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聽我說!”老阿爾弗雷德想表現得輕鬆一點,儘量避免自己使用那種語重心長的口吻,“我知道,是的,我很清楚地知道,你並不懼怕那些巨龍!天啊,讚美諸神!那些巨龍有什麼可怕的地方麼?真的一點都不可怕!”
“巨龍不可怕!”這句話在神恩大陸其實是一句諺語。
“其實並不止是你自己,我的孩子,所有的隱修者,在完成了《天使降臨》的禁術之後,都會擁有這樣的想法。你能相信麼,我在完成禁術之後,居然想着要去尋找‘惡魔之眼’!聽我說,漂亮小子。”阿爾弗雷德深吸一口氣,“你沒有和巨龍打過任何交道,並不瞭解他們的厲害!光是九階高等巨龍的卓然龍威,就可以使得任何聖階能力者膽怯。聽着,我說是任何!如果你能夠頂住龍威併發揮五分之三的水準,那就足夠吹噓了!當然,前提是你能夠保命回來,因爲你不是做客,不是去拜訪,甚至不是去尋找坐騎,而是真正去‘從巨龍身邊搶寶物’!”
“從巨龍身邊搶寶物”,這又是一句大陸諺語,用力嘲諷那些不自量力者。
阿爾弗雷德突然激動的跳了起來,“去龍谷搶東西?你以爲你自己是誰?是我麼?告訴你,屠龍勇者不是那麼好當的!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法聖而已,不是龍城領主,這裡可沒有那柄屠龍劍。是的,我沒有那柄他孃的屠龍劍。”
阿爾弗雷德並不知道東方勝天然擁有異界龍威免疫,所以在他的認知裡,要闖龍谷,必須要擁有那柄屠龍劍,那柄“他孃的屠龍劍”!
“阿爾弗雷德,誰說我要屠龍了?”東方勝搖搖頭,“你以爲我獲得了實力之後,有些自我膨脹了是麼?阿爾弗雷德,你小瞧我了。”
東方勝的目光變得有些空明,“你幫助過我,教會了我《天使降臨》的禁術。老實講,這對我很重要,我欠你一個人情,並表達我對聖*所羅門王族永恆的友誼。”此時接近,或者說已經臨時達到聖階的東方勝,確實有了和老法聖對話的資格。
阿爾弗雷德點點頭,道:“我代表我的孫子本森*所羅門公爵,和……”他指了指呆坐在一旁的小死靈法師,“和克里斯蒂娜*聖*所羅門侯爵小姐,接受你的友誼。”他可沒提到那位愛詛咒的公主孫媳婦。
“但不是所羅門王族!小子,你是個騎士,是個貴族,知道麼!真正的貴族不會讓那些已經煙消雲散的王族再次回憶起她曾經的輝煌,這隻能增添痛苦。即使是強大的索倫王朝,都已經泯滅在時間的長河裡,何況所羅門家族。我們,僅僅是個不出名的小貴族而已,僅此而已。”
偉大的阿爾弗雷德,號稱最接近神明的人,居然稱自己爲不出名的小貴族。
東方勝沒有接口,他腦海裡剛剛剝落了一些記憶碎片,此時突然涌現出來。
“但是!”東方勝用力甩甩頭,彷彿要將那些記憶拋卻一般。他突然用了強調的語氣,對他在這個異界最親近的兩人一個寵物說道,“但是,阿爾弗雷德,我要告訴你的是,不要小看了我。從現在開始,我將不再懼怕任何的困難,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藐視我的威嚴而不受到懲罰!阿爾弗雷德,克里斯蒂娜!嗯,還有……芭比?”
東方勝彷彿宣言一般,“我,將在這一片大陸上,塑造出一個神話。因爲,我必須使我自身達到甚至超過聖階的水平,才能恢復我內心本來之面貌!”
即使是擁有《真理之眼》的阿爾弗雷德,也沒法看清東方勝的靈魂,反倒是那個呆滯的死靈法師,因爲擁有亡靈之眼的超級天賦,反而隱隱約約有些聽懂了東方勝話語中的真意。
“好了,現在不是探討這些的時候,告訴我,怎麼找到‘靜止之心’。你知道,我看過你繪製的龍谷地圖,大不了我就一寸一寸的尋找罷了。還是說,身爲無影刺客的你,其實並不知道怎麼尋找寶物,看來我應該找到一位盜聖大人諮詢一下,而不是你這個走了歪路的刺客。”刺客是盜賊職業的強大分支。
“開什麼玩笑,有什麼是老法師阿爾法不知道的麼?只要使用零級的戲法《魔力感知》進行主動搜索就可以發現那個東西,不過需要五系魔法元素共振,依次是光明、大氣、大地、黑暗和火焰,嗯,如你所料,不包括水系。當然,還要做一些小小的變化。”
這裡邊包含一個魔法密碼,老法師詳細地講述瞭如何在零級戲法之中產生細微的變化,來達到主動搜索魔法物品的目的。這是魔法理論之中的最高成就者研究、掌握的魔法奧義,不到層次的人只能學習,卻永遠也體會不了其中的魔法原理。
老法聖沒有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被東方勝所左右。不過他的反應還算迅速,馬上發現此時此刻並不是陶醉在魔法理論中的好時機,知道自己中了激將法:“啊,天啊!我真不明白你要找那個沒用的掛件幹什麼使。‘靜止之心’,不過就是一個擴充法術積聚魔力的道具而已,雖然是失傳的上古魔法道具,但遠遠達不到讓人爲了他拼命的程度。再說了,你又不是魔法師,要一件魔法道具幹什麼用?哈,沒錯,你連初級魔法《火球術》都發不出來,‘靜止之心’只能提高魔力積聚程度,並不能提高你的魔力匯聚速度,或是降低你的魔力消散速度。即使得到了它,你一樣發不出《火球術》!你以爲它是神器麼?”
老法聖怎麼能夠明白這個書店小老闆對於任何孤本古物的偏執呢?何況,靜止之心還涉及到他的一個“小小”的計劃。
“神器!沒錯,就是神器!雖然靜止之心不是神器,但你要知道,他可是神器構件組成的一部分呢!阿爾弗雷德,想起來了麼?”
老法聖呆了一呆,隨即怒吼出來,他今天生氣的次數比以前十年還多:“你絕對是個瘋子!你不過就是個見習職業者而已!天啊!你甚至連任何一個職業者的徽章都沒有獲得,居然就敢動這種腦子!就算是真正的天使,也不敢說可以構裝出神器!那是個傳說,那不過是個一紙卷軸的傳說而已……還有小半張是我自己臆想補全上去的。”
阿爾弗雷德沒有能夠繼續說下去,因爲東方勝已經將克里斯蒂娜背在了後背上,“我發現小克莉絲似乎並不能離開我很遠。你是知道的,五百米。那麼……一個掛件!或者兩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