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後,廖春生得意洋洋的回到了長寧市賓館。
江楓、周正以及王大葛留在了市委會議室,長時間的沉默。
周正終於按奈不住情緒了,大聲罵道:“王八蛋,這哪還像黨領導下的長寧市,黑白癲倒,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嘛!我們這些人還坐在這裡有意義嗎?”
周正憤怒到極點,他想不出更狠毒話語,窩了一肚子的火。
江楓忙制止道:“老周,別胡說,事情還沒壞到你想像的地步,我們三人之所以留在這裡不是爲了發牢騷的。”
“江書記,我們現在除了發牢騷還能做什麼呢?這個廖春生簡直就是一個惡魔,哪講什麼崗紀倫常,省委這個決定簡直是極大的錯誤。”周正越說越大聲,差點就失去了理智。
“你可不亂說嘛,省委作這樣的決定,有他的道理的,你這麼激動,別對手沒倒下,你先倒下了。這不符合一個老黨員的風格,任何時候都不能喪失對省委的信任。”江楓堅定的說道。
“江書記,你太講原則了,可對手就是個無賴,他不按常理出牌的,此時我們如果仍然使用慣常手段,又能做什麼呢?只能等着廖春生這個惡魔一步步的將我們置於死地。”周正情緒越來越激動。
“老周,作爲一名黨的紀檢幹部,你要有堅定的信念。請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江楓安撫道。
王大葛也隨聲附和道:“周書記,當前形式惡劣,我們更要理智,別再有把柄落到廖春生手上,到時更加被動。”
周正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我聽你們的,我們下一步該如何做呢?”
看着逐漸平靜的周正,江楓表情凝重的說道:“等。”
“等?”周正一臉錯愕。他想不出在當前這種情況下,不是主動反擊,而是選擇了一個懦夫的作法,這不是他周正想要的結果,他要以他的方式反擊,而不是坐以待斃。但是他礙於江楓威嚴,一時控制着情緒。
王大葛沉思半晌,他在琢磨江楓的話,他不像周正那樣的急切,原因是他曾經有過與周啓球周旋的經歷,一件僵持的事情,要等到最終結果,那麼只能等待時機,就像當初他在周啓球的糖衣炮彈圍攻之下,等待着救援。
王大葛說道:“江書記,說得好,我們當前就是要等,等到廖春生自行覆滅。”
“他還能自行覆滅,大葛,你這頭腦是不是發昏,居然會這麼想。”周正責罵道。
“大葛說得沒錯,你別看現在的廖春生飛揚跋扈,可這恰是末日來臨,你知道有句話‘欲使致人死亡,必先使他瘋狂’,廖春生如今是坐在火堆上,他的任何舉動,都將直達省委,他雖然拿着趙東方同志任命壓人,但老周你必須明白一點,趙東方同志決非等閒之輩,也絕不容許他廖春生知法犯法。”江楓面對當前的危機時刻,仍然對省委趙東方充滿着信任。
“也許你說得對,可是如果按照當前的形勢發展,廖春生不日定還會有反擊,我們如果擋不住的他的攻擊,勢必顯得被動,更可能掀一起一場風暴。”周正當心的說道。
“這點你放心,廖春生還不至於有這麼大的能量,更何況他除了對付我們,絕對不敢攪亂社會治安,你要知道,現在長寧市在他的心裡,他是主持。如果出了問題,那麼他能逃脫得了干係嗎?”江楓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倒不一定,他可以將這些問題,統統的歸到我們身上。”周正並不贊同。
“周書記說得也有幾分道理,看廖春生的作法,顯然他這是在玩弄權威,知法犯法。”王大葛根據廖春生當前的作法推理,認爲廖春生定會使陰招。
“好,即便廖春生蓄意搞破壞,我們就那麼容易給他扣上帽子了嗎?”江楓順着兩人的思路往下說。
“江書記,廖春生爲人陰險,我們不可不防了。”周正告誡道。
“這是自然。”
正當三人談得很激烈之時,秘書進來了,說廖春生現在要求見陳生。請江楓安排。
江楓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秘書出去了,按照江楓意思安排陳生去見廖春生。
這廖春生現在是四處找碴,他要攪亂江楓的步驟,要不斷搬弄是非,令江楓無法應對。
