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鷗衝劉代民一挑大拇指,道:“劉代民,看樣子你當年的功夫沒撂下啊!”
劉代民苦笑道:“不行了!這要是放在從前,這幾個小鬼子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正說着,日本人的兵營裡傳來了一陣犬吠的聲音,張鐵鷗一愣,日本人還有軍犬?剛纔怎麼沒有見到呢?
劉代民從懷裡取出在山田賀辦公室裡拿來的那個計劃書,遞給張鐵鷗,道:“張隊長,這個你拿好了!”
張鐵鷗接過那個計劃書,放進懷裡,對劉代民道:“你的傷不要緊吧?”
劉代民趴在地上,一邊瞄準,一邊說道:“張隊長,你快點走吧!我掩護你,日本人的狼狗很厲害,我曾經親眼看見它一眨眼的功夫掏開了一個日本人抓住的一個老毛子的肚子,據說那個老毛子是個特工,三四個日本兵都對付不了他,所以才把軍營裡的狼狗牽來了,那狼狗的個頭和你的烈風差不多,也是麼兇猛,速度象一陣風,太可怕了!它
張鐵鷗着牙,斬釘截鐵地道:“別說了,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不就是一條狗嗎?把他打死不就得了嗎?”
正說着,劉代民手裡的槍響了,“叭勾!”“叭勾!”兩聲槍響過後,張鐵鷗仔細一看,黑暗中,一道黑影疾如閃電般從日本兵營裡衝了出來,劉代民那兩槍只打在那條黑影的身後,爆起兩團塵土。
說時遲那時快,黑影眨眼之間已經來到了營門口,張鐵鷗連忙舉起手裡的雙槍,對準黑影扣動了扳機。
“砰!”“砰!”幾聲槍響,那條黑影卻象一陣風一樣撲到了他的面前,張鐵鷗甚至都聞見了一陣腥臭,那是從它的大嘴裡噴出來的氣味,看來這是個吃生肉的傢伙。
劉代民舉起手裡的槍,槍口對準了黑影,可他卻不敢開槍,怕誤傷了張鐵鷗,眼看着張鐵鷗就要被這個黑影撲倒了,忽然,斜刺裡閃過一道黃色的影子,伴着一陣低沉的咆哮迎着那道黑影撲了過去。
那道黑影是日本人的大狼狗,它已經撲到了張鐵鷗的面前,血盆大口已經張到了極限,馬上就要咬上張鐵鷗的脖子了,卻沒料到被那道黃色的影子一撲,它就知道遇到對手了,連忙向旁邊一閃,仔細一看,眼前站着一條渾身金黃色捲毛的同類,微張着大嘴,雙眼閃動着熠熠的光芒。
這時候,張鐵鷗仔細一看,原來是烈風趕到了。
再看那條日本狼狗,它毛色青黑,四腿粗壯,肌肉發達,一雙不太大的耳朵向前直立,一對小三角眼閃着兇光,張鐵鷗認出來了,這是一條日本狼青,以前曾經看見過這種狼狗,知道它極爲兇猛、好鬥,據說這種狼狗的身上有狼的血統,稱得上是名符其實的“狼狗”。
張鐵鷗不由得暗暗感嘆,要不是烈風及時趕到,自己和劉代民就得被它撕成碎片。
正在他發愣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原來是何元彪和祁雲趕了過來。
何元彪低伏着身子,來到張鐵鷗的身邊,道:“隊長,我們回來了,一切順利!”
張鐵鷗點了點頭,眼睛卻盯着烈風和那條日本狼狗,道:“小心點兒!日本兵很狡猾,他們放狗來對付我們,要不是烈風,我們會是什麼樣,還不知道呢!”
何元彪喜孜孜地說道:“烈風真是太厲害了,那些日本特務全都報銷了!”
祁雲手握雙槍,眼睛看着日本兵營裡面,說道:“還有多少人?”
