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眼神一凝,顫着手道:“好啊,你出手吧,我就看看你如何出手,如何讓我在心神俱傷的情形下再給我一刀!”
我既然已經決意結束這場戰鬥就絕不會再拖拉,趁着風韻猶在,我忽地來到瑪麗的身後,背對着她一記肘擊頂在她的背上,並非我喜歡在人背後下黑手,而是面對着瑪麗炙熱的眼神,我根本無法出手,這一擊談不上如何用力,卻一下打的瑪麗前撲在地,我一下子慌了神,我根本不知道瑪麗放棄了一切防禦,與普通人無異,就算輕推一下也會摔倒,我這一下顯然傷的她不輕。
瑪麗輕輕咳了兩聲,那一擊應該是從後面傷到了她的肺部,一時間有些岔氣了,隨即哭泣的聲音傳來,她緩緩爬起跪在甲板,伏下身子,柔順的披肩金髮自然垂下,遮住了各個角度去窺視她面龐的可能,我只望見她面向的甲板上一滴一滴的液體落下後四濺開來,有紅色的令人心痛、有透明的令人心疼……
“我只以爲我會幸福,我以爲按照你的意願跟隨你左右,總有一天你會接受我……哪怕沒了你的消息,我也相信按照你的方式生活,最終會和你走在一起……以前,我很擔心你會說我們的距離太遠真的不合適,即使我放棄擁有你的身影,只要你偶然想起我,我就會滿足……曾經,我抱着你想着你給予的承諾,我是那樣的幸福……真的很傻,你全都忘記了,唯有我仍然在堅持着相信你會回來和我一起完成這個承諾……”瑪麗的話語說的有些哽咽,她逐漸站起,在陽光下有些落寞的身影顯得孤獨而寂寥,她側過頭,讓我隱約見到她的側面,晶瑩的淚水已經打溼了金色的劉海,幾縷金髮貼在她的眼眉之間,臉頰上蹭到甲板上的灰塵混合了淚水模糊了白皙的皮膚顯得渾濁而昏沉,那灰色的畫面中唯一的彩色便是瑪麗嘴角溢出的一縷鮮紅,奪目的讓本來也紅潤可人的脣瓣都失去了光澤水潤,顯得慘白而乾涸,只聽她淡淡道:“一切都結束了,也許本就不該開始,我還天真的以爲即使記憶失去了,感情仍在,你對我的心是不會變的……不答應也沒有關係,我仍然可以悄悄的站在角落裡看着你,即使你偶然之間纔會想起我,回頭看我一眼……從你真的對我出手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再也不會回頭了……於是,一切都可以結束了……”瑪麗轉過頭去踉蹌着走出場,連隊友比利的叫喚也沒有理會,直接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緊緊的攥着拳頭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我極力忍耐着想要去回憶的思緒,極力忍耐着心酸與不忍,極力忍耐着想要過去撫慰瑪麗解釋一切的衝動……這個世界是公平的,當我想得到什麼的時候,很有可能就會失去些什麼,當我傾盡所有準備與NESTS一搏救出庫拉的時候,也許我已經失去了曾經爲之生存的意義,當一切都過去,所有的經歷都成爲回憶後,我也許會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爲,但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最終直到公證員宣佈瑪麗選手棄權,特別參賽隊最後一名成員比利上場時,我仍然在迷茫中緊繃着筆直的身體,我擡頭望着日當正中的天空,彷彿看見一圈紅暈籠罩着視野……“咚”!的一聲響驚醒了我,卻是比利一上場就氣憤的頓起長棍道:“冰!想不到真是你,完全認不出來了!……難怪莉莉一直向我打聽你的資料,我愣是發動上千的弟兄也找不出一點有用的文字。”
“莉莉?……哦,想起來了!在索菲亞遇見的花店店主吧?索菲亞是個美麗的地方,到處都可以聞到令人心醉的玫瑰花香,在那裡經歷過一段愉快的回憶,算是一次美妙的旅程……”我的大腦思維還有些迷糊的道。
比利愣了一下再次頓起長棍喝道:“你在耍我嗎?什麼愉不愉快的旅程是什麼?那根本不是重點呀!重點是你這個傢伙又在勾搭良家婦女了!我們家莉莉現在滿世界找你!我說哪家的龜男走了桃花運了,卻原來是你這個被桃花砸的滿頭包的傢伙……呸,我在說些什麼?這些也不是重點,重點是你這小子犯傻了嗎?幹嘛惹得瑪麗那樣不高興?雖然我與瑪麗也無甚交情,但是作爲瑪麗的隊友和你曾經的朋友,我覺得很不安……你真的完全變了?我不是說你留長了頭髮還染成了白色,出門穿的和COSPLAY機器戰士一樣,我指的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幹些什麼?”
