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長槍自盡

只見燕離歌的手中,赫然便是躺着一枚金色令牌,上面雕着極爲繁雜的紋路,赫然便是燕衛軍的令牌。

誰也沒有想到,這北燕太子竟然是在此時此刻選擇將能夠調動自己手底下的那支頗負盛名的燕衛軍的令牌給高高舉在了手上。

看他這般樣子,難不成是打算將這令牌送給這大楚少年將軍慕流蘇的手上不成?

衆人一副見鬼的樣子,都覺得這根本可能,但是下一剎那,他們卻是眼睜睜的見着燕離歌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在那一枚令牌更加高的託到了慕流蘇跟前,脣角勾着一抹笑意,悠然道:“這北燕燕衛軍,自當自歸原主。”

燕離歌的眉眼之間分明還帶着笑意,可是任誰看上去,都能覺察到他這一抹笑意之中染上的淒涼和絕望。

慕流蘇見着燕離歌高高舉起的伸到自己跟前的雙手,以及那雙手之中熟悉而又陌生的燕衛軍軍令符,心中的不好預感也是越發強盛了些許,眼中更是透出幾抹惶恐,既然是她再反應遲鈍,但是此時此刻也是看出來燕離歌明顯有些不太對勁了。

慕流蘇未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軍令符,燕離歌倒也不急,反而是轉過了頭,對着站在扶蘇宮的宮牆之上的一衆燕衛軍厲聲呵斥了一聲:“怎麼如?燕衛軍軍令符久未移主,你們便是連規矩都不懂了,兵符易主,還不趕快給本太子過來認主?”

燕離歌到了這裡大半天了,還是頭一次說出瞭如此我和自己身份和往日裡氣勢的一句話。

但是這句話卻不是對着大楚人說的,反而是對着他手底下的燕衛軍說的,一時之間,衆人面容之上,也是越發涌上了一陣複雜之色。

“孽障!”只是北燕的一衆文武百官不敢發言,並不代表北燕皇帝這個糟老頭子不敢說話。

他可是心心念念指望着燕離歌用着他手底下那幫神勇至極的燕衛軍帶着她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哪裡會想到燕離歌不僅是無理對待自己之後,還要傻乎乎的將燕衛軍交到了大楚人的手上,這不是明擺着要斷了他的生路嗎?!

北燕皇帝氣得吹鬍子瞪眼,本來方纔還因爲自己身受重傷,氣息奄奄說不出話來,但是此時此刻大抵也是氣的實在是憋不住了,反而倒是有了那麼幾分生氣,幾乎是用盡了吃奶的勁兒在對着着燕離歌訓斥出聲。

“你這是幹什麼?!燕衛軍可是我北燕的將士,你分爲北燕太子,怎能將我北燕的將士平白送……咳咳咳……送……給了大楚的這幫賊寇……咳咳咳?!”

北燕皇帝因爲最開始的一口怒氣,本來還頗爲簡練精要的說着一句話,但是越是到了後面,他才越是發現自己體內的重傷原來並不足以支撐他將整句話說完,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之後,北燕皇帝終究還是磕磕巴巴的纔將一句話說完整了。

不過北燕皇帝你還是高估了自己,他顯然已經忘了自己是個只剩下半條命的落魄皇帝了,更何況燕衛軍本就只隸屬燕離歌的手底之下,完本就不會聽從他這個北燕皇帝的命令,所以即便是北燕皇帝方纔的話說得再中氣十足,甚至言語之中還端着一朝皇帝的傲氣,但是燕衛軍卻是一個眼神都未曾向他投了過來。

而更讓北燕皇帝生氣的是,那一羣自己方纔還在說是北燕軍隊的燕衛軍在聽完了燕離歌的命令之後,不僅是沒有半分牴觸情緒,反而當真便是齊刷刷的從那扶蘇宮的宮牆之上一躍而下,規規矩矩的跪在了慕流蘇跟前,異口同聲的恭敬道:“燕衛軍見過主子。”

這羣人動作的利落程度,也是看的人好一陣目瞪口呆。

因爲燕衛軍這支軍對自家主上的維護和忠誠程度他們一直都是頗爲知曉的,畢竟這些年來,燕衛軍在燕離歌手底之下,的確是嘰嘰歪歪幫襯了燕離歌不少的忙,大抵誰也沒有想到,如此一羣鐵血錚錚之人,竟然會這般輕而易舉的稱呼了別人一聲主子。

哪怕這是燕離歌親手給出的軍令符,但是這突然易主,燕衛軍總歸也該有一點牴觸心理吧?

