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雜誌以後也沒什麼內容可看了。”藍水灣主別墅的客廳裡,何淑芳正拿着一本兒港城的娛樂在線,似無意的暼了眼另一張沙發裡的雲宜,話中有話的嘆息着。
在莫家,一向是劍拔弩張的兩個夫人倒是難得有點共同語言,在閒睱時都會看書,只不過一個喜歡看八卦,而另一個則喜歡看些文學作品。
雲宜不拘小節的言行倒是很難將她與那些文縐縐的東西聯繫起來,就在蘇慕容剛進莫家時,對於她的這個愛好也是吃了一小驚。
“怎麼了,天天大事小情不斷的娛樂圈沒新聞了?”
雲宜在看着一本現代小說,頭都沒擡的搭着腔。
整個客廳裡就自己和她兩個人,她這話明顯是找自己說的,如果不理她便顯得自己太沒有教養,可是理她,自己正看到精彩的部分,實在是不想分心,不由得嘴角微翹起來。
對於她似有似無的不耐煩,何淑芳根本沒介意,因爲她正在因爲自己看到的新消息而興奮,等着看她激烈的反就呢。
“這倒也不是,只是這天天都是咱們莫家的消息,好像莫家就成了整個娛樂圈,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這些人也真是無聊,不去天天關注那些明星什麼的,天天盯着咱們家幹什麼。”雲宜冷哼一聲,隨意的說道。
“誰說不是呢,現在的,以前的,反正和莫家相關的,都是頭條,還真是讓人無奈。”何淑芳站起身來,扭了扭脖子,將雜誌扔到了一旁。
“現在的,以前的?”雲宜被她這說三分遮七分的話弄得有些迷糊,不由得擡起頭來看向她。
大家住在一個到檐下這麼多年,一個眼神一個語調便知道對方是在故弄玄虛,不由得將目光暼向沙發上的那本雜誌,蘇氏總裁四個大字,明晃晃的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
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意思,再次將目光收回到自己手裡的小說上:“所有人和莫家扯上有關係就成爲焦點了,還真是無聊。”
“誰說不是呢,這女人啊,奈不住寂寞就容易被別人說三道四,更何況她以前還是莫家的媳婦。”
何淑芳當然知道她已經看到了雜誌上的字,拍了一下雙手,踩着一雙亮得反光的皮靴來回踱起步來,好似遇到了多麼棘手的事情似的。
“她怎麼了,讓你這麼氣憤?”
雲宜隨意的問着,雙眼盯着的書頁卻沒有再翻動一下。
“她和李氏的李致走在一起了,而且似乎還很投緣,四處招搖過市,真是不堪入目。”
何淑芳故意提高四度嗓音,將蘇慕容和李致的事情說得很似見不得人般,聲音迴響在客廳的上空。
“釋北都有了未婚妻,她有新的人選也是正常的,有那麼義憤填膺嗎?”雲宜看到她激動的樣子,卻是冷聲回着,很是不解。
蘇慕容是自己的前兒媳婦,自己還沒說什麼呢,她怎麼就氣成這個樣子了,看上去她好像是在替莫家鳴不平,稍有點腦子的都聽得出來,她這是在故意無事生非。
“大姐,我可是替你說話啊。”何淑芳靠近雲宜,坐在了離她近些的沙發裡,將身子還向着她的方向探了探。
本來何淑芳是想坐在她身旁的,可惜那是張單人沙發,根本容不下兩個人。
“妹妹,你這話我真的是聽不懂了,她和釋北都離婚了,和我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她以後嫁雞嫁狗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不是嗎?”
