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咬!K’的赤炎砰然而出,隨着他轉身躍起的動作,赤炎帶起一圈紅色的軌跡朝着元齋師傅的位置盤旋而去,元齋師傅看似微眯着眼全不在乎的模樣,可衣衫卻在瞬間被強勁的風捲到了身後。/
元齋師傅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K’一出手便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愧是繼草薙京之後的兩屆拳皇,轉手之間的威勢若不是親身體驗根本無法想象,他也唯有趁着赤炎尚未逼上來的功夫忙向後縮着身子,忽然向後仰頭堪堪避過了赤炎的襲擊,順勢倒地之間,一式望月醉使了出來,即使是在危險臨近之際,元齋師傅也絲毫沒有慌亂,其實戰經驗之豐富已經不是普通格鬥家能夠企及的。
K’的這一式烏鴉咬並未使得全力,所以前衝之勢雖然快猛,但是躍起的高度卻並不怎樣高,反應也就迅速很多,就在元齋師傅望月醉施展之際,K’自然而然的踏在實地,轉身便是一記大腳向下猛踩,對準的正是元齋師傅的胸口,若是這一擊踩到實處,元齋師傅就算是鐵打的身子骨也得震散了。
元齋師傅忽然扭曲着身體,好似蛇行一般滑出數尺,K’的這一腳便踏在了他的雙腿空檔之間,龍蛇反蹦!元齋師傅忽然間雙腿內收緊緊卡住了K’的腳踝,K’頓覺不妙,正當想發力掙扎之際,元齋師傅彈腿而起,平地中翻了一個跟頭,雙腿連環擊打在K’的胸口與下頜,其力度不可謂不重,即使是改造人的K’也被踢的踉蹌後退。
K’站住了腳步忽然覺得鼻下一熱,他伸手一摸,放在眼前一看,卻是紅色的一片,居然被元齋師傅一擊之下踢出了鼻血,他的眼睛當即紅了起來,元齋師傅卻樂嘻嘻的晃着身體打開酒葫蘆道:“都說年輕人身子弱嘛!還經不起我一拳一腳就已經臉上開花了!”說罷,仰脖就灌下一口美酒。
K’甩手抖去血漬,雙眼圓睜踏前一步,身影剎那間便模糊起來,幾乎同一時間,元齋師傅就感到了身旁的風聲響動,他連思索的時間也沒有,身體迅速向一側滾去,就在他離開的地方陡然間伸出一隻有力的臂膀堪堪打在空處,正是K’利用暗境穿梭來到他身旁施展一英寸的招數進行偷襲,實際上也說不上偷襲,只是他的動作太快,已經超越了常人的理解,元齋師傅也只是憑着幾十年來的戰鬥經驗才能夠險險避過。
元齋師傅側滾開之際,仍然不忘抖手甩出酒葫蘆,一記瓢簞擊就打在K’的手腕之間,K’的身體隨着這記打擊輕微一抖,但是他迅速的反轉手腕抓住了酒葫蘆,身體好似羽毛一般輕盈,一下子飛躍了數米的距離直朝元齋師傅逼過來,手中已經燃起赤炎,只等着靠近元齋師傅來一記猛拳
恰在此時,元齋師傅心不慌、氣不亂,擡頭便是一記噴炎口,熊熊烈火從他口中噴射出來,直朝K’的面上轟過去,原本這絕技是要藉助醉杯靠來施展的,經驗豐富的元齋師傅早就在先前喝酒的時候,暗中施展了這招,所以才能夠使得噴炎口出其不意的打出來,K’一個不防備,當即被烈火噴的滿頭,他忙用手遮臉運起屬性能量抵擋其中的氣勁,猶是如此,仍然是狼狽的滾到在一邊。/
實際上K’的實力並不弱於元齋師傅,無論是速度、力量都在年級衰老的元齋師傅之上,可是他輸就輸在了沒有格鬥經驗,K’自從擁有草薙一族的血脈力量之後,基本上沒有與太多格鬥家交過手,即使有,也無非是一羣三拳兩腳便可收拾的二、三流格鬥家,段位差的太多,K’根本也無從鍛鍊實戰,當年我以三流格鬥家的水平卻在拳皇大賽上與衆多名宿打的難解難分,憑的便是技巧與經驗,元齋師傅自然是此中翹楚了。
