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任性胡鬧
林夫人並未與顏三少夫人做口舌之爭，聽了此話也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再出言。
言多必失。
她又不是趙黎雅的親孃親人，不過是一介外人，並不好幫得太過，否則反倒叫人有話說。
顏三少夫人見她不出聲了，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哼了一聲道：“總之要我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也別什麼都往二皇子身上推。二皇子心底單純，沒有旁人那許多彎彎繞繞，誰知是不是中了誰的圈套呢！哼，再說了，二皇子是何等人物，與二皇子打賭狩獵誰能贏？可真是笑話！我就等着有人輸了擡不起頭吧！”
林夫人更懶得理她。
其他夫人聽了林夫人那話，但凡是聰明的，這會兒也都不吭聲了，或者假裝沒有聽見，或者微笑不語。
不然到時候二皇子若是贏了還好，若是輸了，那可就難看了。
這賭約不知怎的竟也傳到皇上耳中去了，偏偏說起來的時候趙鑲也在邊上。這就有點尷尬了
皇上險些給氣笑了，皺眉斥道：“真是胡鬧！怎能做這等荒唐之事。”
二皇子妃的爹、兵部尚書楊大人與大理寺少卿顏家的大公子以及其他一些臣屬同樣伴駕在側，兩人相視，顏大人便也道：“皇上所言極是，此事果真太荒唐了！即便是打賭，怎麼能說出這等、這等賭注。這不像個正經賭注，倒像是任性妄爲不懂事的小女兒家使性子吃醋一般！”
所以他沒有接顏大人的話，而是冷漠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顏大人話一出口立刻就後悔懊惱了！
顏大人氣得瞪眼，這叫什麼屁話？說了半天不等於什麼都沒說嗎？
“趙愛卿說的對，”偏偏皇上卻點點頭，十分認同趙鑲的話，掠須哈哈笑道：“不愧是趙愛卿，心思縝密，不偏不倚，品行高潔，大秦有趙愛卿這般臣屬，真乃大秦之幸、朕之幸呀！哈哈哈哈！”
打賭的三個人，只有趙黎雅一個是女的，這話不暗指趙黎雅、把鍋往趙黎雅身上甩又是什麼？
趙鑲聽了這賭注心裡也有氣着呢，他當然惱的是二皇子，於是便道：“顏大人覺得，有人會拿自己的婚約做賭注嗎？此事究竟如何，等他們都會來一問便知，顏大人慎言，可別忙着亂說話。”
也不能思考這個問題思考太久，否則就是腹誹二皇子口中不敢說而已，有人再挑撥挑撥，皇上一樣會不高興。
趙鑲拱手彎彎腰：“皇上謬讚，臣愧不敢當。忠於大秦、忠於皇上乃是臣的本分。”
他卻忘了，在皇上面前提及太子，乃是大忌。
若是說出來了，皇上肯定會不高興。
顏大人冷笑：“二皇子向來純孝單純，可沒這麼多彎彎繞繞！難道趙大人認爲這種賭注是二皇子提出來的嗎？”
顏大人話音剛落趙鑲便道：“我沒有顏大人那麼自信，也不像顏大人那樣僅憑自身猜測就篤定各種結果，一切尚是未知，我保留任何意見，只等知曉全貌、見了實情再作判斷。或許，這當中有什麼緣故或者誤會也說不定！”
“哈哈哈哈！”皇上聽畢更高興了。
他原意是想提醒皇上，趙鑲再怎麼好他也是太子的人啊，他是跟二皇子作對的，皇上您既然看重二皇子、想着將皇位傳給二皇子，就應該疏遠趙鑲、就應該對趙鑲警惕一些，絕對不該給他體面殊榮啊。
這樣的話皇上八成會將怒氣轉移到趙鑲身上，自己就可以完美脫身了。
可是現在的趙鑲，不一樣了。
但是不能說出來。
話音一落，全場鴉雀無聲。那些官位比較低一些、在皇上面前又不得寵信看重的更是低下頭恨不得往後再縮一縮，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寵二皇子、寵顏貴妃，可不表示他對顏家所有人都會毫無底線的縱容，顏少卿膽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明晃晃的上眼藥，他是想幹什麼？
或者說，他把自己這個皇帝當成什麼了？
而像他這般故意當着趙鑲的面提，不是明晃晃的上眼藥是什麼？
他現在只盼着趙鑲非常硬氣的接一句：“本官就是忠於儲君太子，有何不對？”
趙鑲遲遲不開口，顏大人希望破裂，在皇上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中終於“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皇、皇上恕罪！臣、臣失言，請皇上恕罪！”
若是從前他極有可能會得逞。那時候的趙鑲，自認心地坦蕩無私、光明正大，他根本不會介意說這樣的話，該說的時候一點兒拐彎都不會拐必定要說。
皇上卻惱怒起來了，沉下了臉。
顏大人又氣又妒，越看趙鑲越覺不順眼！怒氣上頭，忍不住脫口道：“趙大人好品行，不但忠於大秦、忠於皇上，應當也忠於我大秦的儲君太子吧！”
楊大人和顏大人兩個悄悄交換個神色，心裡快要憋屈氣死！這趙鑲，以前就是塊臭石頭又臭又硬，讓人厭煩的很，沒想到如今更可惡了。
趙鑲當然這麼認爲的。
當成他手裡的刀子？他想對付誰便在朕面前挑撥？
他想看到什麼結果？想看到他這個皇帝嚴懲趙愛卿嗎？趙愛卿哪兒礙着他了？是了，方纔趙愛卿沒有附和他的話，他這是心裡邊恨上了？
“失言？”皇上忍不住重複他口中這兩個字，有些恍惚。
失言什麼？因爲提到了太子而失言嗎？
這一剎那，皇上心裡竟罕見的莫名生出兩分複雜情緒來，對一向來看不順眼的太子也心軟了兩三分。
他是看不順眼太子，是想將皇位傳給老二，但是他從來沒想過要弄死太子，那畢竟也是自己的兒子，厭惡歸厭惡，到底是血脈。他身爲父皇可以嫌棄，但是，別人憑什麼輕視？
皇上越想，心裡越怒。
再度開口，皇上的語氣中已經全是淡漠：“你身爲大理寺少卿，爲官多年，卻連自己的嘴都管不住，朕連失職都懶得說你！朕看這大理寺少卿並不適合你、伱還是回去閉門讀書，好好反省反省吧！傳朕旨意，即日起罷黜大理寺少卿顏齊，着其回府閉門讀書，以觀後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