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金成相手下的十來個人坐在一堆,山寨裡殘餘的嘍羅一堆,都悶頭坐在那裡,一點聲音也沒有。
山寨裡剛剛遭到這麼大的變故,這些小嘍羅早已不知道所措了。
看到張鐵鷗、“鐵狼”、金成相等人走了出來,院子裡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定在了張鐵鷗的身上。
張鐵鷗在院子中間站住,對二蛋說道:“你叫二蛋,是吧?”
二蛋點了點頭,道:“是啊,我是叫二蛋。”
張鐵鷗道:“二蛋,你看看,大當家的那兩個親兵在哪呢?”
二蛋一擡頭,指着兩個人說道:“就是他們兩個,穿山甲!大強子!”
張鐵鷗順着二蛋手指看去,正是後來去的那兩個人,張鐵鷗向他們招了招手,道:“你們兩個,過來!”
這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張鐵鷗叫他們什麼事,所以不敢動地方。
張鐵鷗對“鐵狼”:“看來還是得你發話啊!我說話怎麼沒人聽呢?”說着,他的手已經握住了腰間插着的手槍。
“鐵狼”一看張鐵鷗的眼神有些不對,連忙對那兩人罵道:“媽拉個巴子!這位好漢爺叫你們,你們他媽的耳朵聾了?還是他媽的想吃槍子兒啊?”
聽到“鐵狼”罵他們,這倆小子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滿臉堆笑,點頭哈腰地對張鐵鷗道:“好漢爺,您有什麼事兒嗎?剛纔小的沒聽見您叫我們,您可別怪罪啊!”
張鐵鷗哼了一聲,道:“你們可要想好了,別看這是在你們的寨子裡,要是把我惹惱了,你們的腦袋都得搬家!相信嗎?”
這倆小子一愣,連忙說道:“知道知道,好漢爺,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
張鐵鷗道:“我問你們一件事,想好了再說,你們要是不說實話,可別怪烈風對你們不客氣!”說着,張鐵鷗叫道:“烈風!”
站在張鐵鷗身旁的烈風“汪汪汪!”叫了幾聲,聲如春雷,震得所有的人耳朵嗡嗡作響。
這兩個嘍羅離烈風最近,聽到它的叫聲,嚇得這倆小子一哆嗦,心想:“這他媽是個什麼怪物啊?叫聲這麼嚇人啊!”
見這倆人嚇得那樣,張鐵鷗笑了笑,道:“別怕,它不會亂咬人的,只你們乖乖地,就什麼事都沒有。”
一個人道:“好漢,我們絕對聽話,有什麼事兒你就問吧!”
張鐵鷗還沒說話,“鐵狼”先開口了:“那些狗日的日本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怎麼走的?又去哪兒了?”
兩個嘍羅看了看張鐵鷗,又看了看“鐵狼”,一個人道:“二當家的,那些日本人昨天晚上走的,說是要去什麼,我想想啊,對,是棒槌溝!來接他們的人就是棒槌溝白當家的派來的人!他們比咱們牛逼,手裡的傢伙都是嘎嘎新的,比咱們的好多了!”
“鐵狼”把臉一沉:“媽拉個巴子!你看他們的傢伙好,你怎麼不跟着去啊!”
這個外號叫“穿山甲”的小嘍羅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說話了。
“鐵狼”自言自語道:“棒槌溝?他們去棒槌溝幹什麼呢?那個白臉狼竟然也和小日本有一腿啊,他媽的!日本人這是要幹什麼?”
張鐵鷗聽到“棒槌溝”三個字,不由得心頭一震,他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啊,本來他打算去棒槌溝的,卻跑到這個鬍子窩來了,也好,那些日本人能從這兒去棒槌溝,說明這兒有通向棒槌溝的路,我從這裡走也是一樣的,現在這兒的鬍子就剩下這麼多人了,而且已經和日本人結了仇,現在正是收編他們的最好時機!
想到這兒,張鐵鷗對“鐵狼”道:“‘鐵狼’,從這裡能去棒槌溝嗎?”
“鐵狼”一愣,道:“好漢,你要去棒槌溝?你去那裡幹什麼?那個白臉狼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手下的人個個心狠手辣,而且人多勢衆,連我們都得看他的臉色行事,你單槍獨馬,就敢和他們叫板?”
張鐵鷗笑了笑,道:“不就是一條白臉狼嗎?打狼還用我動手嗎?烈風就辦了!”
“鐵狼”狐疑地看着張鐵鷗,道:“你真的要去?”
張鐵鷗點頭道:“你看我象是開玩笑嗎?棒槌溝我非去不可!你只要告訴我,從這裡去棒槌溝的路怎麼走就行了。”
“鐵狼”見張鐵鷗一副認真的樣子,點了點頭,伸出大拇指,道:“老弟,你能有這副膽氣,我服你了!”
