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恐的望着暈厥不醒的龍轅葉寒,一頭銀髮散在寒冷雪地中。
羽阿蘭心被揪住,是她害得龍轅葉寒這副樣子。
隨緣說的是真的?
難道
真是她羽阿蘭害的龍轅葉寒?羽阿蘭真不敢相信,可是隨緣說的,確實亦是實話。羽阿蘭自已回想了走過的路,自她與龍轅葉寒走到一塊後,所帶給龍轅葉寒的不正是傷害麼!
難道,真像隨緣所說的,只有離開龍轅葉寒,這對龍轅葉寒來說,是最好不過的麼?
羽阿蘭沉思了下,問:“隨緣,你說的可當真?”
看得太重了,羽阿蘭不得不重新問了一遍來確定。
心中唯一的僥倖心理,也被隨緣的這句話給掐斷了:“你心中已有答案,何必來問我。”
羽阿蘭心如死灰的低下了頭。好吧,隨緣說的是真,羽阿蘭心中有了答案。
不是不愛,而正是因爲愛,羽阿蘭選擇了放手。
單鳳眸擡了起來,看了一眼龍轅葉寒。
銀髮散在雪中,幾欲分不清哪些是雪,哪些是那銀色的髮絲。
這如雪般的銀髮襯托得他如玉瓷一般的肌膚更雪白了。膚如凝脂這四個字,用來形容龍轅葉寒修長芊瘦的潔腕完全是附合的。
傾國傾城俊俏的臉上,如水一般冷色的薄脣緊抿着,帥氣劍眉緊蹙,可那雙蠱惑人心的桃花眸卻不見得睜開。
這雙桃花眸,這雙眼皮,似乎很重,重到讓他睜不開。
羽阿蘭悲愁的眉皺鎖得更重了,她知道龍轅葉寒是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的。只不過,龍轅葉寒他無法醒過來罷了,這不代表他不清楚現在是發生了什麼。
龍轅葉寒他蹙眉了,他是不希望羽阿蘭離開。
“他並不希望我離開,你皇兄皺眉了,他的意思是不願我跟自在逍遙走……。”羽阿蘭慌張的說,論私心她是不願走的,可隨緣的話卻清清楚楚的告訴了羽阿蘭,她若不走,只會傷害到龍轅葉寒。
羽阿蘭必須走!
走得遠遠的,越遠越好。
隨緣聽着羽阿蘭的話,看去,視線所見的,龍轅葉寒確實皺着眉頭。
“皇兄,你醒了!”隨緣大喜,忙察看龍轅葉寒是否真的好起了。
憑龍轅葉寒的修行與功力,要一下子醒過來,是不是可以實現的。轅帝不一會就能掙脫這傷勢,醒過來了是不是?
隨緣希望大漲,以爲不一會龍轅葉寒就能醒過來。
可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龍轅葉寒依舊沒有睜開得了雙眸,他的劍眉依舊皺着,可雙眸遲遲不像外界他們所期盼的那樣,醒過來。並且,瞧龍轅葉寒這樣的驅勢,未必像還有着意識。
自在逍遙打斷了羽阿蘭的執着與思緒:“阿蘭,你放棄吧。他已經沒有意識,他根本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
羽阿蘭面對自在逍遙的阻撓,她搖着頭不肯放棄:“不,不是的。我感覺龍轅葉寒他會醒過來的,他的理想,他的抱負尚未實現,他絕對不會這樣撒手人世,更何況龍轅葉寒年紀輕輕的,生命力自然是旺盛的。”
“別騙自已了,他不死,以後也跟個植物人沒多少區別了。”自在逍遙說,他不相信龍轅葉寒還能馬上活過來不成,他可不相信龍轅葉寒的生命力有如此旺盛。
羽阿蘭在說什麼,自在逍遙全當羽阿
蘭此時是受了打擊,神智錯亂。
“不,我感覺他在告訴我,讓我多給他一些時間,他會醒過來的。”羽阿蘭總感覺她能聽到龍轅葉寒在心中對她的對話,雖然她所看見的是龍轅葉寒如躺屍一般,根本與死人無異。
可心中總有一個屬於龍轅葉寒的聲音,在告訴着羽阿蘭,不急着走,他會醒過來,更何況,龍轅葉寒除非沒能力保護羽阿蘭,否則永遠不會放開羽阿蘭的手,絕不讓這羽阿蘭走。
他會醒來的,他龍轅葉寒會醒來的。
羽阿蘭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羽阿蘭,說龍轅葉寒會醒來的,一定會醒過來的,要羽阿蘭她相信龍轅葉寒他。
因爲心底這一個聲音,清清楚楚的是龍轅葉寒的聲音,讓羽阿蘭相信,更給了羽阿蘭希望與力量。
因此,羽阿蘭的腳步怎欄也移不開,走不動,哪怕是一步,一小步,羽阿蘭像是固定,像是定形了的腿就是邁不開步伐。
羽阿蘭憂愁又悲哀中含着一抹希望死死盯着龍轅葉寒的俊顏。自在逍遙語氣加重了些許,按着羽阿蘭的肩搖晃了兩下:“醒醒!”
