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要求

最終她還是在蔣寧珏的眼皮子底下騎上了馬!騎馬的簡單技巧她還是知道,就是因爲那次受的驚嚇,陰影比較大,導致她根本都不想再靠近馬,生怕它再來一個狂怒,把她摔倒在地。

蔣寧珏先給她挑選了一匹白色的小母馬,性子很是溫和,至今三代以內都沒有出現過摔人事件。最主要的是這馬長的就漂亮,一身雪白的毛髮,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任誰看了都有好感,降低警覺性。

他都忍着被人恥笑把馬牽回來了,但是還沒把馬牽到跟前,李宜安遠遠地躲着他,人都快縮成一個圓團,整個人都散發着別理我,看不見我,快走開的氣息。

真是讓他看着一陣好笑,“公主,這麼漂亮又可愛的馬,你忍心叫它光站着,不去領略大自然的美景嗎?”

李宜安悶悶道:“忍心。”

“公主,你都不知道剛剛我去牽馬,那羣奴才們個個都恥笑我,說我騎藝退步,居然淪落到騎這種馬了,你忍心讓他們繼續笑我嗎?”

李宜安真想說,我有什麼不忍心的,反正恥笑的是你,又不是我。

瞧着她一動不動,蔣寧珏還是好心的一字一句的規勸道:“公主快來吧!”

逃避一會兒,見他還是那麼堅持,李宜安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蔣寧珏只要想做的事情一定會堅持下去了。她站起來揉了揉發麻的腿,悶悶不樂道:“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同意。”

看起來還是有盼頭的,“什麼條件說來聽聽,不過要是要我立馬跟你成親之類的還是不要想了。”

“放心,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不爲難人的。”

“那是什麼”

李宜安試探性的走到他跟前,強壓住自己的恐懼,果然跟害怕一比還是蔣寧珏比較重要。“以後,你不要喊我公主了,太生分。”

蔣寧珏一笑,沉思地問道:“那叫什麼?宣和,宜安?難道你還想叫你夫人,這於情於理都不符合禮節吧!”

李宜安現在恨不得打死麪前這個吊兒郎當的人,上輩子的那個說兩句便臉紅的竹馬去哪了,現在這個真真是留戀花叢。想到這兒,心裡又是一堵,自己倒是先把自己給氣着了!

“聽蔣公子的意思,真是風流才子,想必平常哄騙不少小姑娘吧!”她臉色有些鐵青,聲音無比沉悶地說。

眼瞧着她要生氣,他立馬答道:“安安,我可是對天發誓,這話我可只對你一個人說過。”

還說不知道,這不是喊的挺順溜的嗎?

李宜安沉默地等着他下一句誓言,結果等了半天還是沒見他說出口,“誓言呢?”

蔣寧珏摸摸鼻子說:“這種事情還是我們兩個比較清楚,老天爺每天管那麼多事情,萬一哪天老眼昏花了,劈錯人了可怎麼辦?”

“你……”

這個蔣寧珏還是真油嘴滑舌,纏人的很,偏偏自己還挺受用,自從知道自己是重生而來以後,她就對這些鬼神之類便有了忌諱。她肯定不願意他說的,但是她不想叫他說,和他自己不說又是兩個不同的因素。

如鯁在喉,吃不下,咽不得!

正不知怎麼辦時,只聽見蔣寧珏悠悠道:“以上種種全部屬實,如有虛假……”

還未說話,李宜安眼疾手快的把他發誓的手給拉了回來,“我知道了,走吧,騎馬!”

“剛剛不是還一副怕的要命,這會兒怎麼主動去了。”

她答:“本來是怕的,但一想你就在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總能護我周全的。”

一聽這話,走在後面的蔣寧珏突然停住了腳步,眼神中閃過讓人讀不懂的情緒,懊悔,羞愧,惱怒……等等一閃而過,可惜走在前面的李宜安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說:“公主,怎麼就那麼相信我,我可是京城內有名的紈絝,最不正經最不可靠的人,公主怎麼就選擇相信我了。”

這話不僅僅是問爲什麼選擇相信他,還有就是京城的那麼多的青年才俊,爲何獨獨選擇了花名在外的他!

前面那人,一身騎裝,手裡甩這鞭子,一邊揮舞着,一邊又十分隨意地說道:“因爲你是蔣寧珏啊!不論別人怎麼看你,但是無論以前還是現在,你從來都沒傷害過我,從來都沒有強迫過我。”說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不對,你還是強迫過我的,我都不想騎馬?你爲什麼非待讓我騎。”走到他跟前,眼巴巴的看着他說:“看在我這麼相信你的份上,就別讓我騎了唄!”

