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親王府,雲間閣。
姬絃音一襲雪色流雲錦長袍,身上披着一件狐裘外衣,半躺在精緻紫檀木雕花軟榻上,上罩一層雪色絨毯,魅色禍國的面容上,眼尾的硃砂淚痣透出攝人心魄額美豔。
他低低垂着輪廓迤邐的鳳眸,眸光溫潤的看着懷中那身雪白的乖巧貓兒,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撫摸着糯米滑若綢緞的皮毛。
主子爲自己順毛,糯米自然頗爲舒適,一邊閉着貓眼用毛絨絨的腦袋蹭着姬絃音的胸襟,一邊從貓腹中發出極爲享受的細碎聲音。
“大公子,我家公子身子病弱不宜驚擾……”門外初一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姬絃音眼中細光微微一動,便見身姿雄健的楚琳琅推開了攔人的初一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楚琳琅甩開玄色長袍,一雙鋒利的眼眸險險眯着,像極了捕捉獵物的暗夜之狼。他看着軟榻上安然而臥的清貴男子,見姬絃音全身上下即便是如此簡單的雪白一色,卻依然透出尊貴的無雙氣質。
即便是再厭惡眼前這個所謂的二弟,楚琳琅卻無法否認,姬絃音確實長了一張驚爲天人的容顏。
楚琳琅見着姬絃音靜靜斜躺在軟榻之上,屋子裡用來取暖的地龍足足是普通房中的三倍,見他面色蒼白,楚琳琅眸光暗了暗,聲音幽暗。
“二弟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身子骨居然還是這般孱弱,二弟如此病重,怎的還不讓大哥瞧瞧。”
姬絃音見到楚琳琅,眼中並沒有意外,見着初一一臉焦灼的跟在後面,顯然是自責沒有攔下楚琳琅闖進來。
姬絃音見狀對着初一揮了揮手示意無礙,然後動了動身子,恭敬的喚了一聲“大哥,”便要起身。
卻沒想到他剛一掀開軟榻,便是劇烈的一陣,楚琳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敏銳毒辣的目光緊緊鎖住姬絃音,似乎是不信他又犯病了,但是下一秒姬絃音脣角便是有豔麗的鮮血流淌出來。
楚琳琅眸光一定,這病秧子都如此模樣了,怎的不早些死在外面,還想回王府來想要搶他的世子之位。
雖然心底恨急了姬絃音,但是他還是做出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上前扶住了口中咳血的姬絃音:“二弟你這是怎麼了,快別下來了,我不過是來給二弟送個東西,你如此病重,也不用起身了。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兒,父王該是要責怪我這個做大哥的了。”
他面上似乎極爲擔憂姬絃音的病情,但是卻沒有說一句讓人宣個大夫來查看,方纔沒有說他不用起身,如今見人吐血了,他又暗示說不用假裝吐血想要博得榮親王的同情,我這個大哥已經讓你不要起身了。
姬絃音被他那雙粗礪的雙手牽掣,楚琳琅用力之大,幾乎是想要暗中捏碎他的肩胛骨,姬絃音吃痛,面色隱忍卻終究沒敢吭聲說一個不字:“絃音大哥多謝大哥體恤,大哥方纔說有何物要交給絃音?”
楚琳琅陰毒的目光掃過他強忍痛意卻不敢吭聲的面容,這才心裡平衡了點,面容絕色又如何,再富有才華又如何,還不是一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什麼也做不了?
他的生母不過是個出逃亡命的死人,自己的母親卻是王府一家掌權的貴婦,他生在鄉野常年流連病榻,就連父王也因爲那個死去的先王妃厭惡他。
說白了就是,他姬絃音除了這一張臉,還有什麼能贏過自己的?
就算如今那個風頭正盛的少年將軍可憐他願意與他來往,一個區區武將,總不可能讓這王府變了天,能翻出什麼大浪!
如此想來,楚琳琅覺得那封從將軍府門丁前截下來,此時正他藏在衣襬中的請柬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是一個貪圖美色的少年郎罷了,願意結交這個病秧子就結交吧,最好還能結交到勾搭成斷袖,讓這個病秧子淪爲笑柄,永遠也不可能在帝都立足!
想到這裡,他便將手中的請柬拿出來,一張鋒利五官的面容露出笑意,他鬆開牽掣住姬絃音瘦弱身子的手,將那衣襬中的請柬取出來,極爲開懷的遞給了姬絃音:
“大哥方纔回府,見有人說將軍府上的英武將軍有東西要給二弟,大哥想着我正好要來看你,便沒麻煩人通報,親自給你帶過來了,沒想到是英武將軍要邀你元宵節去賞花燈的請柬。”
他說話語氣極爲自然,絲毫沒有覺得他攔截了別人要交給姬絃音的請柬是一件如何不妥的事,更甚至他已經將請柬拆開看過了,知道是慕流蘇要邀請姬絃音元宵節去賞花燈。
可以說對於這一系列極爲越距的舉止,他不僅沒有覺得有絲毫心虛,反而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既然英武將軍有心與二弟結交,依大哥來看,這倒是件好事,這兩日你好生養好身子,元宵那日便陪着英語將軍出去走走也好。”
姬絃音聞言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他細長手指撫上了自己的下顎,將一抹豔麗血色掩在掌心,虛弱開口:“咳咳,大哥說笑了,絃音如此病重,我這模樣出去了唯恐會發生意外,掃了英武將軍興致……咳咳……”
話未說完,又是一聲揪心急促的咳嗽聲,楚琳琅看着姬絃音如此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心裡暗斥,他可巴不得他發生意外,最好是有命出去,沒命回來的好。
原本那日見慕流蘇對自己懷有敵意他就想到了是因爲姬絃音。回府讓暗衛一查,發現姬絃音遇刺那晚竟然還是慕流蘇親自將人送回來,包括後來慕流蘇爲了姬絃音養着的那小畜生的事兒,出手打了自家兄長慕霖平一巴掌,他便覺得兩人關係似乎不簡單。
起初他還懷疑也許是這少年將軍發現了什麼貓膩,懷疑那刺客是自己派去的,所以才用那種促狹的目光看着自己,原本他還頗爲頭疼這姬絃音不知走了什麼運氣竟然和這殺神將軍扯到一起,如今想來,似乎也不是壞事。
倘若那少年將軍是真心想與姬絃音結交朋友,依着男兒家年少氣盛的性子,少不得拖着這病秧子遍京城的跑,他正愁姬絃音不愛出門找不到刺殺的機會,如今豈不是天助他也,另一邊,他還有個極爲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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