K’原本是控制赤炎的行家,可惜他畢竟不是草薙一族的傳人,施展赤炎靠的還是手上那隻輔助性的紅黑手套,否則單單是草薙之火的龐大能量就能夠將他的手傷到了,所以噴火口夾帶的烈火依然能夠傷到他這副血肉之軀,K’抱着頭在地上猛地打了個滾跪坐起來,皮衣的肩部和胸口還有點點火苗在竄動,可是他卻好似感覺不到痛一樣,眉頭已經擰到了一起去。
元齋師傅也不輕鬆,經過幾回合交鋒,他好似心神俱疲一樣喘息起來,畢竟年紀大了,即使深厚的氣息能夠維持他的戰鬥力,可是體力也跟不上了,恰在此時,K’緩緩站起,不緊不慢的探手入懷,掏出一副墨鏡來,也不見他如何用力,那墨鏡便被他擲向元齋師傅這邊,元齋師傅儘管知道要小心警惕,可是仍然下意識的將注意力轉移了一部分在墨鏡上,陡然間,一股龐大而炙熱的能量爆發開來,盛怒之下的K’不惜使出必殺技鏈動!帶起一串虛影直朝元齋師傅撞過去。
元齋師傅暗道一聲“玩大發了!”,精神卻是數十部的高度集中起來,手中酒葫蘆猛地甩開,氣息好似火山爆發一般澎湃,沾上酒液的氣息忽然間燃燒起來,將元齋師傅包裹在重重烈火之中,元齋師傅踏着玄奧的腳步,好似變幻出數個人影朝着K’迎去,正是其密不外傳的醉拳格鬥術最終必殺奧義轟炎招來!
兩股強烈的力量相撞在一起,空氣都因此震盪開去,一圈圈的能量波紋惹的空間都有種折射的錯覺,“彭”!的一聲爆響,河面的炸起三米多高的水柱,好似雨水一般散落下來,可還不等落下,卻被這火熱的能量蒸騰成一片水汽,一下子將元齋師傅和K’湮沒在其中,只見到那一團模糊的水汽中不斷閃現火焰般的紅光和低沉的悶哼聲,而水汽的濃厚程度卻是越來越重了,直到好一會兒後那水霧之中發出一記砰然巨響,水霧就好似肥皂泡一樣被炸開來,一道黑影從中飛射而出,身上帶着熊熊燃燒的火焰一頭栽進了河裡,頓時好似將整個河面都煮沸了一般,水蒸氣不斷升騰,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而站在岸邊那人輕微喘息幾次,帶着不滿道:“你這混小子,不讓你見識一下老頭子的厲害,還當真以爲自己有多少斤兩了,少在那裡自欺欺人了!”赫然便是元齋師傅!
元齋師傅的模樣也不好受,臉上大概捱了幾拳,除開幾縷白髮被燒的焦黑之外,左臉頰也腫了起來,身上的青衫也不知是被轟炎招來的烈火燒得,還是被K’的赤炎摧毀,此刻東一條西一條的掛在身上,大概還吸入了太多的水汽,此刻還忽然咳嗽起來,這場戰鬥元齋師傅沒有絲毫保留,總算是險勝一招,元齋師傅不由氣得將牙咬得“嘎吱嘎吱”響,也不知是在怨恨K’的下手狠辣,還是在怨恨我給他找了一個好差事。/
好半晌,K’才從河裡浮起來,他落湯雞一樣的拖着身體走上岸,腳踏實地的那一瞬間終於支持不住,張口噴出一口血來,身體失去重心一般的傾倒下來,“啪”的一聲摔倒在地,他的膝蓋以下還有不少湮沒在河流之中。
一時間只剩下河水“嘩啦啦”流淌的聲音,安靜的只能聽見元齋師傅蒼老的喘息,元齋師傅押了一口酒後才走上前去道:“別裝死了,我知道你什麼狀態,一名格鬥家居然連自己的情緒也無法掌控,那麼他的力量再強也是有限的,我知道你很想超越我徒弟,可是你知道你最大的失敗在哪裡嗎?”
