酌。

事情告一段落,趙昌運自然也沒在久留,匆匆離開,另外兩人本就心中有鬼,也不想在將軍府的門口再多待,得了慕恆口中可以請人離開的話術,也是馬不停蹄的就離開了。

其中最爲命苦的自然是邢部尚書了,和慕恆禮節性的交涉之後,這才吩咐了邢部的人小心謹慎的擡着氣息微弱的楚琳琅往着邢部而去,又安排人去帝都尋了一堆大夫跟着去了邢部給楚琳琅安置些許,處理好這些事,邢部尚書這才馬不停蹄的披着夜色朝着皇宮元宗帝的方向疾馳而去。

……

事已至此,榮親王府的兩位嫡子爭奪的世子之位最終由着姬絃音得勝落幕,而將軍府門前,榮華世子姬絃音更是以鐵血手段給暗中觀望着的楚琳琅黨讓派致命一擊,替自己立下第一個世子威望,從此之後,再也無人敢拿這位世子先前的體弱多病懦弱無能說事兒,心中也是不約而同的將姬絃音當成了帝都的一朵罌粟花。

美麗而驚豔,妖冶而魅惑,卻又偏偏帶了着致命的危險,這朵妖冶美豔的罌粟花,除了將軍府上的少年將軍慕流蘇,也是無人再敢輕易接近。

初一一邊感慨着自家主子真是會作,分明是個奪盡天地造化的美男子,偏生這輩子已經和女子沒什麼關係了,且不說姬絃音是個斷袖之癖,光是他自己這作亂自己名聲的本事都是讓初一歎爲觀止。

先前套着個體弱多病懦弱無能的名頭,硬生生將一張美人臉的吸引力給敗壞完了,這國交宴之後,好不容易因爲他的鋒芒畢露惹了無數閨閣女子的傾心,一轉眼又給自己扣了一個手段血腥爲人殘暴的高帽子。

先前初一還覺得姬絃音和慕流蘇這一出斷袖親事兒不好,如今一看,似乎也只有英武將軍這般對主子不離不棄了,初一連連搖頭,也是不再多想,跟着慕流蘇和姬絃音二人直直回了雲水院。

糯米見着姬絃音和慕流蘇回來,終於從高高的圓桌之上一舉跳了下來,搖晃着尾巴,委屈的喵喵叫着撲了過來。

慕流蘇一行人自然都沒注意到糯米先前發生了那一出鬧劇,如今見着糯米委巴巴的樣子,慕流蘇也是不由動了惻隱之心,鬆開了一直拉着的姬絃音的手,徑直將糯米抱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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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測糯米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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