雲宜是看明白了,今天不和她爭個輸贏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否則自己這小說也沒法子繼續看下去了。
全家上下就她事兒最多,有一搭沒一搭的都往大房身上扯,自己和釋北是隨時躺着都會中槍的節奏,要不是自己現在掌管着莫家,在氣焰上勝她一籌,早晚都得被她欺負死。
“話是這麼說,不過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啊,咱們釋北和小念那是家裡長輩早早就做了主的,遲早的事兒,全港城有幾個人不知道。”
何淑芳舉起自己修飾得極精緻的五隻指頭,前後看了看又說道:“可那個蘇慕容,她兩年前是費盡了心思想攀上莫家的高枝,這也是所有人知道的。”
她的話不輕不重,眼睛卻不時的偷窺着雲宜的反應:“這剛走出莫家,後腳就另攀高枝,無形中可是損了咱們的名聲,外人一定會認爲莫家慧眼不識人,隨便找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就能當媳婦。”
“別說,你這樣一分析,還真是那個理兒,那依你的意思是?”雲宜似恍然大悟的睜了睜一雙美眸,再次目不轉睛的看向她。
“大姐,她以前可是叫你一聲媽,俗話說,一日爲母終生爲母,你應該去找她提點提點,告訴她凡事收斂些,不要太張揚,否則觸怒了老爺子,她那所謂的公司可是長久不下去的。”
何淑芳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立刻雙眼放光,神秘而詭異的說着,表情是眉飛色舞,紅豔的嘴脣一開一合,濤濤不絕。
“這樣能好嗎?”雲宜做出很受的樣子點了點頭,又狐疑的看向她,輕聲的問道。
“怎麼不好啊,莫家在港城有幾個人不忌憚的,更何況這話也是事實。”何淑芳又眼微覷,透出一絲冷光信誓旦旦。
“可是我怎麼感覺若是這樣去找她,沒有底氣呢。”雲宜心裡暗哼,臉上依然是猶豫不絕。
她越是這種反應,何淑芳越有成就感,這說明自己大智大謀,看得比她遠想得比她多,思維比她縝密,鬥智多年,終於勝過她了,怎麼能不開心。
“大姐,你可是莫家的管事兒,除了爸,整個家裡誰能比過你,有什麼沒底氣的。”
雙眼透出幾分鄙視,何淑芳說得竟然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掌管了莫家這麼多年,這個時候,面對一個過了氣的媳婦,竟然說出沒有底氣,以前她那盛氣凌人的氣魄哪兒去了,估計都是裝出來的。
“這不見得。”雲宜理了理手中合起來的小說,邊理着書邊說輕笑起來:“我看你就比我強,說話總是咄咄逼人,讓人無力反駁。”
她說得很柔,可字字卻清晰,讓何淑芳不由心驚。
這就是氣場,無形中就會讓人忌憚。
“大姐,你這不是說笑了嗎,我說話是比較直,可全是在維護着莫家,沒有半點兒私心的。”掩面輕笑,何淑芳剛纔還是滿眼的狠戾,此時卻是柔光一片。
“嗯,所以我認爲你比我更適合去警醒她纔對。”雲宜同樣查眼中帶笑,眼底卻透着冷漠。
“這……”何淑芳不明白,明明自己佔了上風的一場對話,怎麼現在好像處於了被動地位,只能不解的輕笑。
“是啊,慕容當時離開莫家時可是淨身出戶,就連本該釋北分她的那部分夫妻產權她都沒要,現在我再因爲她有了新的男人去找她理論,這臉可實在是拉不下去。”
輕嘆一聲,似語重心長的看向她,雲宜暗紅色的脣瓣一開一合着:“而你不同,你可以代表莫家長輩直接去和她對話,告訴她,因爲交個男朋友就上娛樂頭條,對莫家是極大的侮辱。”
“呵呵……姐姐這不是說笑了麼。”何淑芳這才明白,原來從頭到尾她都在和自己兜圈子,爲的就是將自己這一軍,讓自己扇出的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
一雙杏目瞬間冷色起來,保養得很好的面容僵硬下去。
“既然是說笑,妹妹何必當真,這只是咱們姐妹倆對於小妹的一些看法的切磋罷了,你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小孩子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就好,咱們樂得清閒,多活兩年纔是真的,何必爲別人操碎了心。”
雲宜再次不露痕跡的將故意尋釁的何淑芳比了下去,她站起身,理了理稍皺的衣衫,這才緩步的向門外走去。
“看了這麼半晌的書,身子都硬了,出去走走鬆鬆筋骨,妹妹你不一同去嗎?”
看似毫無心機的雙眸,臉上卻透着得意的微笑。
找對手也不看實力,竟然不自量力沒事兒就想挑戰權威。
自己在玩兒心機的時候,她何淑芳還不知道在哪個山窩裡玩兒泥巴呢。
輕盈的邁下一個個臺階,莫家大少奶奶,渾身散發着不怒而威的氣場,所到之處,每個傭人都是恭敬的打着招呼不敢直視。
雖然從小養尊處優習慣了,平日裡說話辦事可能是直率得很,但並不代表就是個沒有腦子的,否則怎麼在這深宅大院裡混了這麼多年。
“姐姐自己去吧,我還好。”何淑芳轉頭故作輕鬆的回答着,對方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本來是一張得意的樣子,此時臉卻臭得讓人無法直視。
狠狠將鋪在沙發上的那本雜誌抓了起來,瞬間撕得七零八落。
“明明說不過她,你又何必沒事兒找事兒呢。”羅亞兒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看到她抓狂的樣子,故意挑高了聲線坐在剛纔雲宜坐的地方。
“二姐,你這話我可糊塗了,什麼叫沒事兒找事兒?”何淑芳目露兇光的看着她,身子雖然氣得發抖,可還是強裝着鎮定。
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她平時不是就喜歡待在屋裡擺弄那些花花草草嗎,怎麼這個時候跑出來露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