“我在幹什麼?……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我終於清醒過來,面對比利的喝問我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我不但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更加明白這之後的意義,後悔又怎樣?當我走出第一步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絕不能退後,身處萬丈懸崖的我,退後一步便是萬劫不復,只有向着目標不斷前進,我纔有機會去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爲,否則!我又哪裡會有後悔的哪一天啊!”
面對我的突然暴怒,比利驚駭的說不出話來,隨着我焦躁的情緒浮出,氣場也變得激盪起來,本身體內就蘊含着幾乎無法控制的強大氣息,這下在我情緒失控時溢出來,激的我白髮四處飛揚,賽場上無端的颳起狂風,惹的海浪也激烈起來,大力拍打在航母上,原本如履平地的工作人員都感覺到了在船上的那種搖晃感,紛紛扶住附近的建築物以穩住身體。……
正在艙室中閉目修煉的草薙烈忽地睜開了雙眼道:“這種感覺……這種氣息……”
正在通過艙室中的大屏幕觀看賽事的希頓上校發現了草薙烈不同尋常的言行,驚訝的回頭問道:“怎麼了?”包括盤坐在一旁檢討自己武道上不足的阪崎琢磨也驚起看向草薙烈。
“這是……歷代祖先曾提到過的……妖氣!大蛇一脈最純正的氣息!好似當年在富士山頂時遇到的那種令天地色變氣息!”……
正靠着柔軟的地毯打着盹的鎮元齋忽地睜開眼一骨碌爬起來,那種令心跳加速的詭異強大氣息如何能瞞過他,他巡視一週發現不見了雅典娜,心急的一葫蘆砸在躺在牀上呼呼大睡的椎拳崇腦袋上道:“雅典娜哪裡去了?這裡有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椎拳崇抱着腦袋,痛得跳起來道:“雅典娜?當然是在女性格鬥家隊那裡了!說是什麼三缺一……哦,天啊!師父,你知不知道我正夢見一盤大餐呢!剛剛準備開吃,你就……”
鎮元齋恍然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我喝酒的時候雅典娜的確有和我說過……那你趕快睡回去吧,說不準還能趕上呢!”……
八神庵躺在牀上休息的身體忽地一震,隨即換了個姿勢側過身去繼續熟睡……
“哇!四大天王!你們又輸了!給錢給錢!”阪崎尤莉開心的向KING、不知火舞和雅典娜收錢。
不知火舞撅着嘴道:“搞什麼?你的手氣怎麼那麼好啊?小心出門造雷劈!給你給你……”順手將面前的人民幣全部扔給阪崎尤莉。
KING扔掉手中的餘牌道:“不必那麼刻薄吧?小舞,莫非最近道場的生源不太好?你再怎麼不走運,也不會像根本不會打牌的雅典娜那樣從頭輸到尾吧?嘖嘖嘖,瞧這掏錢的爽快勁兒,當明星一定賺的很多吧?”
雅典娜乖巧的掏出錢包付過錢道:“沒有啦……我肯定沒有冰掙多……”看着大家不以爲然的表情,才意識到冰JOY或許是個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忙捂嘴改口道:“……我是說……雖然輸了,但是和大家在一起很開心,真希望有空大家能夠經常在一起……你說是不?莉安娜!”
莉安娜本是帶着九分好奇,一分不屑站在一邊津津有味的看着幾人打着撲克,此刻問到自己,立即轉過身故作姿態道:“哼……玩物喪志!……怎麼?神樂千鶴你也想玩嗎?不用顧忌巫女的戒律了嗎?”
一直秉持着巫女清淨修爲的神樂千鶴忽然間站起朝着賽場的方向看過去,惹的大家都停下動作看着她,神樂千鶴喃喃道:“這個氣息……難道是……”再仔細去感應時卻再也發現不了絲毫氣息,緩過神來的神樂千鶴再次自語道:“難道是出現了錯覺?他絕不可能還留在世上啊!”
此時忽然艙室的門被打開,狼狽的瑪麗走進來,一見到衆女就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再也抑制不住心酸與淚水,倚着門就那樣大聲哭泣起來,衆女紛紛走去詢問安慰,瑪麗卻猶如無人之境只顧着釋放自己的淚水,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傷心極了,隨着哭泣在繼續,瑪麗靠着門滑下來,最後坐到地上抱着膝蓋埋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