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民風真彪悍啊……”謝玉舟小聲的嘀咕。
男人擺擺手:“買不買?方纔裡邊賣六百靈石,我只需要三百。”
國師默默掏出三百靈石,將髮帶系在謝玉舟頭頂。
陸朝朝扒拉扒拉,又從攤上買了些新奇玩意兒,都是物美價廉的東西。
“你放心,我賣出去的東西包售後。若是有人搶了,我負責搶回來啊。”男人語氣極爲真摯。
衆人,多少有幾分無語。
“你們是外鄉人吧?定是被通往人間的結界門吸引來的。咱們這邊陲小鎮,距離妖界近,尋常極少有人來往。”
滿大街的修士,倒是讓他賺了不少錢。
“不過,最近西河城珍寶閣拍賣精靈。也吸引了不少人……”
陸朝朝眼皮微跳:“拍賣精靈族?精靈也能拍賣嗎?”她無辜的瞪大雙眼,彷彿什麼也不懂的懵懂孩童。
男人噓了一聲。
“小丫頭你不懂。現在修士們都崇尚養精靈。精靈甚至超越靈石,可以在修士中流通。”
“許多精靈被當做貨物一般供人取樂。”
“成年精靈,可以暖牀,甚至還能吸收她的靈氣,共享壽元。精靈一族得天地厚愛,還能削弱雷劫。幼年精靈,自小養在身邊,可用性更強。”
陸朝朝指骨捏的泛白:“精靈族,不是獸類!他們有靈智,與人並沒有區別!”
男人搖搖頭:“小姑娘,這世界,是由強者書寫的。”
“大家都知道,精靈族與人沒有區別,但誰也不敢戳破罷了。精靈族沒有強者做靠山,誰敢替他們說話?”誰讓精靈族懷揣寶山,卻又無自保能力呢。
“拍賣在什麼時候?朝朝想去看看。”陸朝朝紅着眼睛問道。
“喏,三日後。”
陸朝朝微垂着頭,對於販賣精靈,靈界已經習以爲常了嗎?
修行先修心,靈界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靈界。
“請問您可聽過西河夏家?”國師問道,那是他們一脈的主支。
“當然聽過,夏家擅長推演占卜,在三界都頗有威名。就在距離此處不遠的西河主城。大概半日就能抵達。哦,恰好珍寶閣拍賣也在西河,正好湊湊熱鬧。”
國師牽着陸朝朝的手:“我既是南國祭司,定然要替南國某一某出路的。”
“你與我一同去夏家,再去拍賣場可好?”國師知曉,寧夫人是精靈王。
陸朝朝必定放不下精靈族人。
陸朝朝輕輕嗯了一聲,語氣頗有幾分低落。
國師便帶着幾人前往西河,好在離得不遠,傳送陣很快就到。
陸朝朝來到西河城池,腳步突的晃了晃。
她猛地擡頭看向城中某個巍峨的大殿。
“怎麼了?”
有崇嶽的氣息!
陸朝朝搖頭:“那裡是什麼地方?瞧着比皇宮還要威嚴霸氣。”
國師雖不曾來過西河,但族中傳下來的古籍曾有介紹:“那裡,應當是城主府。”
陸朝朝記住位置,便不再多說。
“哇,靈界百姓的頭髮真好看,花花綠綠的什麼色都有。”謝玉舟一臉興奮。
“我想將這玩意兒,染成黃的。我想當黃毛!”他摸了摸頭髮。
凡間一直信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誰也不敢對頭髮做什麼。
陸朝朝接了一句:“我方纔買了染髮劑,你若是喜歡,等會我給你染。”
謝玉舟歡喜的直跳。
“我已經四處打聽過,西河在東城。我待會先回去拜見族長。”
“明日,我便來接你們。” 國師尋了間客棧,開了一間上房。
橫豎就謝玉舟與陸朝朝兩人住,追風是狗,燭墨是龍都不是人。
“國靈,便拜託您照顧陛下了。”
黑龍萬念俱灰的點頭應下。
待國師離開,陸朝朝見天色未暗,便對謝玉舟揮手:“入鄉隨俗,我給你們都染個色兒吧。”
追風狗眼瞪得溜圓,恐懼似的一步步後退。
可陸朝朝指尖一彈,便將追風拽到眼前。
“乖啊,換個色兒,你可是三界獨一份的狗,誰都比不得你!來來來,我給你挑個顏色……”陸朝朝笑眯眯的看着追風,嚇得追風嗷嗷直叫。
沒一會兒,全身都裹滿毛巾。
追風,生無可戀的望天,狗眼中滴下一滴滴清淚。
燭墨被人捲走老婆本,心如死灰的坐在窗邊,隨意陸朝朝折騰腦袋。
惟獨謝玉舟,指着頭上喊道:“我要染黃毛,選最黃的色兒!”
陸朝朝給自己搭配了個最完美的顏色,三人一狗坐在牀邊。
“我先去洗,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了!”
謝玉舟屁顛屁顛的跑去洗頭。
洗完回來,滿頭黃毛,連眉毛都染黃了。
“好好好,我一定是這條街最靚的崽。”坐在鏡子前,忍不住滿意的讚歎。
追風洗完,趴在地上哭了半個時辰。
原本威風凜凜的黑毛,全身發紅,大紅!!大紅色的圓滾滾的狗,威風,全成了喜感!
燭墨終於回過神,驚恐的將腦子伸進桶裡洗洗刷刷。
披散着頭髮,溼漉漉的坐在銅鏡前,滿頭綠!
綠的發光!
陸朝朝滿意的看着自己五顏六色的小揪揪,真好看!
是彩虹的顏色耶。
夜裡。
睡的迷迷糊糊的謝玉舟只覺自己神魂離體,彷彿被拉到某個奇異的環境中。
四周金光刺眼,耳邊梵音陣陣,無數木魚同時敲響。
釋空法師穿着袈裟,滿身都帶着佛光。
“聽梵國弟子所言,佛子沉迷凡塵,不願遁入空門。爲早日迎佛子歸位,自今日起,便日日夜夜入夢爲佛子開慧。”
金光中,無數慈悲的菩薩輕聲應下。
“恭迎佛子。”
“恭迎佛子。”隨着腳步聲臨近,衆人緩緩看過去。
佛子下界,即便輪迴百世,刻在骨子裡的佛性是不變的。
相信,在他們的無邊佛法下,定能早日迴歸。
含笑的眼眸,隨着他一步步走近,緩緩變得凝重。
謝玉舟頂着滿頭黃毛。
愣愣的看着漫天神佛。
謝玉舟被他們灼熱的眼神刺的如坐鍼氈。
“你們,也想染個色嗎?”爲什麼,全都看着我的頭髮發愣?!
定是羨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