可是這些個燕衛軍將士的面容之上,卻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半分牴觸心理,只除了方纔聽到燕離歌提及那一番言語的時候,有些許愣怔之外,回過神來的燕衛軍之中,竟然還透着一股子欣喜之意,

哪來的欣喜啊,他們可是北燕之人,偏生卻是對着一位大楚的少年將軍露出這般欣喜之色呢,難不成是因爲聽聞了慕流蘇這些日子以來傳出的威名,所以心生仰慕之心,才這般歡喜不成?

但是這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呀?兩國之爭尚且未曾落幕,北燕的太子殿下和一衆燕衛軍,卻是一個比一個古怪至極,北燕衆人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

就在北燕衆人打量着燕離歌和燕衛軍的時候,慕流蘇也是明顯的有些神色恍惚,很顯然燕離歌方纔這一番舉動,讓慕流蘇自己也是感到極爲震驚。

她的視線還落在了燕衛軍的身上,見着這些燕衛軍熟悉而又隱約有些陌生的面孔之上帶着的些許歡欣和期待之色,慕流蘇的心中也是一陣苦澀,說不清是何感受。

說起來,慕流蘇自從決定了攻下北燕的時候,就根本沒有再想過要讓燕衛軍再次回到自己的身邊的這件事情。

倒不是因爲慕流蘇手底之下已經有了荊棘門和鎮北軍這兩大勢力,主要是因爲燕衛軍畢竟是自己在這個天下之中第一支一手親自調教出來的軍隊,所以慕流蘇始終是對這樣一支軍隊懷有着極深的感情的。

先前在晉州城的時候,慕流蘇便是因爲對這隻軍隊諸多顧及惦念,所以無法對這支軍隊下手,到底慕流蘇終究還是不願意要與燕衛軍爲敵,更不願意傷了他們分毫。

但是如今見着燕離歌竟然是這支軍隊歸還到了自己的手上,慕流蘇也是隱約覺得有些恍惚,而燕離歌這樣的做法,自然是比起讓燕衛軍主動叛變了北燕的事情要好一些。

燕衛軍倘若是自己投到了他的名下,那麼這一世必當便是甩脫不了叛軍之名的,這也是慕流蘇當初爲何不願意收復北燕軍隊,而是選擇與之劃清界限的原因,畢竟她可不願意自己一手教導出來的燕衛軍揹負上一個叛軍的名義,被天下人辱罵。

但是如今燕離歌這個燕衛軍之主卻是選擇將燕衛軍的掌控權主動交到了自己手上,那便等同於是燕衛軍親手奉上了這支軍隊,算不得是叛主,倘若世人當真是閒言碎語的談論起來,也指責不到燕衛軍的頭上,最多不過是將這個身爲燕衛軍之首的太子殿下,也北燕太子夜離歌罵上一頓罷了。

如此一來,北燕軍隊便是不會背上任何罵名,揹負些不好名聲的人,反而倒是換成的夜裡歌了。

更讓慕流蘇感到些許驚詫的是,燕衛軍如此欣慰至極又利落至極的聽從燕離歌的吩咐對自己認主,只怕是他們已然知曉自己便是寂流蘇的事情了。

否則即便是燕衛軍再如何聽令主上,總歸也不會在這般荒謬至極的時候表現得如此雲淡風輕,甚至還這般接受能力頗強的樣子,除了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外,慕流蘇再也想不出別的理由。

然而越是這樣想着,慕流蘇心中才越是複雜,畢竟晉州城一戰之後,慕流蘇便是打定了主意,晉州城一戰放走了他們,已經算得上是將往日情意給整理乾淨了。

慕流蘇甚至已經做好了倘若日後再與北燕燕衛軍相見,必將是執刀相向的準備,只是沒有想到世事弄人,他們如今這一次相見,竟然還是如此平和之極。

就在慕流蘇心境如此複雜,而在場的其他人也是看着燕衛軍如此輕易認主陷入了一陣呆愣情況,完全來不及仔細回味一下燕離歌方纔所說的那一句物歸原主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衆人卻是忽而又聽得站在慕流蘇身前的燕離歌忽而淒涼一笑出聲,聲音之中透着一股無以倫比的悲愴之感。

“鎮北將軍,有燕衛軍護你一世周全,我也放心了,從今往後,望你珍重前行,得償所願,一世長安。”

他這一番話來的實在是有些古怪之極,恰恰是一如方纔那一堆凌亂的發聲,只是方纔那一堆話,很明顯燕離歌在履清楚與誰的關係,如今這一番言語,卻是隻剩下了最爲虔誠的祝福之言。

慕流蘇本來還看着燕衛軍神色複雜,如今突然聽見了燕離歌這一聲悲愴笑意,連忙也是轉開了目光,見着燕離歌說着這番話的時候,眉眼之間滲透出來的絕望之色,慕流蘇本就五味雜陳的心中的更是慌亂了些許。

