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黑,未曾見李智身影。
羽阿蘭滿是失落的回了羽府。
心中氾濫起想思。不見李智,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長相廝守,誰不願呢?
一落下懸崖,怎堪萬事變。
第二天,清早,羽阿蘭還是去了桃花山。紛紛擾擾的桃林中,見一位自稱是算不準不要錢的算命先生:“姑娘,可是來找人的?”
“是!”羽阿蘭直說,負手身後,靜等他下句。
“我勸你別找了,你註定孤獨。”那先生直言。
羽阿蘭也不生氣,反問:“婚姻難求?”
“太早嫁人對你不利。”
“我不允許任何人否定我與他的感情!”
花海中,漫天飛舞的花雨,無論李智是否會來,羽阿蘭都在這裡等他。
獨自上了崖頂。
一身白衣翩翩的李智,負手頂天立地在懸崖邊,觀崖下桃花紛紛,他的眸似乎有感傷。
羽阿蘭心中有點激動,剛想開口,便見他身旁倚坐着另一個驕弱女子。
女子一頭長髮翩翩披散在身後,手拿着橫笛,吹了起來。
一景一曲一雙人,真是隻羨鴛鴦不羨仙。
“別想她了,知道原來你對羽阿蘭還有這樣的一段感情,聽了你們的故事,我很感動。”女子說,她的芊手輕輕將笛子放下。
羽阿蘭瞬間有些懵了,他們是朋友關係,還是戀人?
李智看着天邊,眸中總掩飾不住感傷:“她就是從這裡摔下去的,”他指了指這崖下,哀傷說:“我把整個山崖都找遍了,沒見有她屍首,也不知道她現在還活着嗎?”
女子聽了,心如同被人揪住了般,她向崖邊的李智走去。
她竟然深情款款的握住了李智的手。
羽阿蘭想,自已看錯了???
“如果她還活着,你選她還是選我?”女子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句話:“我對你是真心的。”李智不是說了嗎?羽阿蘭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從最開始起,他就從未在她身上認真過。
“我…。”薄脣說不下去,再看到木柔柔明亮的大眼時,李智不忍再說。
“你說過,會娶我爲妻,會對我付責的不是嗎?”木柔柔說這話,踮起的腳尖,吻就要落到李智脣上。
“李智。”冷淡又沉重的女聲。
就要與李智接吻的木柔柔兩人一同回頭看去。
一身紅火張揚,通身冷冽的羽阿蘭出現了。
紅衣如火,豔媚傾絕,習慣性大步流星朝他們走來的人。
“阿蘭!”她還活着!
心中浮起的想念,李智大步朝羽阿蘭跑來。
激動下把羽阿蘭摟入懷抱:“阿蘭,你還活着。”
溫暖的懷抱讓羽阿蘭心跳加快,她擁抱住他:“我不會輕易死掉!”
“你傷着哪了沒?”李智對她上下觀察,生怕留有傷口。
“我安好無事。”羽阿蘭自信滿滿的氣息由內透向外。
“夫君!”另一柔柔的聲音,羽阿蘭臉色倏變:“她是誰?”
“我是李智剛過門的娘子。”木柔柔慢步走來,以李智的老婆自居。
羽阿蘭無視木柔柔,眸如刀盯着李智:“她是誰?”
“我……”李智說不出口。
木柔柔撫着腹部,似有意似無意的說道:“明年這時間,相公,我們的孩子也該有幾月了。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如遭雷劈!羽阿蘭強自鎮定,對上李智的眸:“那個女子所說皆屬實?”
那之前的誓言又算什麼?
算一派胡言嗎?
“我。”李智滿是愧疚,他最害怕的是,羽阿蘭知道這一切。
羽阿蘭心一點點的收緊,心痛如刀割:“回答我,她是誰?”往事彷彿還在眼前,這種心痛的感覺,羽阿蘭活到現在,還從未體驗過。
今天,李智是真的把她傷着了。
“我……。”不願欺騙她,黛眉明眸,這張容顏他未忘。
“你一直在欺騙我?”她從未想過,不喜歡被人欺騙的她,有一天,會被騙得這麼徹底。
尊嚴彷彿被人踩在腳下。
“你有騙過我嗎?”羽阿蘭眸中沒有半滴淚,呼吸都感到了痛疼。
她望着崖下,往事在回想。再相見,長相廝守,誰不願呢?怎堪世事變。
“阿蘭,我……。”白袖下的蔥手,伸出想觸碰到她,羽阿蘭反應速快的退開了。
望着羽阿蘭冷漠的臉,這樣看起來冷漠平靜如常態的羽阿蘭。
看這樣的羽阿蘭,也許,她是真的不易被傷到。
手被一隻芊手握住,他看去,正碰到木柔柔一雙憂心仲仲的眼,木柔柔說:“相公,你說過會長相廝守的。”
一聲動情的長相廝守,羽阿蘭心中猶如再遭一刀。
李智,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從摔下崖的那一刻,心中是你。醒來時,第一個想見的也是你。回到帝都後,第一個想尋找的人也是你。天地獨霸遭盛帝通緝時,我最擔心會牽連到的也是你,我每天來這山上閒逛,也是爲了等你……
這負手靜靜站着如一湖深潭的羽阿蘭,又一方又是需要人照顧的木柔柔。
“相公。”李智雖是先認識羽阿蘭在先……
深情的眸,在羽阿蘭身上收回,李智閉上眸,深吸一口氣:“我選擇柔柔,她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妻。”
親口從他口中無情說出,羽阿蘭險些墜下淚來。八年前,遭親父母遺棄時,只是激厲了她的鬥志,盛帝追殺她,她命懸一線未曾掉淚。
八年未哭的她,死死忍住淚。
她註定孤獨?羽阿蘭深深吸了口氣,凝固的表情負手身後:“再相見,豈能求得你心未變呢?”
