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謝家老侯爺

只是無論再如何隱藏實力,姬絃音如今這般隔了如此之遠卻仍舊是輕而易舉毀了北燕皇帝左眼的事情,未免也太過讓人頭皮發麻了一些,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嚇得不輕,噤口不敢再多說半句。

北燕皇帝哪裡受過這般疼痛,一時之間也是痛苦的哀嚎出聲,慕流蘇自然是不會把他的痛苦哀嚎放在眼中,反而是眉眼越發森寒了幾分:“可你如今所嘗受的背叛滋味,不也是與你你當年付諸在北燕寂家千金身上的一樣嗎,無非只是天道輪迴罷了,有何臉面叫痛?”

慕流蘇這一番話說完,所有人都是麪皮齊刷刷的一抖,方纔他們便覺得這鎮北將軍所言有些怪異,如今提及北燕女相的事情,突然便是明白了不少了。

如今看着這少年將軍所言,又看了一眼北燕皇帝那驚恐至極的表情,衆人心中這才驚覺,如今坊間傳得沸沸揚揚的北燕女相兩年之前的真正死因,只怕的確是與北燕皇帝有關了。

大抵真是如坊間傳聞一般。是北燕皇帝見着寂家聲望漸高,生生逼近了身爲皇子的燕氏,而北燕皇帝素來是個疑心頗重之人,所以便是生出了想要剷除北燕寂家這個心腹大患的想法。

於是北燕皇帝才暗中派遣的謝瑤花此人,埋伏在了寂家女相身邊,隨後佈置了接連大局,讓與北燕女相頗最爲親近的謝瑤花,趁着北燕女上不加防備之際,加以陷害致死。

只是這件事情,倘若殺的只是一個尋常官員也就罷了,偏生這人是北燕之中民心所向聲望頗高的北燕女相,雖然當時的寂家千金身爲一個女子,在他們這些文武百官之中眼中多有厭惡和不屑,但是這位北燕女相在北燕政事兒上的建樹和所得的民心所向,的確是他們所有人都望塵莫及的。

所以那個時候,即便是他們對着北燕女相心中頗爲不齒和不屑,但是卻始終沒有一個人,敢在百姓之前當着面指責爲女相的半點不是。

其實又豈止是當初,即便是今日,他們同樣也是不敢玷污滴入了這個名字分毫,如今北燕望城和滬城兩隻本來是屬於北燕的十萬軍馬已經歸屬於大楚,可因爲這個坊間流傳的北燕女相真正死因傳聞,北燕這些百姓不僅是沒有分毫指責,反而還以面有人信以爲真,不加指責也就罷了,甚至還有不少支持者。

一個人能夠以女子之身,站立朝堂穩奪民心也就罷了,這都已經死了整整兩年了,竟然在死後還有如此聲望影響,也實在是令人心中發顫。

北燕這一處尚且未曾被嚇暈過去文武百官之中不乏對寂家女相頗爲不齒之人,如今也是面色一陣緋紅,好一陣羞愧之極,畢竟無論寂流蘇到底因何有了如此影響力,但是總歸平心而論,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至今都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般地步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寂家本就是起了異心的通敵賣國之賊,寂家女兒也是因爲望城瘟疫的關係自找的死路,跟朕有什麼關係,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你們這些混賬,想要殺了朕就直說,竟然還給朕身上潑了髒水!簡直是豈有此理……”

北燕皇帝慕一手捂着眼睛,無論身心都已然痛苦至極,雖然他還剩下一隻右眼,但是此時此刻在慕流蘇跟前,他卻是的確沒有那個膽子再去瞪着慕流蘇一眼了。

只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自然是知曉這件事情多半是隱瞞不下去了,可是強大的自尊心總歸是不能讓他當着所有人的面叫自己的醜陋惡行被說出來的,於是他也是抵死狡辯着。

不過慕流蘇的耐心已經被用透了,不願意再與北燕皇帝過多糾纏,她一手微動,她並不曾轉開視線,但是右手卻是高高的舉了起來,赫然便是一道豎起的旗幟。

一時之間,反正人心慌慌的北燕文武百官面色更是慘白如紙,半點不見絲毫血色。

因爲流蘇如今這個舉手的動作所代表的指令他們再熟悉不過了,那便是即將發動戰爭的指令無疑了。

起初慕流蘇帶着人到了扶蘇宮之後,北燕這邊的文武百官雖然心中惶恐,但是因爲慕流蘇,一直以來並沒有只講心思放在戰事兒之上,反而處理了諸多其他的事情。

比如說從最初的與他們北燕攝政王殿下……或者如今可以說是大楚榮華世子殿下姬絃音寒暄,再到了後面懲治北燕皇帝,雖然上手的確極爲狠辣,但是一直以來都是讓他身後的那些個將士按兵不動的,如今這人耐心用盡,慕流蘇這是準備出手了。