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因爲慕流蘇與燕離歌自從與池水相遇之後,便是一直交集頗深的成長大的,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爲過,所以此時此刻,慕流蘇自然也是本能的感受到了燕離歌不對勁兒的地方。

心中一陣極爲不好的預感升騰而起,尚且來不及反應,慕流蘇的身形便是猛得從那戰馬之上一躍而起,幾乎是下意識的便要朝着燕離歌的方向衝了過去。

然而方纔因爲慕流蘇方纔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燕衛軍的身上,此時此刻,即便是慕流蘇已經覺察到了什麼東西,但是動手的時候始終還是慢了半拍。

再加上燕離歌本身功力就極爲不弱,他若是要動起手來,除非是有人全神貫注的看着,否則必然也是誰也攔不下來。

所以即便是此時慕流蘇已經是反應迅速至極的從那一匹烏騅馬的身上一躍而起,但是遲了一拍便始終是遲了一拍,她尚且還曾抵達燕離歌跟前,便是聽得一陣極爲刺耳的血肉穿透聲音響起。

那聲音其實並不大,甚至一羣人震驚至極的驚呼聲音之中,還算得上頗爲細微,若非是慕流蘇與燕離歌之間的距離極爲相近,想來也是也無法聽得如此真切。

這就是這麼一道細微至極,就可以輕而易消散在人羣之中的聲音,幾乎要震碎了慕流蘇的耳膜。

隨着自己面容之上隱約見到的幾點溫熱液體,慕流蘇喉嚨之間已經是不可抑制的發出了一聲無助害怕而又絕望之極的嘶吼聲音。

“不——”

隨着慕流蘇這一聲震撼天地的嘶吼聲音傳來,之中也是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吸氣聲音,以及燕衛軍中沒有將士們凌亂之極的呼喊聲音。

“殿下!”

“太子!”

就連着方纔還北燕燕離歌一連串的做法給差點氣的吐血的北燕皇帝,居然也是爆發性的吼出了一聲絕望至極的“離歌”。

所有場面都陷入了一陣混亂之中,幾乎是所有人都楞在了原地,只能呆呆的看着那一身銀色戰甲,緋紅戰袍獵獵飛舞的少年將軍容色絕望而又震驚的一躍下馬,踉蹌至極的撲倒在了那個身穿着一身雪白色長袍,方纔還端然站立如同一杆筆直長槍一般,此時卻是失去所有支柱一般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的少年跟前,一張皓月容顏滿是慌亂。

此時燕離歌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地面之上,那一身難得一見穿着的雪白的衣裳之上,已經是染滿了豔麗的血色,胸腔之前,一杆長槍穿體而過,尖銳至極的槍尖從他的後背整個穿透而過,露出一陣攝人心魂的銀芒。

他如今這副樣子,真真是像極了方纔被穿體而過,直直釘在了牆上的北燕皇帝,但是又明顯不一樣的是,明明同樣都是穿透胸腔的位置,燕離歌卻是比北燕皇帝流淌出了更多的血色,不過只是一剎,便是快要將他的整個衣衫給暈染徹底了,就連他身下的大理石地面,也是迅速至極的流淌下了一地鮮血。

而燕離歌的面容,也是一剎便是白的如同一張白紙一般,比起經受了兩次長槍穿插的北燕皇帝,看上去竟然還要嚴重了不少。

這般情景……看上去,就像是一杆長槍……直接斃命一般。

衆人自然是不會想到慕流蘇之前對北燕皇帝動手的時候,因爲不想讓她死的那般輕鬆,所以故意避開了致命位置,看似是落在了北燕皇帝的心臟之處,其實卻是故意偏開了些許,總而言之,無論如何折騰,除了多流了些血,痛苦之外,都是不會輕易丟了性命的。

但是燕離歌卻不一樣,他這一杆長槍,可是不偏不倚,恰恰是落在了自己的心臟之上,對穿而過,整個心臟都已經被穿裂開去,自然是整個生命都迅速枯萎了下來,臉色和生命氣息都衰弱極快。

此番模樣,別說是風嶺都無力迴天,哪怕是大羅神仙,也絕對無法再救下了此人。

正是因爲知曉這些,慕流蘇纔會如此慌亂,她先前的確是對燕離歌恨之入骨,不能理解爲什麼自己付出了一切去幫襯的好友,會這般殘害自己,傷害自己的親人。但是如今事情都揭穿了是誤會了,她甚至都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想要避開燕離歌了,爲什麼燕離歌卻是要用如此決然的方式,在燕楚兩國所有人的面前,在她的面前,以長槍穿體的身份,自盡身亡?  寂家滿門都是折損在了燕離歌的手上,可是哪怕是如此大的仇怨,慕流蘇都能冷靜下來,想要給燕離歌最好大的寬恕,可是爲什麼,他卻是要用這麼決然的方式,來與自己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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