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海精靈之歌

帝國曆史上一位知名的智者曾經這樣說過,“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寵物。”他將這句話贈送給自己一輩子的摯友,一位強大的馴獸師。很久以後,這句話成爲了帝國的諺語。

東方勝和芭比就是這樣的組合。

如果說東方勝盜竊別人的錢袋還有可能是爲了鞭策對方提高反應能力和防範意識——當然,實際上他並非那麼好心——那麼芭比偷別人的烤鵝,就純屬於嘴饞了。

東方勝是瞭解芭比嘴饞的個性的,這個傢伙原來是迷茫森林的時候,就是個吃肉的東西。

自從在荒蠻平原和東方勝以及克里斯蒂娜失散,芭比不得不委身所羅門寶藏隊伍,跟着衆人一起到了東海岸。大家都知道東方勝最是中意這匹神駿的大黑馬,而且這馬也是倔強的脾氣,除了東方勝和死靈法師兩個人並不允許別人騎乘,縱然這兩個人都不在眼前,也沒人虐待芭比。

但也僅僅是沒人虐待而已。天可憐見的,除了東方勝和克里斯蒂娜,別的人可不知道芭比的底細。所以它不能說話,不能隨便吐舌頭,而且還要天天吃豆子,想吃肉就根本沒可能了,誰讓它是馬呢。

一直堅持到了東海岸,芭比這才趁着月黑風高,偷偷跑去偷肉吃。

但它實在不該在東海岸去偷烤鵝。

雖然和茹素的山地精靈並不一樣,海妖並不忌諱肉食尤其是各種魚類食物,但烤鵝就是一種禁忌了。這還包括烤雞、烤鴨,以及一切烤制的海鳥。當然,即使不是烤制的海鳥,也一樣被視作忌諱。

天知道海妖爲什麼不吃鳥?這就像山地精靈只吃水果一樣。一樣的沒什麼道理。要知道,在遠古的時候,他們其實是同一支啊。(所謂遠古,指大陸某特殊年代,萬年爲單位。上古也是指某特定年代。千年爲單位。)

不過東海岸並非沒有烤鵝,在這裡定居地人類之中,還是有一些人喜歡吃禽類肉食的,不過可不能讓海妖看見。就算平素再喜愛和平的海妖。如果看見有人類在吃海鳥,也會將其視爲邪惡。

芭比狗狗當然不可能知道這種風俗,於是就闖禍了。

以上就是東方勝在東海岸打聽出來的消息。稍稍有些分別的就是,從人類那裡得到地信息要平和一些,從海妖那裡打聽到就消息就相當激烈了。

“但我還是不能理解,爲什麼說它偷了人?一匹馬去偷人?該死……”每次說到這裡的時候,不管是哪個海妖,對這個細節都是諱莫如深。看來其中必然還有隱情。要救他們麼?”

“當然。”東方勝有些奇怪地看着克里斯蒂娜,“爲什麼這麼問?”

“怎麼救?”

“我也沒想到什麼好注意。你呢?偉大的阿爾弗雷德的曾孫女,尊敬地聖*所羅門侯爵小姐。”

“要不要把東海岸遺留的所有海妖都殺了,然後變成亡靈?”克里斯蒂娜一邊說一邊抱出了心愛的死人頭。“也許只要一小部分,那些在海洋中的海妖就會投降的。”

東方勝目瞪口呆地看着面無表情的死靈法師,“無情、冷血、熱衷殺戮,而且三句話不離亡靈。您可真是一位天生的死靈法師!讚美亡靈之神,您長大以後一定會成爲死靈法聖的。”

克里斯蒂娜居然在臉上浮出一種鄙視地表情,“我還以爲你每次都要大開殺戒呢。剛剛不是將人家部落殺光光麼?”

“呃,這個……讚美諸神!”東方勝微微尷尬了兩秒,馬上大聲叫起屈來,“我這麼愛好和平的人,怎麼會每次都大開殺戒呢!阿瓦隆的精靈都是我的朋友。在科凱特你見我殺誰了?”

他說地沒錯。不過需要解釋的是。在阿瓦隆他雖然和精靈成爲了朋友,但其實是爲了讓他們一起埋伏速龍騎士和岡多騎士。科凱特他雖然沒有殺人。那是因爲他剛剛帶着隊伍在東南道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雖然殺的都是強盜,而且他沒有自己動手。仔細說來,他在科凱特雖然沒有殺人,但曾經親自動斷了好幾個人的鼻子。

“還是殺吧。”克里斯蒂娜倒是第一次主動蠱惑起東方勝,“挺好殺地。”

“我不!”