昔日越是在這相遇,更是在這發下白首不相離。
感情不能勉強,羽阿蘭求而不得,又何必再去強求。她單手負在身後:“祝你們幸福。”
百守不離始終只是願望。誰不想能天長地久。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李智給了羽阿蘭沉重的打擊。
桃林中,下了山的羽阿蘭察覺有異,她停下步伐,通身如冰凍三尺:“誰?給我滾出來!”
一道黑影現身,單膝跪地:“屬下楓十,跪見主上。”
“鬼鬼祟祟,你有何事?”負手身後,氣場張揚,又有如一座冰山的她讓人懼畏。
這筆直的身影,氣場讓楓十根本不敢直視:“盛帝欲對您不利,屬下擔心,便隨身保護。”
“隨我回府,更衣,進宮面聖。”羽阿蘭一隻手放在腹前,闊步迴天地獨霸府。
“是!”楓十不知曉羽阿蘭這打的是什麼主意,盛帝正通緝着她,爲何主上還要羊入虎口?
羽阿蘭回府的時候。
同時,帝都中,有兩個人正在打聽着羽阿蘭的下落。
那是個中年婦女與中年男子。
她們一身桑麻布衣。
婦女手挽着藍子,黑白兩色的頭髮,用塊布包了起來。
這對夫婦都是面色黑黃,滿臉皺文。
在富貴的帝都大街上,這一對夫婦顯然是‘災民,難民。’
“老頭子,怎麼辦啊?”婦人滿臉憂心,補了又補的布衣顯得狼狽,貧苦。
“咱兒子阿瓏恐怕會凶多吉少啊。”男人害怕的說,眉毛皺成了一塊。
“老頭子,你別嚇我,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婦人說。
“你別忘了,八年前我們還有個女兒叫阿蘭。我聽鄰家二嫂說,那天她被大官收養了去了。”
“那個死丫頭……!”婦人想,只怕那順天府大官會對她們兒子不利啊。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如果能換,她寧願被下毒手的是阿蘭。
“老頭子,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要去順天府的當官的,找他問個清楚。”婦人心心念念着她的兒子,女兒算什麼?養大了就嫁人了,一分錢也沒給家裡,辛苦把她養大,大了還不是嫁人給人養媳婦。她要的是兒子,兒子纔是她的香火。
雖說要去順天府找府老爺問個明白,夫婦倆千里迢迢趕來帝都,走了半個月多的路,風雨兼備,風雨無阻的朝帝都,這座都城趕來。
如今她們皆在帝都中,在這繁華的城內,卻不知道順天府在哪裡。
只好向人打聽去順天府的路。
一路打聽,她們除了去順天府外,從人們的交談中,她們聽出了帝都似乎不太平靜。
“聽說天地獨霸是被皇室秘密處絕了。”
“唉,這天下不平啊。”
“皇帝家奪權,前幾天一場宮變,太后剛下葬,當天夜裡又發生了一場兵變,都是爲了奪權啊。”
“可不是嘛,都是爲了奪皇帝,都是爲了這些人的利益,有哪個是真正考慮過我們老百姓的利益啊。”
昨夜夜裡,八王爺的兵馬與朝廷兵馬在帝都城外交戰,戰火連天,搞得百姓人心惶惶。
半夜響起的殺聲震天。
戰火連天。
這幾天,就是因爲八王爺與盛帝兩軍交戰,城中百姓,家家關門閉戶,街道上做生意的也不做了,街上無一人走動。
從人們的談話聲,剛來到帝都的夫婦倆隱隱知道爲何偌大的帝都這麼清冷,城門緊閉的原因了,瞬間心惶惶了起來。
戰爭爆發了,這是內戰啊,八王爺起兵討伐盛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