倘若這三十萬兵馬齊齊出動,他們這些個人早就已然是死無全屍了。

更可怕的是,這偌大的扶蘇宮跟前,除了一個方纔被北燕皇帝激怒,差點還死在了北燕皇帝手下的進來報信的小將之外,居然是沒有一個北燕禁衛軍和一個校尉營的人在此守護着。

至於方纔那幾個本來要被北燕皇帝吩咐着打開扶蘇宮宮門們的幾個皇家侍衛,如今也是不知何時早就已經被大楚的將士給控制住了。

也就是說,他們完全是等同於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無疑了。

“鎮北將軍別殺我,我要投誠!我要投誠啊,別殺我!將軍你行行好,別殺我!”

就在文武百官被慕流蘇這個即將下令攻城的指令給嚇得一陣肝膽俱裂,魂飛魄散的時候,人羣之中,卻是忽而傳來一陣驚恐至極的呼救聲音。

那人跌跌撞撞的從北燕文武百官之中衝了出來,渾身狼狽之極的趴倒在了慕流蘇烏騅馬下的馬蹄跟前,渾身狼狽至極的苦苦求饒着。

慕流蘇居高臨下的自烏騅馬上看了下去,卻見着此人不偏不倚,竟然便是北燕謝氏老侯爺,也就是謝瑤花的生父。

慕流蘇眉眼之間一剎便是染上了濃烈的憎惡之情。

當初自己和寂家出事的時候,雖然只是謝瑤花一人直接的受了北燕皇帝的指使,但是寂家一衆之人可沒少出力,尤其是這個謝家老侯爺,但是在寂家滿門抄斬之後,故意尋來了紅綢紅花,張燈結綵的裝扮在了寂家這個一夜屠戮,滿門皆無的府邸門前。

本來應當掛滿白綢送亡者安息的時候,這謝家老侯爺竟然是在寂家滿門抄斬的第二日張燈結綵的結上了紅布,這可是讓亡者靈魂不得安息的做法,如此陰毒至極的做法,慕流蘇也是恨入了骨子裡,沒想到此人竟然還有臉在他面前來求饒。

謝家老侯爺明顯也是記得自己當初作下的孽的,而且經過方纔慕流蘇的那一番言語,必然是不會聽不出來慕流蘇這是在替當初的北燕女相和寂家滿門討個公道。

若是他再晚些出來,只怕慕流蘇這一聲令下之後,第一個死的人必然是他無疑了。

謝家的老紅爺已經活了一大把的年紀了,越是年邁越是貪生怕死,所以他這才當着所有人的面直接上前給這少年將軍投降了。

畢竟天下四國之中,自古以來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但凡是最後一戰的降軍者,無論爲首之人是誰,都不能隨意殺之,必然是要將此人收爲俘虜,帶回戰勝國之中,仔細考慮一番處理方式的。

且不說如今出征他們北燕之中的大楚將士之中沒有一位皇子,最高的也不過是個右相上大人,更不會有了北燕皇帝親自前來,那麼這個不成文的規定,慕流蘇自然是不敢輕易破了的。

他就不相信慕流蘇一個少年將軍,能夠冒着天下之大不諱,膽敢將自己這個主動求降之人給親手殺了不成。

只是看着慕流蘇那雙逐漸陰沉下來的眼睛,這叫老侯爺那張老氣橫秋的面容之上,也是以約起了幾分畏懼之意。

這爲鎮北將軍雖然年紀輕輕,但是早已經威名遠揚,北燕如今落得這個地步,可全是拜這位少年將軍所賜,雖然謝家老侯爺如今活了一大把的年紀,也見過了不少世面,但是身爲一個貪生怕死之徒,心中能夠分毫不畏懼了,那才真是有鬼了。

慕流蘇饒是心性再好,但是面對着這個羞辱了寂家滿門亡靈之人,仍舊是有着壓抑不了的火氣的,且不說這人侮辱了寂家滿門亡靈,單單隻說這個老頭便是謝瑤花那個背叛了自己的人的生父,且一直還暗中幫助謝瑤花助紂爲虐,慕流蘇便也斷然不可能輕易饒過了他。

只是說,倘若這謝家老侯爺當年未曾做出侮辱寂家亡魂的這種事情,慕流蘇尚且還會考慮要不要放他一條生路,但是如今他說出了那般不可原諒的事情,且還自作聰明的自己撞上門來,那便是決然不可能由着她放了他去。

慕流蘇眉眼之間已然是染了幾分冷寒之意,下意識的便是要提過身邊顏繁之的長劍,朝着馬蹄之下的這個人身上刺了下去。

一側的姬絃音卻是立馬壓住了慕流蘇的雙手,慕流蘇下意識的轉頭朝着姬絃音看了過來,正巧世界之絃音朝着自己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一瞬間,慕流蘇渾身的冷厲之意便是悉數褪盡,整個人面容也是明顯也是沉澱了下來。