聽到元齋師傅的提問,K’這才睜開眼瞪視道:“受教了!”儘管他小心眼的性格,讓他無法做出聆聽教誨的模樣,可是他卻是真心想聽聽這個打敗他的老人想說些什麼,人只有在失敗之後,纔會完全的冷靜下來,尋思自己的過錯。
“你最大的失敗就是逃避,一直不停的逃避!永遠不肯面對現實……你以爲躲開了聯盟軍,躲開了拳皇大賽,你的人生就會改變嗎?不會!你永遠都是那個懦弱、膽怯的傢伙!想超越冰,下輩子也別想,他比你強上一千倍!即使面對再大的危難,即使生死轉眼降臨,冰也從不會眨一下眼睛,應該承擔的,他半點也不會拖欠,K’!我很欣賞你這個後生,我認爲你的格鬥資質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將來……不!就是現在,現在開始應該就是你和冰的時代,可是你的一味逃避,卻造成了這種後果,你問問自己,假如和冰站在一起,你還有勇氣向他揮拳嗎?這樣的你,又如何去超越他呢?”元齋師傅從未有過的嚴厲訓斥道,或許很多人都說他是個糊塗老頭,可是我卻知道,師傅的這雙眼睛能夠洞悉一切,K’深深隱藏在心底的創傷頓時被他完全揭開。
曾經作爲偶像而存在的冥王指揮官,那種默默仰視的敬畏;對於庫拉最愛的男人,那種深刻的嫉妒心;也是微普最幸福的所在,那種憤恨與無奈;種種感情糾結在一起,K’最迫切的願望就是要超越我,肯定他自己的存在,可是無論哪個方面他最終都是失敗者,我的氣場之強大,已經令他連待在我身邊都感覺到了壓力,現實對於他來說太殘酷了,他除了遠遠的避開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K’第一次感受到心理的陰暗面被人狠狠戳穿,他攥緊了拳頭,猛地一下打在地上,那鬆軟的泥土頓時被他砸了個大坑。
元齋師傅拿起酒葫蘆給自己狠狠灌了一口,隨即將它扔到了K’的面前道:“以我專家的眼光來看,你的格鬥資質在冰之上,能夠以普通人類血脈繼承草薙之火便是證據,你擁有這麼好的資質,卻屢屢敗在了冰的手上,只能感嘆一句‘既生瑜何生亮’……可是繼續這樣逃避下去,你與冰的距離就會越來越遠,你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該如何去做。”他扔下這句話後,也不理會K’的反應轉身便離開了。
K’圓睜着眼睛緊緊看着那個倒着一邊的酒葫蘆,忽然一把拿起來“咚咚咚”灌了自己一個痛快,隨即掙扎着從河邊爬上了岸,喘息了好半晌,又大叫起來道:“麟!你這個傢伙給我出來!”似乎酒液中蘊含着某種神秘的力量,令他突然下了某種決心。
風聲響動,一道若有若無的身影出現在K’的身邊,麟沙啞着聲音道:“我還是小看你了,不愧是兩屆拳皇,即使我如何小心,也依然被你察覺到了我的存在,可是如今你這副模樣,叫我出來又能如何呢?”
K’頭都沒有擡,帶着一絲顫音道:“參加拳皇大賽需要四個人,可是微普小隊只有三個人,既然冰那麼想我參與大賽,那麼你就接下這個任務吧!……加入我的主角隊,參加2001屆的拳皇大賽!”
麟眼神一凝,頓了一下才道:“可以!”
