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當然知道穆淮是縣試第一名。
但科考的難度,是所有讀書人一輩子都想象不到的。
爬過一山之後,還有更多的山要爬,而縣試只是邁入這科考大關的第一步。
哪怕是童生名額,也還要再通過府試才能獲得。而秀才這個最末等吃皇糧的讀書人,還得再通過院試才行。
所以酒酒覺得,穆淮這麼小年紀,就能拿到這麼好的名次,確實厲害!
但也僅僅是相對於這偏僻地方的厲害而已。
到了京城那地兒,纔是真正的藏龍臥虎。
若是穆淮能一路考到京城去,考上舉子當了進士,那纔是真正的厲害!
不過酒酒沒有多說,只是自己穿好小襖,然後對着穆青青揮揮手:“拜拜,我去找我朱爹爹了。”
穆青青扭頭看她:“你還會說拜拜?”
酒酒頓了一頓,最後撇撇嘴:“……我會的多着呢,你以後會知道的。”
她連頭髮也沒好好梳,自己隨便紮了兩個小啾啾就出了門,瞧着倒是和高橋村那些玩泥巴的小丫頭更相似了。
穆青青不由得搖搖頭,然後又給穆淮蓋好了被子。
穆淮在家裡睡覺,穆青青去大院那邊晃了一圈,發現用不到自己後,就又回了家裡。
她把柴火劈好,又給暖房中的菜都澆了水,然後進了一趟空間。
空間裡的土豆長得很快,過不了多久就能收了,穆青青給它們鬆了鬆土又退出來。
到中午左右,穆淮睡醒了,穆大貴也從鎮上趕了過來。
他一進門就大聲指責穆爸和穆大川,說什麼沒有照顧好穆老頭,又揹着他分了家產之類的。
許是他說得太過分,族裡人看不過眼,站出來指着他鼻子罵了幾句,他這才消停下來。
穆青青和穆淮趕過去時,正巧聽到穆大貴提起家產的事兒,穆青青便問了一句:“四叔,四嬸和嬌嬌怎麼不回來給阿爺戴孝啊?”
穆大貴面色有些尷尬,隨後裝出深沉模樣,嘆了口氣:“你嬸子身體不舒服,家裡也沒個人照看着,嬌嬌就留在家照看她了。”
穆青青“哦”了一聲,又問穆大貴:“那四叔這次回來,在家待多久啊?”
穆大貴還沒說話,族裡一個長輩就怒罵道:“你爹都過世了,你這個不孝子,難不成就只回來看一眼嗎?怎麼着也得過了頭七才行。”
穆大貴想說的話被堵了回去,他有心想反駁幾句,可家中分的那兩畝地還沒拿到手,穆大貴只得把那些話又咽了回去。
作爲兒子,穆大貴自然也得哭喪,也得披麻戴孝。
穆爸和穆大川忙活什麼,他就得跟着忙活。
到了晚上,見他守在棺材前打瞌睡,穆青青走過去問道:“四叔,要不要去我家歇着啊?屋子空得很,這次價格算你便宜點。”
一句話驚醒了穆大貴,想起被穆青青訛走的四十五兩銀子,他就咬牙切齒。
“呸,我這次可不會上你當了。就沒見過比你更黑心的小丫頭片子。”
穆青青笑了起來,見穆大貴一臉警惕,她又湊近了問道:“四叔,你們上次看見啥了呀?怎麼嚇成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