“殺吧……”

“堅決不!”

克里斯蒂娜嘆了一口氣,懷裡的死人頭biu的一下回到了空間戒指裡了。

東方勝心裡微微有些感動,爲了不讓他殺戮海妖,克里斯蒂娜連這種規勸的方式都用上了。雖然他不知道克里斯蒂娜爲什麼對海妖充滿好感,僅僅是因爲所有的海妖都美麗得讓人不忍心傷害麼?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克里斯蒂娜的小腦袋瓜。

然而事實上克里斯蒂娜的心理是這樣地:“海妖是一種充滿了靈氣地物種,如果可以用神之首大量吸收海妖的亡靈地話,那麼她的恐怖騎士很有可能在她尚未晉級8階死靈大魔導師之前,就可以變成毀滅騎士了。毀滅騎士啊……那可是毀滅騎士啊……”

這就是生活,她永遠充滿了各種不可思議的巧合。如果東方勝不是決定堅決不採用暴力的和平手段解決一切問題,那麼所羅門寶藏很有可能就徹底覆滅在東海岸了。他們都小瞧了海妖。或者說,全大陸的人都小瞧了海妖。魔獸橫行的嚴酷的生活環境,使得大陸物種向來看不起海妖,這種美麗的,愛好和平的種族,偏安一隅,並遠離任何戰爭。然而大家都忘記了,海妖畢竟是遠古精靈的一種,他們真實的名字,其實叫做海精靈。海洋就是他們的天下,沒有任何一個智慧物種可以在海洋之中和海精靈相提並論,他們纔是真正的海洋王者,雖然這些海妖從來沒有遠離東海岸附近的羣島。

東方勝並不清楚這些海妖的實力,尤其是在海洋中的實力,所以他帶着克里斯蒂娜偷偷摸上了一條小船,藏了起來。

一個美麗的海精靈女孩結束了在東海岸的遊蕩,正準備回到東海岸以外的海妖聚居地,維林諾島。維林諾是海精靈的大本營,所有海精靈在島上僅僅使用海精靈專用的帖勒瑞林精靈語。那裡和平,安詳,充滿了海妖美妙的歌聲。

帖勒瑞林在精靈語中本身就有歌聲的意思,事實上,只有這個真正喜愛和平的種族,才能唱出最美妙的歌聲。從這個意義上說,海精靈一族纔是最接近遠古精靈甚至首生精靈的種族。至於那些暗夜精靈,自從他們掌控了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以後,他們早就已經墮落了(維林諾海妖的說法)。

船上美麗的海妖施展了一個水系魔法,從威力上來看,似乎微不足道,但這個海妖對魔法的控制力已經接近於神明。海水中漸漸泛起微瀾,推動着小舟向着海外緩緩前進。

難怪這船上連船槳船舵都沒有,原來是純粹用魔法控制的。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這個年輕的海妖對着夜空緩緩坐倒,仰望星辰,用帖勒瑞林語,輕聲吟唱起精靈之歌。這是一種空空濛蒙的飄渺之聲,悠揚的旋律中帶着淡淡的哀傷和懷念。

這是一種滌盪靈魂的歌聲,東方勝上船前滿腦子的威逼利誘早就煙消雲散了,他甚至差一點跟着海妖一起歌唱。不過歌聲中的傷感還是讓東方勝在暗中跟着嘆了一口氣。爲了潛入維林諾,他必須要選擇一名馬上就準備出海的海妖,在他跟蹤的一些海妖之中,只有這位最是心事重重。顯然,這名年輕海妖,對一名人類的強者產生了……好奇心。然後而選擇了匆匆離開東海岸。

“也許她再也不會離開維林諾了吧?”東方勝跟着嘆息了一聲。

“美麗的星辰啊”海妖的歌聲再次響起,雖然東方勝並不會帖勒瑞林語,但一些基本的詞彙,和阿瓦隆山地精靈使用的南多林語有相同之處。

“邁雅指引着星光精靈的腳步”

曼妙的歌聲讓東方勝陶醉在其中,就連死靈法師都難得的收拾起了心中的貪婪——自從意外晉級之後,克里斯蒂娜有些走火入魔,只要見到活的東西,就琢磨着往死人頭裡邊吸收一下,看看能不能給恐怖騎士增加一些屬性,如果能夠升級爲毀滅騎士……她忘記了歌聲,又沉浸在了美妙或者說邪惡的幻想之中。

歌聲漸漸飄散,海妖平淡地說道:“木桶中的人類,維林諾到了。”

嗯?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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