“即使是我要與冰作對,在拳皇大賽之上將他淘汰,證明我纔是名副其實的拳皇也沒有關係嗎?我知道冰不但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你作爲敬服的男人!”K’趴在地上道。
麟環臂擡頭道:“如果他能夠這麼容易被你打敗,那麼他就不配在我心中承受這樣的地位,他的恩情或許令我敬重,可最爲讓我佩服的還是他的爲人,和那深不可測的格鬥術!K’,你若是像老鼠一樣躲在溝洞裡還能活個幾年,若是這麼早與冰對上,我怕你那些本就沒什麼底子的信心會被瞬間擊潰!”
“哼!作爲隊友的你,見到隊長如此模樣,就不該幫把手嗎?”K’沒有理會麟的諷刺道,麟不置可否的搖搖頭,表示對K’的執拗毫不理解,伸手搭臂就將重傷的K’攙扶起來,一路往微普和馬克西馬的住所行去。
走了沒有多久,K’忽然莫名其妙的講出一句道:“可越是像老鼠一樣躲起來,我的信心就會越少啊!不趁現在的話,就永遠不會再有這份勇氣了……”麟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就好似沒有聽到這話一般,繼續向前行進着。
我帶着瑪麗自埃爾夫鐵塔之下走過,瑪麗挎着我的胳膊仰視着高大的建築物發出一聲聲的驚歎,我無力的問道:“歐洲不是來過很多次嗎?爲什麼還要來呢?我記得上次你追我的時候,就已經逛了大半個歐洲了吧?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去別的地方好了。”
瑪麗橫了我一眼道:“你可別再說了,省的惹我!那次哪裡叫旅遊了?我跟着你屁股後面吃了一肚子灰……你別好似完成任務一樣行不行啊?就算工作再怎麼重要,人總是要放鬆一下的嘛!正好趁着拳皇大賽開始前的這段日子,我們能夠輕鬆一下,這才能夠以飽滿的情緒和良好的狀態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啊!”
“嗬!國際工作者就是不一樣呢,說起大話來都是一套一套的,好吧,我儘量滿足你的所有要求,可你也知道三個月時間逛遍世界各地是不可能的,無論如何我也要帶領怒隊參加這次大賽,其他的不說,我還是大賽組委會的議員之一,許多提案如果我不參與是無法決議的,那我們……小心!”我正瑪麗說着話的功夫,陡然間一股殺氣飆射而來,在這擁擠的人羣中分外惹人注意,我猛地拉扯瑪麗到我懷裡,二話不說運足了氣力朝外奔跑而去,幾個縱躍間便消失在人羣之中。
那道殺氣忽然消失,在不遠處的高樓樓頂上,赫然站着兩人,其中之一紅袍兜帽,一張黑布蒙面,正是有段日子不見的龍!而另一人身穿一套武裝式的盔甲,頭髮灰白一片,臉上帶着無盡滄桑,正是被伊格尼斯軟禁之後釋放出來的零號!
零號頭也未回的道:“你的殺氣很重呢,作爲一名暗殺者,你居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所帶來的殺氣,看來你真的對這個男人怨恨很深啊!是因爲墮瓏嗎?”
龍臉上半點神情也看不到,回答零號道:“只是因爲他傷了我吧,墮瓏也只不過是我手中一顆比較有用的棋子罷了,可惜的是,還沒等我使用它,就已經失去了作用。”
“那個男人不好對付,不過幸好他身邊跟着一個女人,並且我們的目標也不是他本身,只要好好謀劃不至於任務失敗,你最好能夠控制自己,一來別讓他發現你的存在,二來也要不要破壞了任務計劃……我們追上去吧!”零號沒有理會龍搪塞的話語道,似乎墮瓏對他來說,的確是可有可無的棋子,令他連奪問一句話的必要也沒有。
我飛奔了許久才停下來,停下來的原因並不是因爲甩掉了暗殺者,而是這個地方已經脫離了鬧市區,是郊外一間廢棄的工廠,何況,我有了準備,並不怕直接與暗殺者會面,當我回身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便騎在黑獅的身上堵住了工廠的大門,那黑獅見到我張口咆哮了一聲,黃色的眼睛精光暴閃,獅背上的人帶着熟悉的口氣道:“好久不見了,我的冥王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