張鐵鷗擺了擺手,道:“過獎!我只是個草莽之人,在江湖上混,憑的就是兩個字:‘義氣’!現在小日本在咱們的土地上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把中國的老百姓坑苦了!難道你們沒有吃過日本人的苦頭嗎?”
張鐵鷗的一番話正好戳中了“鐵狼”的痛處,他雙目圓睜,牙關咬得咯嘣嘣直響,兩隻手握得緊緊的,恨恨地說道:“我‘鐵狼’跟日本人誓不兩立!要讓我抓住那幾個日本人,我要活剝了他們的皮生吞了他們的肉!”
張鐵鷗道:“鐵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們現在就剩下這麼幾個人了,怎麼和日本人鬥?”也許是有了共同的目標,張鐵鷗感覺和“鐵狼”的關係近了一步,連稱呼都改了。
“鐵狼”道:“媽的!就是剩下我一個人,我也得和他們鬥到底!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我還賺一個呢!”
張鐵鷗笑笑,道:“我覺得你那是匹夫之勇,你一個人和小日本拼命不要緊,你想過你手下那些弟兄們嗎?他們怎麼辦?”
“鐵狼”聞言一愣,道:“你放心,我手下的弟兄個個都是好樣的!殺洋人,他們都不含糊!死算什麼?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張鐵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說得好!我就佩服你這樣的好漢!我倒有個主意,不僅能給那些被日本人害死的弟兄們報仇,而且將來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覺得怎麼樣?”
“鐵狼”狐疑地瞪着小眼睛,道:“老弟!你說得可是真的?”
張鐵鷗正色道:“你看我象是一個言不符實的人嗎?”
“鐵狼”點了點頭,道:“好!我相信你!只要能殺光那些豬狗不如的日本鬼,你讓我幹什麼都行!什麼他媽的榮華富貴,我‘鐵狼’不稀罕!”
張鐵鷗笑着點點頭,對金成相說道:“兄弟,我看你也一條好漢,不如跟着我們一起幹吧!”
金成相道:“老兄,您可真高擡我了,我也只不過對日本人的仇恨多一些罷了,如蒙不棄,在下願意跟着你們幹!”金成相和張鐵鷗剛剛相識,覺得張鐵鷗這個人不僅本事大,而且還很講義氣,早就有了和他結交之心。
“鐵狼”看了看金成相,道:“他手下的人打死了我好幾個弟兄,我還沒找他算這筆帳呢!”
金成相也看着“鐵狼”,道:“我手下的十幾弟兄都被你們打死了,我還沒找你呢,你倒先找上我了?!”
“鐵狼”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你們高麗棒子也好不到哪兒去!你們不好好的在你們家裡過日子,跑到我們的地盤上,你的弟兄們死了,還能怨我們嗎?”
金成相把眼睛一瞪,沉聲說道:“這麼說,我們要殺小日本也錯了嗎?那好,今天你就劃下道來吧!”
“鐵狼”也被金成相的狂態激怒了,他的手握住了腰裡的手槍,兩個人劍拔駑張,眼看就要拔刀相向了。
張鐵鷗拍了拍兩個人的肩膀,道:“好了,你們聽我說一句,如果我說得沒有道理,你們再動手也不遲。”
張鐵鷗對着“鐵狼”說道:“金兄弟的家已經被日本人佔了十多年了,所以他纔會對日本人有那深的仇恨,至於你們之間的恩怨,我看那都是誤會,金兄弟,‘鐵狼’他們因爲誤信小日本,也已經遭到了報應,如今這事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小日本兒,你們之間的誤會,都是小日本兒惹起來的,如果你們現在拼個你死我活,最高興的人是誰?你們想過嗎?”
一席話說得“鐵狼”和金成相都是如夢方醒,張鐵鷗說得太對了,小日本兒纔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他們鬥個兩敗俱傷,高興的當然是那些居心叵測的日本人。
想到這兒,金成相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手也離開了腰間的手槍。
“鐵狼”乜斜着雙眼看了看金成相,冷冷地哼了一聲。
張鐵鷗伸出手去,分別抓住了兩個人的一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道:“從現在開始,過去的恩恩怨怨就讓它過去吧!咱們重新開始,你們認爲怎麼樣?”
“鐵狼”嘆了一口氣,道:“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再不聽人勸,也不識擡舉了,好!這事就讓它過去吧!金老弟,你看呢?”
金成相搖了搖頭,道:“我的那些弟兄,說白了,也是死在日本人的手裡,這筆帳,就他媽的都算在他們頭上了!從今天開始,咱們合起手來,一起對付那些日本人!”
張鐵鷗道:“你們說得對!小日本兒纔是咱們共同的敵人!”
“鐵狼”道:“兄弟,老哥我比你大了幾歲,就當你是我的親兄弟了!對了,到現在爲止,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