張鐵鷗道:“還有十來個吧,太奇怪了,這麼大個日本兵營,就這十幾個人嗎?這也太離譜了吧?”
幾個人正說着,忽聽烈風狂暴地咆哮着撲向了那條日本狼狗。
那條日本狼青也許從未遇到過敢向它挑戰的同類,面對着渾身散發着濃濃殺氣的烈風,它也暴怒了,狂吠一聲,迎着烈風撲了上去,
劉代民說得不錯,這條日本狼狗的身材、體形都和烈風差不多,就是撲擊的速度也和烈風不相上下,一黑一黃兩條巨犬瞬間接觸一下,便即分開。
衆人定睛一看,烈風四條腿牢牢抓地,嘴角上沾滿了鮮紅的血跡。
那條日本狼青渾身發抖,脖子上一道傷口,鮮血汩汩直流,此刻,它的眼睛裡明顯地露出了怯意。
正在衆人暗暗叫好的時候,烈風發出了一陣低沉的咆哮,好象在說:“小樣兒!還比嗎?”
那條狼青似乎很不甘心地狂吠一聲,身體猛地下伏,準備前撲,烈風根本不爲所動,穩穩地站在那裡,雙眼緊盯着這條日本狼青,全身肌肉緊繃,隨時可以撲向這條已露敗象的日本狼青。
烈風的神態已經明確無誤地表明,這條日本狼狗根本不是它的對手,而那條日本狼青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妙,但是它血管裡流動的好鬥的血液卻不允許它退卻,於是,它再一次撲了上來。
日本狼狗的舉動令烈風暴怒了,所以它也不打算口下留情,就在那條日本狼狗撲上來的一瞬間,烈風也撲了上去,一張大嘴,尖利的牙齒已經豁開了狼青的脖子,頓時,狼青的脖子上血花四濺,它甚至沒有感覺到痛苦,就倒在地上蹬了腿。
這一幕,張鐵鷗等人看得真真切切,他們不由得被烈風的兇狠震撼了!雖然他們都見過烈風的兇猛,卻從來沒有見過它如此的殘忍,幾乎是在一瞬間將一條如此兇猛的日本狼狗斃於口下。
烈風咬死了日本人的狼狗,把那些兵營裡的日本兵驚得目瞪口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烈風如此兇猛,兩個照面就咬死了他們認爲最兇猛的狼青,一時間都愣在那裡。
張鐵鷗看準機會,對烈風叫道:“小子!還不快走!”說着,他彎腰去背劉代民,何元彪道:“他怎麼了?受傷了嗎?”
劉代民苦笑一下,道:“讓日本人的子彈咬了一口,隊長,沒事,我自己能行!快,趁日本人還沒醒過味來,咱們趕緊走吧!”
何元彪接過劉代民,道:“隊長,我揹他,咱們快點走!”
張鐵鷗一揮手,道:“快!撤!”
何元彪背起劉代民先走了,張鐵鷗一拉祁雲的袖子:“走吧!烈風!快走!”
幾個人身影一閃,便消失在夜色中。
這時,有個日本兵猛地衝了過來,他是專門馴養那條狼青的,眼看着自己的狼狗被一條黃色的捲毛巨犬咬死在營門口,他就象瘋了一樣衝了過來。
其餘的日本兵猛地回過神來,紛紛舉槍向營門口射擊。
“叭勾!”“叭勾!”一陣槍聲響過之後,營門口卻沒有絲毫的動靜,他們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個養狼狗的士兵喊了一聲,槍聲便停了下來。
當他們小心翼翼地來到營門口一看,這才發現那幾個人早就沒影了。
養狼狗的士兵大叫一聲,撲在狼狗的身上,放聲痛哭。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了一陣汽車的馬達聲,一輛軍用大卡車開到了營門口停下了。
一名大尉打開駕駛室的車門跳了下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他不由得愣住了。
一名日本曹長跑到他的面前,敬了一個禮,道:“報告!剛纔有幾個中國人衝進了兵營,殺死了山田賀大尉,我們奮力追擊,可是被他們逃脫了!少佐閣下的愛犬也被那些中國人打死了!不!是被他們的一條大狗咬死的!”
