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陽恍惚之間,聽見女人罵完之後,殷皇后的啜泣就好像被誰封住了似的,不敢再哭出聲來。
她很生氣。
誰在欺負她的皇后娘娘?
夏清陽努力地睜開眼皮,等眼前的一切清晰之後,偏過頭來,果真看見殷皇后掛着淚珠驚喜的樣子。
“你醒了?”殷皇后嗓子有些啞,“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還好,就是頭疼。”
夏清陽順着殷皇后的攙扶坐起來,剛說完這話,就聽見旁邊一聲陰陽怪氣的嗤笑。
夏清陽聽出這是剛纔嘲諷殷皇后的女人,扭頭看去,出聲的是個穿着一身黑色勁裝的年輕女人。
女人樣貌普通,甚至有些過瘦,臉頰兩側微微凹陷,更顯得整個人刻薄。
夏清陽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環境。
這是一個類似監牢一樣的地方。
除了一面是欄杆之外,其餘三面牆壁都是白色的,地板也是白色。
而在這個不足四十平米的監牢裡,除了她和殷皇后,還有四男兩女,他們都貼着牆根靠坐着。
剛纔說話的女人就是其中一位。
既然女人提到了B級副本,就說明眼前這幾人應該都是玩家。
奇怪的是,這幾人無一例外都和那說話的女人一樣,過於消瘦了。
這種瘦不是那種健康的瘦,而是很明顯的,讓人變憔悴變無力的瘦。
夏清陽又看向年輕女人。
她暫時還沒摸清楚這裡的情況,但這不代表她就要忍氣吞聲,看着殷皇后被人欺負。
夏清陽皺起眉,語氣很不客氣地問那女人:“你哪位,你有事嗎?”
“小小一個麻醉毒氣就能讓你昏迷這麼半天,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有沒有事吧。”年輕女人撇撇嘴,又嘟囔一句,“就這樣的是怎麼混進B級副本的。”
一口一個B級副本,她很狂啊。
夏清陽回憶了一下平時雅婕妤都是怎麼開嘲諷的:“我是沒什麼了不起,可你現在和我一樣被人關在這兒,是不是說明你也沒什麼了不起?你都能混,我憑什麼不能?”
“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是被毒氣毒倒的,我是被偷襲……”
“說來說去,你不是也坐在這兒嗎?五十步笑百步你很驕傲?”
“我是故意來這兒要調查他們基地內幕的!”
“哦,那我也是。”
“你不要臉!”
“是啊,你非把我不要的臉撿回去,你不就是二皮臉了嘛。”
殷皇后訝異地看着夏清陽,女人說一句她回懟一句,居然是這麼的伶牙俐齒。
殷皇后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什麼叫小孩吵架,她今天算是見識了。
夏清陽見殷皇后不哭了,心裡的火氣就降了一大半。
她家皇后娘娘哪兒哪兒都好,就是不會拉下臉來和人吵嘴鬥氣,不像另外兩位娘娘,要是那兩位在這兒的話,眼前這女人能被氣成豬肝臉。
“好了好了,犯不着置氣,氣壞了自己就不好了。”殷皇后握了握夏清陽的手。她知道夏清陽是在給她出氣。
她不知道夏清陽聽到了多少那女人對她的諷刺,但其實她自己都不是很在意,所以她不希望夏清陽因爲這個和別人鬥起來,犯不着。
“氣不壞,我氣量大着呢。”
“唉,我也不知道哪裡惹她了,她要那樣說話。”
“別管,有些人就是紅眼病。說不定是嫉妒你長得好看。”
“她問我們是怎麼暈倒,又問我們是哪個區的,我都照實答了,她卻突然火了。”
“……”
夏清陽覺得自己明白了。
這女人的心態估計和之前找來的那個什麼王冬雷差不多。要麼是覺得她們說謊,要麼是覺得她們攀附了什麼人,這才得進B級副本。
這讓她怎麼說呢,就有點無語吧。沒什麼可解釋的。
夏清陽不想吵了,女人也被她那邊的人拉住說了什麼,翻了個白眼消停了。
雙方就此暫時歇火。
殷皇后把夏清陽帶去了另一邊的角落裡坐着,小聲跟她說:“我剛纔試過了,在這個地方用不了儲物空間,也用不了天賦。”
什麼?
夏清陽驚了一下,連忙嘗試,發現居然真是這樣。
“看來這個地方有玄機。”夏清陽擰着眉毛再次打量四周,打量了一會,她又去看那邊的六個人,“他們是怎麼回事,也是玩家?”
“也是玩家。聽他們說,他們是十五天前就在這兒了,一直也沒出去。有個男人每隔幾天會過來挑挑揀揀地帶走幾個人,慢慢地人就越來越少了。”
“什麼意思,你慢點說。”夏清陽連抓住殷皇后,讓她一字不落地把聽到的情報告訴自己。
“我也沒比你早醒多久,而且聽得斷斷續續的。好像是說,這裡是第一基地的某處地下建築。咱們都是被抓到以後,從天花板上那個洞裡丟下來的。”
夏清陽順着殷皇后的手指,果真看見天花板上有個方形的洞,從下往上看黑漆漆的,很深。
她說得麼,怎麼後背和屁股那麼疼。
“還有呢。”
“還有就是,這裡有個神神叨叨的男人,在做什麼實驗,偶爾會從這個房間裡帶走幾個人。這個房間人數最多的時候,有二十人之多,但咱們在來之前,就只剩那六個人了。”
“二十人?被抓到這兒的全是玩家嗎?”
“是。”
夏清陽有點不敢想。
如果說,聯繫她之前得到的情報,這裡就是第一基地那個實驗中心的話,不難想象爲什麼玩家會被抓過來。
他們和正常的異能者不同,所以很有研究價值。
但還有一點夏清陽想不明白。
爲什麼他們在這個地方會用不出天賦?
如果是被故意限制住的話,那就很可怕了。
有了夏清陽和女人吵架鬥氣的一幕之後,雙方各占房間一頭,誰也不挨着誰。
夏清陽嘗試了一些辦法,又是喊人又是拽欄杆,惹得那年輕女人在旁邊頻頻陰陽怪氣,試到最後發現確實沒有出去的方法,夏清陽也就這麼在牆邊坐下來,開始保持體力了。
現在沒有別的法子,只能等。
等那個所謂的男人再過來,纔有機會弄清對方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