蔣寧珏看着她的樣子,心下一動,但還是毫不留情地說道:“就是因爲你相信我,所以我才能讓你克服困難,別再磨蹭時間了,今天,明天,後天,我有大把的時間隨你耗。”

縱使再不情願,李宜安還是聽從他的,這難得的休閒時間真是可遇不可求,她可不想破壞氣氛。

她站在阿白前面,小心的拉動繮繩,想要登上馬背,俗話說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不就怕馬嗎?我今天就住在馬背上,還讓她怕。

蔣寧珏一見她想要上馬,趕緊把她拉了下來,“剛剛還說你慫的要命,就這一會兒沒見,怎麼這麼兇猛。”

她不解道:“我不是按照你的吩咐,儘量克服心中的恐懼嗎?”

“那也不能這樣啊!平時見你還挺聰明的,這會兒怎麼這麼笨。”他一邊罵道,一邊把她拉到一邊。

“知道你怕馬,這事要慢慢來,現在你呢就先跟阿白熟悉熟悉,讓你知道它不會摔你的。”

李宜安乖巧的點了點頭。確實只要不上馬,心裡的恐懼已經少了一大半,又一想到蔣寧珏救在身邊,心裡幾乎沒有了恐懼,全是竊喜了。

李宜安坐在地下,手一下又一下摸着馬鼻,阿白被折磨的一直搖頭,試圖擺脫這惱人的玩意兒,旁邊站着蔣寧珏,今天他一身黑色短衣,兩人往那一站,一紅一黑,倒是有幾分神仙眷侶味道。

鬧了一會兒她發現其實這馬根本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可怕,眼前的阿白,漂漂亮亮的惹人憐惜,蔣寧珏的阿難更是通話,蔣寧珏叫它幹什麼便幹什麼,彷彿聽得懂人話似的。

讓她恐懼的心,不在被束縛,坐了那麼一大會兒,看見別人縱馬狂奔,心裡免不了癢癢的。

“要不咱們去走一走。”

“不怕了”

“怕什麼?阿白那麼乖巧,一定不會摔了我的。”說着低頭摸了摸它,低聲詢問道:“是吧!”說完率先登上了馬背,那乾淨利索的動作,怎麼看都不像剛剛還被它嚇的嗷嗷直叫的人。

蔣寧珏一笑,“好,慢點。”

李宜安一擺手,一揮馬鞭,馬場上頓時多了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這騎馬的感覺真是久違了,明明是春天最溫柔的風,但吹在臉上卻有種生疼的感覺,耳邊是呼呼而來的風聲,這速度,這感覺,真是太好了。

其實騎上了,狂奔了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可怕,明明舒服的很。

剛開始她沒敢太快,只能慢慢的走着,等到這速度已經滿足不了她時,她才加快速度。沒想到這個叫阿白的,看着漂亮,跑起來還這麼快。

每一會兒就把蔣寧珏甩在後面了。她放慢速度,看着後面的黑影,大喊道:“你好慢!”

下了馬隨地坐下,靠在一顆大樹下,閉目養神,回味着剛剛看到的一切,感受到了一切。

活着真好,能健康無痛無憂的走在陽光下,真好!

等蔣寧珏到時便看到了是這麼一幅美人圖,一紅衣騎裝女子靠在大樹下,陽光從稠密的葉隙下落下,落下星星點點,有落在她的身上,有落在她的臉上。

臉上掛着明媚的笑,雖然她緊閉雙眼,但蔣寧珏還是從她臉上的每一處發現她那肆意的笑。那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在暗示,她現在很開心。

這樣的她蔣寧珏都不敢上前打擾了。但是腳步也只是有一瞬間的停頓,隨後堅定不移的向她走去。

聽到聲響,她沒有睜眼,笑着問道:“你怎麼那麼慢?等了你好大一會兒。”

一聽這話,蔣寧珏不知道爲什麼便高興起來,爲剛剛那短暫的駐足而羞愧,“看你跑的那麼高興,不忍心打擾你。”說完學着她隨意坐在地上。撩開衣袍,把馬隨意的放在一邊,兩人靠着大樹不知道想什麼大事!

她有些興奮地說:“蔣寧珏,我以前都沒有發現,原來我這麼喜歡騎馬啊!從小我接觸的馬不多,但騎藝也能說得過去嗎,我一直認爲它就像其他四書五經一樣,太傅讓我學我便學,沒有什麼喜歡還是不喜歡。自從上次險些摔下馬後,我就對它生了厭惡,不想再靠近一步。我今天才知道我原來這麼喜歡這種感覺!”

她有些興奮。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但是那高興的臉龐,忍不住想要找人分享這些快樂,都讓她看起來比以往活潑許多。

“嗯,我知道!”他回答。

我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