那名大尉驚訝地看了看倒在地上已斃命多時的日本狼青,他的臉色頓時刷白,他知道,那條日本狼青是新任的少佐東宮鐵男最心愛的狼狗,現在竟然死了,而且是被幾個中國人打死的,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向那個脾氣暴躁的東宮鐵男少佐交代了。
這時,從軍用卡車的後面下來一個少尉,他來到大尉的身邊,看了看營門口的那些日本士兵,又看了看那個正在放聲痛哭的兵士,低聲對大尉說了幾句話,大尉一揮手,道:“進去吧!”
張鐵鷗等人在夜色的掩護下,安然回到了何元彪的住處。
張鐵鷗一邊給劉代民包紮傷口,一邊聽何元彪講述着他們在“滿鐵調查部”的經過。
何元彪和祁雲帶着烈風摸到了“滿鐵調查部”的外面。
“滿鐵調查部”的大鐵門緊閉,院裡面一片寂靜。何元彪扒上牆頭看了看院裡的動靜,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滿鐵調查部”大樓裡的燈都已經熄滅了,想必是那些日本人早就睡覺了。
何元彪翻牆跳進了院子裡,悄悄地打開了大門,把祁雲和烈風放了進去。
張鐵鷗聽到這裡,有些奇怪地問道:“那些日本人真的睡得那麼死嗎?連你們進去了他們都不知道?”
何元彪道:“當然,不信你問太太就知道了!不過也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一個日本人出來上廁所,被我打暈了。”
張鐵鷗看了看祁雲,祁雲點了點頭,道:“不錯,何參謀長說得都是真的。”張鐵鷗點點頭,他並不是不相信何元彪的話,他只是覺得奇怪,象“滿鐵調查部”這樣的特務機構,怎麼會沒有警衛呢?
何元彪接着說道:“我和祁雲進了大樓,在警衛室裡將兩名正在熟睡的警衛送回了他們的日本老家。”
張鐵鷗這才明白,是這兩個警衛太大意了,他們不會想到在他們日本人的附屬地內,竟然有人敢對他們下手。
何元彪幹掉了警衛,和祁雲上了二樓,在二樓的宿舍裡,十幾個日本人睡得跟死豬一樣,何元彪抽出匕首,割斷了這些正在睡夢中的日本人的喉嚨。
作完這一切,何元彪纔打開電燈,讓祁雲看了看那些日本人,卻沒有找到那幾個日本特務,就在兩個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守在門外的烈風卻狂吠起來,何元彪衝到門外一看,見到一個身穿黑衣,只露出兩隻眼睛的怪人,他手裡握着一把日本武士刀,卻被烈風逼得一步步後退。
當這個怪人退到了牆角,無處可退的時候,他的刀一揮,便向烈風劈了下來。
這一刀迅捷無比,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怪人是個高手。
可是,他快,烈風比他還快,大嘴一張,咬向了他的胳膊,那個人顯然知道烈風的厲害,所以他連忙收刀,反手由下向上撩向了烈風的肚子,這一刀要是砍在烈風的身上,烈風的肚子就得讓他豁開,嚇得祁雲和何元彪大叫一聲,雙雙撲了上去。
再看烈風,它好象早就知道那個人會來這一手,前腿一擡,居然站立起來,而那一刀,也堪堪貼着它的肚皮掠了過去,日本人的刀只削掉了烈風肚子上的一撮黃毛。
那個日本人見沒有砍中烈風,刀光一閃,武士刀再一次砍向了烈風的脖子。
這一次,烈風真的發火了,它嗷的一聲狂吠,已經象一支離弦的箭,撲向了那個怪人,只聽得那個怪人一聲慘叫,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