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治療這該死的真菌的東西在哪裡!”
夏仁重重一步踏在地上,露出尖利牙齒,死死盯着對方,眼中滿是狂暴之色。
他渾身的皮膚漲紅,凸出的青筋和堅硬如磐石的精煉肌肉一起顫動,龐大的魔力在急速流轉,無根之水有如沸騰的熱水般活躍,全身新生出的毛髮根根豎起。
高漲的污染值使他難以維持絕對清醒的理智,體內翻騰的力量迫切需要找到一個宣泄點來釋放!
所以!
來吧!
戰鬥!
殺戮!!!
既然憑藉着自己無法得到那件超越之物,那麼便從敵人口中撬出想要的答案!
“回答我,神父!!!”
夏仁觸手向後輕甩,接着猛然繃緊,巨大的力量將裝有兩百汽油的金屬油桶朝着神父砸去。
神父皺了皺眉,區區一件硬物,還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威脅,所以他站在原地動都沒有動,竟是準備用魁梧的身軀硬抗下這一擊。
在油桶即將與神父接觸的瞬間,夏仁舉起了槍,扣動扳機。
超過音速的子彈擊金屬的油桶,漫天的火光頓時爆發出來。
“什麼?”
神父沒有預料到這招竟然還有如此後手,直接被火焰吞噬,近距離吃下了爆炸的全部威力。
火焰還未消失,夏仁便已經提起撬棍,“咻”地一聲消失在原地。
地面被踩出一道深坑,下一秒,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神父面前,掄起撬棍,當頭就是一棍!
慌亂之中,神父擡手擋下了這一擊。
“啊——”
神父發出一聲痛叫,他奮力將夏仁擊退,但是自己的小臂也已經骨折,皮肉下露出尖銳的骨茬,整個小臂的形狀呈現出恐怖的彎折。
如此巨大的先手優勢,夏仁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繞過對方。
僅僅一次交手,他已經看出神父雖然實力強大,但是並沒有什麼戰鬥經驗,不然一開始的油桶絕對無法發揮出如此完美效果。
趁你病,要你命!
人還在半空中沒有落地,觸手已經倒卷而下,纏住了神父的一條腿,隨後將夏仁的身體又急速拉了回去。
神父還沉浸在油桶爆炸和手臂斷裂的痛苦之中,應對接二連三的攻擊顯得有些捉襟見肘,而且他巨大體型反倒變成了劣勢,輾轉騰挪遠不及擁有觸手的夏仁那般靈活。
神父彎着腰,張開另一隻完好的手臂,想要擒抱住夏仁。
利用觸手的力量,夏仁身體驟然下降,幾乎是緊貼着地面,閃過了這一下撲擊。
他將撬棍彎鉤的一端向前,滑行的同時,用力將彎鉤釘如神父的腳踝,然後狠狠扯出!
“啊——”
腳筋被扯斷,神父又一聲慘叫,單膝跪在地上。
“你這小子!!!”
神父臉上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平靜,他怒吼一聲,身體表面的菌毯延伸出一條條粘膩的鞭狀組織,朝着夏仁包裹而去。
還打算繼續追擊的夏仁忽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危機,他強行扭轉身軀,瘋狂倒退數十步,和神父拉開距離。
那些粘膩的鞭狀組織似乎不能伸展太長的距離,末端垂落在地上,就如同醉酒後的嘔吐物一般散開。
被這些黏菌沾染的泥土呈現出黑色,上面的青草彷彿被吸收了全部的養分,只留下變成灰燼的粉末,被風吹散。
兩人交手所產生的強大風壓將油桶爆炸產生的火焰驅滅,只有零星的火苗落在四周的草地上,還在倔強地燃燒。
神父單膝跪地,劇烈地喘着粗氣,不知道是因爲剛纔激烈的戰鬥,還是他心中的憤怒。
火焰將他原本飄逸的白色頭髮末端燒的蜷縮,看起來亂糟糟的,比地上的雜草好不到哪裡去。
神父身體正面的皮膚泛起大量水泡,其中不少已經炸開,尤其是臉部的皮膚,大片大片的剝落,裡面的肌肉經過高溫的灼燒,正流淌出鮮血,有些地方甚至泛着焦黑。
那隻斷裂手臂正不斷從傷口噴射出大量鮮血,神父另一隻手緊緊扼住臂彎,才勉強止住。
他此時的模樣狼狽不堪,無比悽慘。
不過隨後,體表的菌毯很快將傷口覆蓋,一陣蠕動之後,菌毯退縮回原來的位置,那些猙獰恐怖的傷口已經完全復原,顯露出嶄新完整的皮膚。
夏仁望着這一幕,眉頭緊鎖。
這種恢復速度,已經堪比自己的無根之水。
照這種形式看下去,想要徹底擊敗神父,還需要一場持久的惡戰。
如果想要快速解決,必須要找到他的弱點在哪裡。
“你有信仰嗎?”
神父高大身軀重新站立起來,無形的壓力籠罩着夏仁。
剛剛的戰鬥看似夏仁佔據了優勢和主動,但實際上,神父並沒有收到任何本質傷害,充其量只是可以隨時癒合的皮外傷而已。
“你有,信仰嗎!”
神父忽然暴怒。
他大步朝着夏仁走來,看似動作不快,但實際上,每一步都跨越了至少十米的距離。
沉重的身軀帶來強大的威懾力,每一步都深深陷入泥土中,大地在因爲他的步伐,而震顫!
夏仁心跳止不住再次加速,這種壓力好熟悉。
他回想起來了,當初重傷的劉傅生便是這樣!
“使徒!”
夏仁咧開嘴角,牙齒上下碰撞在一起,不斷髮出響聲。
恐懼?
不,是激動。
這樣纔對!
“想殺死我嗎?”
夏仁露出更加癲狂的表情,主動衝上前去:“那就來吧!”
不遠處,距離他們最近的小鎮建築轟然倒塌,火焰竄出幾十米高,噴灑出大量火星,將夕陽的光芒掩蓋。
泥土翻飛,棺材散落。
兩人再次交手!
……
……
幾公里外,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