陳生被安排到“特訓班”,本來就是當時周啓球按照廖春生安排的一招險棋,找個人插進江楓一夥人的“心臟”,現在形勢急轉之下,廖春生要啓用陳生,陳生近期在“特訓班”混得風聲水起,掌握了不少長寧市的信息。
如果不是此時廖春生到來,並親自點了他的名字,陳生還真指不定被江楓重新啓用,這個陳生當時進來時,在周啓球的安排下,一步步的按照“特訓班”的要求,穩紮穩打,步步爲營,表現出色,令江楓很高興,江楓打算將其調到市委當職,可是現在廖春生殺個回馬槍回來,那麼陳生的全盤計劃將作調整,他真正靠山回來了,這不僅是周啓球復出的機會,也是他陳生復出的機會。
陳生得知約見他的是廖春生時,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要表現出色,贏得廖春生的信任,只要今後背靠大樹,他陳生可就飛黃騰達了,陳生這樣的官場投機份子,明白什麼纔是真正的機會,爲了早點見到廖春生,他兩步並作一步,疾走趕去見廖春生。
再說這個廖春生爲什麼單獨約見陳生,是因爲早期他與陳生就比較熟悉,特別是陳生在“特訓班”的表現和贏得江楓的信任,這點讓他感覺到此人的不簡單,他覺得陳生是可造之材,只要爲已所用,還是可以發揮重大的作用的。特別是當前形勢緊迫,廖春生一時還找不到比他更可靠的人了,所以纔不得不伸手向江楓要了此人,當然他也明白一旦自己開口,陳生在江楓心裡將徹底失去信任,不過廖春生之所謂改變計劃,就是要將江楓一擊放倒。陳生今後的出路,無須依靠江楓了,而是成爲他廖春生的“馬前卒”。
當陳生見到廖春生時,他高興得心花怒放,紅光滿臉地說道:“廖部長,終於殺回來了。這回就該輪到江楓這小子倒楣了。”
“陳生啊,你可別得意得太早,當前形勢危機四伏,今天我算是真正的打響了反擊第一槍了,江楓這小子不簡單呀,當年在團省委時,就已倒下過一次,後來居然又站了起來,現在還是長寧市委書記。像這樣的人,你以爲那麼容易就妥協嗎?”廖春生自知此次的行動就是一招險棋,特別是把周啓球挖出來這件事情,召開市委常委會時,根本就沒有人敢和他站在一起,反對聲一片,如果沒有搬出省委趙東方,估計此事可能就黃了。
“廖部長,現在可是權力在手,江楓一夥人不得不服呀。現在我們不如一鼓作氣,直接將江楓等人拿下,到時省委鞭長莫及,我們就來個先下手爲強。”陳生這小子來得更狠更猛。
“你說得好,先下手爲強,如果等這夥人沆瀣一氣,形成反擊那後果是相當可怕的。可是我們以什麼樣名義對他們下手呢?”廖春生詢問起陳生,他深知陳生在公安系統出身,歪點子不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們給他安上一個違法亂紀的罪名,說他搞政治迫害,直接將其‘雙規’,並強制其簽字畫壓,如果可能話,就讓其非常死亡,僞造現場,說是畏罪自殺。你看如何?”陳生陰險毒辣。
“哈哈,你這個陳生,你以爲這是在審問一個普通的罪犯,他可是正廳級,省管幹部,不是說動就能動的,你要動他也能上報省委,由省委決定的。”廖春生覺得陳生的說法太幼稚了。
“那你說怎麼辦呢?”陳生被廖春生一陣狂笑,驚得毛孔聳然。
“這樣好了,你在看看有什麼辦法,找個合適的人物,選擇一個合適的時間地點將他直接打成重傷,只要能撐過這段時間,一切都可能掌控在我們的手上,但你要確保此人的絕對忠誠,別搞些黑幫勢力,這些人都是靠不住的。”廖春生想完全掌控長寧市委,必須讓江楓先暫時躺下。
“這還不容易,直接讓我下手就好了,反正我一時恢復公職無望,而且打傷他又構不成重大罪責。”陳生表忠心說道。
“你真笨到家了,如果要你出手,我還直接向江楓要人,你打了他,我還能脫得了干係?”廖春生生氣的罵道。
“好吧,我去找個合適的人。”
“有把握嗎?”廖春生不放心的問。
“當然有把握。”
說着陳生就出去了,陳生心裡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曾經是他的一個遠房親戚,在永生縣吃了官司,後來陳生出面把他保出來,此人身材高大,煉過幾天功夫,曾表示要報答他。此時還真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