“羽阿蘭,你瘋了,龍轅葉寒他快死了,他怎麼時候跟你說過他會醒來,怎麼時候說過他還能有本事讓你等他,他要能說的話,早就站起來阻止隨緣對你的傷害了,他就是個將死之人!”
自在逍遙話說得重了些,不過也是爲了讓羽阿蘭早點清醒!
“你胡說,龍轅葉寒他會醒過來的!”羽阿蘭她似乎看到龍轅葉寒的手動了一下,雖然只是一下,但更堅定了她心中的希望與堅持了。
自在逍遙氣紅了臉:“太后不肯放過你,你想想太后能容得下你麼?現在又出了這麼一樁事,太后非把你折骨扒皮,挫骨揚灰不可。龍轅葉寒他已經沒有能力再保護你了,羽阿蘭,你清不清楚!不一會,消息就能讓太后知道,你再呆在這裡,只剩死路一條,你清不清楚!”
羽阿蘭如同沒聽到一般:“他會醒過來的,你以爲即便我跟你走了,你的陰謀就能實現了麼!”羽阿蘭反咬一口。
龍袖下的手幾欲揚起,卻被自在逍遙生生剋制了。他惱怒着問:“這麼說你對我的成見當真無法消除,我做什麼都是別有用心?”
他等不到羽阿蘭的答案。
“好。”自在逍遙連連氣得點了下頭,就這樣將羽阿蘭不管不顧,他亦未必做得到。他指着羽阿蘭問:“這麼說太后想要你命,龍轅花櫻想要你命,隨緣不會放過你,月貴妃想要你命,長平皇姑想要你命,就連禁足中的慧嬪要是有機會也會要你命,就是包括附屬小國大友國的永盛也不肯放過你,你都無所畏懼了?”
羽阿蘭無言,她更回答不上自在逍遙的問題,只道:“我不想再拖累你,回吧,若是讓大宛帝國的人發現你,恐怕你也沒戲唱了。”自在逍遙現在身受重傷,隨緣雖不會趁人之危,但是別的人難說。
“好好好,羽阿蘭,隨你自選罷!”珀帝是氣青了臉,羽阿蘭她真是油水不進,剛走又想到他就這麼走了,隨緣萬一傷了羽阿蘭,可沒人能救得了羽阿蘭。
這樣一想,情不知從何起,卻一往情深的珀帝,終是沒有棄羽阿蘭走掉,他在這兒,隨緣再怎樣也會忌憚三分。
手!羽阿蘭的眼睛睜大了幾分。
她看到了希望。
白茫茫的雪地中,那雪花覆蓋的修長蔥手,她羽阿蘭沒有看眼花,那支修長的蔥手確實動了幾下。
龍轅葉寒的手能動了。
“他一定會醒過來的。”羽阿蘭的信心加大了幾分。
隨緣沒了耐心:“滾!”手中忽然憑空多了一把長劍,一個迴轉,劍尖就架在了羽阿蘭白嫩的脖頸上,只要稍稍一劃破脖上要穴,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這不識好歹,多做糾纏的人給送上西天。
那道血痕未乾,羽阿蘭擡高了下巴:“有種你割下去!”
羽阿蘭前傾了脖子更逼近了劍刃,利刃已劃破肌膚,血染紅了劍身,可隨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遲遲不肯劃破這脖上要穴。
冷漠更迸出一種嗜血的兇殘在羽阿蘭單鳳眸中迸出,羽阿蘭不認爲她有錯,更打心裡明白,憑‘天地獨霸’的身手不見得會斃命於此劍下,她語氣像似在命令一般:“是個男人,說到就做到看看。”
隨緣面無表情,眸光卻凝視在龍轅葉寒俊俏的臉上:“我答應過轅帝不會要你性命。”
羽阿蘭的眼神時刻在注意着龍轅葉寒,那怕只是一個細微的變化,似乎都逃不過這雙銳利的雙鳳眸。
她看到龍轅葉寒桃花眸上的長睫微撲閃,他會醒過來的。懷着這個想法念頭,羽阿蘭更對自已做出的決定想法,深信不疑。
“我不會離開龍轅葉寒的,隨緣你做夢也別想!”羽阿蘭狠了聲說出。
既已說出,羽阿蘭就是拼了命也不會離開半步,這是她對她所聽到的那聲音的一種堅持與信守承諾。
羽阿蘭見隨緣臉色上的變化,以及那突起的青筋,可見隨緣這是起了殺意。
握劍的手,內力也猛的彙集在了劍上。
“好,那我就除了你這禍害皇兄的紅顏禍水。”隨緣全身勁道皆運勁在了這掌中。
羽阿蘭閉上了眸,既便她真是死在了這地方,也不違背初衷,更不會不信守她既已答應下來的事。
“龍轅葉寒他會醒過來的,我不會在他醒過來之前走掉的,我聽得到他在跟我說,他會醒過來的,我相信,遲早他會醒過來的。隨緣你動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