沈芝蘭將兩人這一番細微至極的互動收入眼中,本就隱約透着些許蒼白的脣角也是揚起一抹苦笑。

倘若都是正常人,在氣頭之上見着有人阻攔自己上向着這個侮辱了自己滿門亡魂之人復仇的話,那人正當的反應,應當是極爲惱怒的。可是方纔慕流蘇卻是這般輕而易舉的就將自己的心性平靜了下來,很明顯是因爲此人就是姬絃音的緣故了。

無論之前她是如何做法,如何反應,但是慕流蘇對此都沒有抱有半分餘力,反而是給予了姬絃音極大的信任之心,兩人之間不過只是一個眼神交匯,她便是已然讀懂了知絃音的其中深意,而且當真便是以一個快的出奇的速度平靜下來了自己的心情。

姬絃音之所以會在方纔攔住了慕流蘇,其中深意,自然是不可能是在勸着流蘇不要出手,因爲他對慕流蘇的維護之心,只怕比慕流蘇還想要親自斬殺了這個該死的人老匹夫。

只是,一國將軍在這個時候斬殺了一個投誠之人,真無論是對慕流蘇的聲譽,還是對於北燕的聲譽,都是損毀極大的。

在姬絃音眼中,北燕的聲譽自然算不得什麼東西,但是慕流蘇就不一樣了,他可不願意這麼一個少年將軍好不容易纔殺出了一個大楚殺神的名頭,卻又因爲這麼一個老匹夫陷入千夫所指之中。

先前是因爲沒有他姬絃音在,如今他姬絃音既然已經在慕流蘇身邊,那這世間任何人,都休要去轉了這個空子詆譭了流蘇半句。

可是如此複雜至極的想法,慕流蘇卻是一眼便能洞穿,而且還極爲迅速的就平靜下來了。

沈芝蘭越看,心中越發不是滋味,她也實在是不敢相信,流蘇和姬絃音兩人之間的默契,竟然已經是達到了這般地步。

這謝家老侯爺方纔見着慕流蘇明顯是對了自己動了幾分殺意,心中還閃過幾分惶恐之意,如今見着這少林將軍逐漸平靜了下來,也是立馬呼出了一口大氣,心中想着慕流蘇到底還只是一個年輕小輩,果然是心高氣了一些。

但是好在他身邊還有這麼一位明事理之人,總歸是敢讓這少年將軍冒着天下之大不諱,隨意將自己一個有心投誠之人給斬殺了的。

“既然謝家老侯爺有心想要投誠,那本世子倒是想問一問,你堂堂謝家家主,向我大楚投誠的誠意何在?”

寬大至極的衣襬之下,姬絃音隨手便是捏住了慕流蘇那一雙柔嫩至極的雙手。

慕流蘇哪裡見過姬絃音當着如此多人的面這般舉動過,很明顯的身子一僵,揹着姬絃音的耳根處也是隱約泛起了些許粉紅之意,整個人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但是很快,慕流蘇渾身便是放鬆了不少,只是這放鬆之態,落在其他人眼裡,實在是有些太過故意了一些。

姬絃音見着慕流蘇明顯是有些害羞卻又不好意思的樣子,眉眼之間也是帶了幾分笑意,隨後他的視線落在了那謝家老侯爺的身上,目光又是一顫森寒不少。

倘若姬絃音的身份,只是一個大楚不見經傳的榮華世子也就罷了,偏生如今姬絃音的身上還有着一個北燕攝政王殿下的身份,就少年攝政王在北燕之中半年以來,那一身呼風喚雨的手段還有那毒辣至極的作風,可是沒少被人記在心裡。

而因爲慕流蘇的緣故,姬絃音在北燕之中爲數不多的時間裡,自然也是沒少在明裡暗裡整過這個謝家老侯爺,而謝家老侯爺雖然已經是是一把年紀了,但是心中對這位北燕攝政王殿下,卻始終是心存着畏懼之心,只要他一說話便是忍不住的開始哆嗦。

如今因見着姬絃音先轉到自己身上,如此一開口,這謝家老侯爺自然已經自亂陣腳了。

自古以來,兩國決戰之中投誠之人,但凡不是敵國皇族一脈,爲了彰顯戰勝國的容人之心,不會引發更多的動亂,都是先行以禮相待再說的,可如今這位大楚世子卻是不按常理出牌,竟質問他投誠的誠意在哪裡,一時之間,這謝家老侯爺,也是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投誠就投誠,還要什麼狗屁誠意,這不是明顯在玩他嗎?

還是說,他這是想要找出一些漏洞,來要了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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