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來的人是夙曦澗,眼前情景,讓他誤認爲風畔欲佔羽阿蘭便宜,無法容忍。
“你是?”風畔問,傻傻的不知道把手收回來,引得夙曦澗更爲生氣。
“她不是你所能佔便宜的。”一道風影,甚至沒看到夙曦澗出手,人就己經到了羽阿蘭身前,風畔被擊得身子踉蹌兩步。
“爲什麼一個人出來了?你不知道大半夜的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午夜間徘徊很危險嗎?”夙曦澗眸光中對羽阿蘭的盡是關心與着急。
“我想去看看這裡的山河。”羽阿蘭說,她的心情非常失落。
是想看這龍轅葉寒的江山嗎?夙曦澗想了想,最終決定陪着她。“我陪你。有我在,安全些。”夙曦澗陪伴在她身旁道。
羽阿蘭當先走去,風畔捂着胸口,剛纔那個突然殺出的華衣男子,功力真不可測啊,自己有天也是要考個武狀員的,大宛並大邵給覆滅了,自己現在是大宛國民,不過有天,他風畔相信他這個商人出身能考個狀員,武狀員。
山崖上,佇立在高聳入雲的山崖上,看去的是一攬衆山小,站在這裡,看過去天地好大。
繁星似乎就在觸手可及的頭頂:“這天下,這江山就真的這麼重要嗎?”
“還不明白嗎?”夙曦澗眸光落在羽阿蘭身上:“打天下的過程中,越堅苦不易,到江山在手後誰不想獨攬大權,保證江山是自己的,於是鳥盡弓藏的慘劇就多了,當初的功臣,打天下的生死兄弟也就成了謀臣亡。阿蘭,別在想這一場夢了,帝王無心啊。”
“帝王無心,是啊。怎能奢望他會有心呢,這天下是他的,他坐在皇位上,掌握着這日月乾坤,帝王怎有心呢。”
“我要你快樂。”夙曦澗懇誠慎重的眸光看着羽阿蘭的眸。
“值得嗎?你夙氏的江山是被我覆滅了,你不該恨我嗎?”她問他,對視着夙曦澗近在尺寸的眸,月光傾酒在她的眸光中,倒映着夙曦澗認真莊重的眸。他由內心一字一句的道:“從開始我就只是想保護你,在大邵時我沒能力保護你,這一次,我不想再留遺憾。親王也好,江山也罷,我要的從來都只是你羽阿蘭。”
這番深情,羽阿蘭能明白又如何。她痛道:“爲什麼你不是他,爲什麼你夙曦澗不是龍轅葉寒。”
胸口微微發痛,他夙曦澗從來就不是幾近冷血,無心的轅帝,他有血也有肉,會疼也會痛,只想守護羽阿蘭罷了:“龍轅葉寒要的是江山,我要的是你開心快樂。”
“別說了。”羽阿蘭打住,無法再聽下去。
羽阿蘭眉宇間的神韻,痛苦的垂淚,夙曦澗憐惜的將天地獨霸她擁摟進胸堂,緊緊用力攬住,她天地獨霸將青春用在了打江山上,最後大宛統一了天下,大邵沒了,龍轅葉寒負了天地獨霸她。
天地獨霸的淚水,痛在夙曦澗心中,力貫雙臂緊緊攬住懷中羽阿蘭:“這些天下江山,不敵你阿蘭一笑。”
江山再好,終究不過只是一場盛世的繁華,這天下山河萬里,夙曦澗只求執自己喜歡的人的手,一兒一女,一生一世一雙人,平平凡凡細水長流,僅僅如此一生也知足了。
天漸漸亮了,夙曦澗陪着她回了客棧,看着羽阿蘭漸入睡下,夢中不再有淚水流淌後,替她蓋好被子,方纔輕手輕腳的退出她屋內,回了自己租在隔壁的客房。
山河永寂,這浩瀚的天地間,山河萬里,江山引得多少人爲這河山如夢如畫折了腰。這幻畫的繁華夢突然間化成了泡沫,泡沫盡頭出現了一張絕世倒城的容顏,帶着淺笑看着羽阿蘭她。
“龍轅。”她似乎要追上觸摸龍轅葉寒的容顏,在藏在山河疊嶂河山間浮現的容顏她是追不上了,一轉眼就不見了。
心一點一點的收緊,羽阿蘭急了,花開草長的春季,春暖大地彷彿上映着人間的美好。
“江山爲聘。”淺淺熟悉的聲音,還能牽動着她心靈。她驀然看去,是千萬座宮殿,寂寞的訖立在這輝煌富華的深宮中。
要進去嗎?成爲千萬個深宮妃嬪嗎?從此以後榮辱難測嗎?
她害怕,視線中是那富麗堂皇的宮檐下,是寂寥與安靜。
“我們會永不分離。”沒待她反應過來,一帆畫面又映在了她眼底,她看到了永盛公主與龍轅葉寒是哪麼的快樂,永盛拿着絲綢巾子替龍轅葉寒柔情的試汗,神色水靈溫柔,龍轅葉寒皇袍下的手握住永盛芊長的玉手,透着溫柔千丈的神情,眸宇間是認真專注的盯着永盛公主,嘴角還揚起一抹淺笑,這樣柔情的龍轅葉寒還是她從未見過的。
他們身邊還跟着兩三個小皇子小公主。
美得彷彿就是一卷天人所畫的畫卷。
羽阿蘭感覺自己是多餘的,這花開草長的春天裡,離別愁緒:“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江山夢碎如泡沫消失不見,龍轅葉寒與她相忘江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這人間情景越是美好,羽阿蘭心口反而越痛,彷彿少了個什麼人。
客棧內,夙曦澗照顧着羽阿蘭,羽阿蘭經此打擊他起來看看羽阿蘭,此時己經入秋了天漸涼,夙曦澗起來是想幫幫她蓋蓋被子,看看羽阿蘭休息睡的是否安穩?
“阿蘭,醒醒,做惡夢了?”剛到羽阿蘭榻前,見被子早就被揪翻,羽阿蘭表情痛苦,淚水濺溼着整個枕頭。
手一伸碰,夙曦澗才知道這枕頭己淚溼了。
“醒醒,阿蘭沒事啊,有我在,醒一醒。”最終夙曦澗叫醒了羽阿蘭。
“相濡以沫,不如兩相忘於江湖,有緣或許哪一年,哪一天會再相見上一面,可惜到時你左手牽着的己經是別人了,江湖再相見。”羽阿蘭這話頗有滄海桑田之感,她醒來的第一眼,問着夙曦澗:“龍轅呢?”
夙曦澗沉穩的模樣,強行控制往了怒氣,讓羽阿蘭安心,照顧着羽阿蘭:“你放心,他還在大宛帝都等你,你們的婚事己經在張羅了,舉國同慶。”除了夙曦澗空添感傷外。
“不。”她是還沒夢醒:“他要娶的是永盛公主,她纔是龍轅想娶的人,他那麼信她,那麼憐惜她,那麼心庝照顧她,而我不過是個打江山的工具罷了。”
江山沒打下,舊邵沒一統之前,‘好話說盡‘。如今大權獨攬侵犯皇權者必誅,她也落了個心腹大患的下場,好話說盡,兔死狗烹敵破謀亡壞事做盡。
天漸漸亮了,起早貪黑的商販,從客桟這窗外看下去,可以看見一遍熱鬧。
叫賣聲不斷,人間一片美好,白姓們安居樂業着,高樓林立,她卻沒看到有任何的貼示,龍轅葉寒從來沒有來找過她。
“有什麼告示嗎?”婚期在即了龍轅葉寒也沒有找過她,大腦清醒過來明白那是一場夢,可惜自她離開後,龍轅葉寒從來沒找過她,皇后不過是個虛名罷了,她在龍轅葉寒心中的份量也不過如此。
“別想這些了,好好休息下,我叫小二打盤溫水洗漱下,吃點東西。”
夙曦澗心底清楚,龍轅葉寒向天下宣告天地獨霸是他的皇后,如今全天下全世界都在關注着他轅帝的帝后大婚,大婚在即,羽阿蘭跑婚了,龍轅葉寒包括皇家都丟不起那臉,自然不會將天下發布有尋找天地獨霸的召示,不僅如此,羽阿蘭失蹤的消息,轅帝還會封鎖起來。
睜眼看着透着光與亮的人世,羽阿蘭這刻間,心情莫名平靜了許多,靜靜看窗下的人間風景,商人,小販,來往過路人……
這一刻,心情莫名的靜下來:相濡以沫,不如兩相忘於江湖。
“轅帝大婚了,還有兩天,帝后大婚的日子就要來臨了。”
“兩天,就能看皇上了”。
“帝后大婚啊。”百姓民間還是這不變的話題。“佳話啊,準皇后是翰親王在舊邵時爲皇上選定的,帶回了大宛王朝,與當今聖上風月情深,兩人一見鍾情,兩天後帝后就大婚了。”
民間熱議着這一段佳話。百姓姓民間,無論是說書的,還是演戲的,一時間都在以轅帝大婚,龍轅葉寒與天地獨霸間的愛情佳話爲風靡。
說書的,唱大戲的,都在說這段佳話。
民間百姓都在談論着這段佳話,還是在瞞着世人的和美佳話。
終於做了這個決定,張着的手掌心似乎灑下着秋日裡的光茫,暖暖的傾照在她身上,一點一點的溫度滲進她心裡,瑟瑟涼涼的秋風颳着她的身體:“相濡以沫,相忘於江湖。”終於做了這個決定,望着這浩大的人海,天地獨霸終於有勇氣做了這個決定。
大宛皇宮中,同樣的也是秋天。羽阿蘭究竟在哪裡他不明白,但這一身龍袍加身的少年從未放棄過尋找羽阿蘭,他說過天地獨露也好羽阿蘭也罷,終究都只能是他的,天上人間,有羽阿蘭陪伴才能結束他風雲下子然而過的寂寥。
轅帝的人還在暗地尋找天地獨霸,天上人間龍轅葉寒都不會遺棄羽阿蘭一人在人海。
今日早朝,一身龍袍的他,步伐依舊不改他的意氣風發,完全沒人能瞧出破綻,與平常無異就如羽阿蘭還在他身旁一樣沒有任何異樣。
等着羽阿蘭是他的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