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盒子非常獨特和精緻,儘管小,但是包角、合頁、鎖釦都是銅質的,只有盒子本身的材質江帆無法判斷,看着像是骨頭做的,究竟是什麼骨頭他也說不準。
打開銅質的鎖釦,裡面露出了一層棉花,揭開棉花,出現了一顆紅色的瑪瑙,形狀不太規則,像一顆棗大小,略扁,形狀像一個扇面,江帆拿起來對着太陽照,就見中間部位有個水滴狀的東西,在裡面若隱若現,輕輕晃動,似乎有水聲。
由於媽媽是礦業方面的專家,江帆曾經聽媽媽說過,瑪瑙最爲珍貴的要屬水膽瑪瑙,無疑,這是一塊水膽瑪瑙。他對着太陽看了許久,感覺這個膽,似乎是一朵正欲從海上噴薄而出的紅日,而那些橫向是紋路,則像遼闊的大海的波光,尤其是那個膽,真的非常非常像冉冉上升的紅日。
這應該是塊珍貴的瑪瑙石,難怪那個喇嘛走的時候讓江帆他給結賬。
後來,五一節放假的時候,江帆把這顆瑪瑙拿回家,讓媽媽看,媽媽也肯定這是一塊純天然的水膽瑪瑙石,儘管說不上價值有多高,但肯定要遠遠高出他付出的住院費,另外,媽媽對那個小盒子更感興趣,後來媽媽拿到研究所,讓別人給看了看,說這個小盒子的確是骨頭做的,應該是犛牛骨。
江帆沒事的時候,總是喜歡掏出這個瑪瑙石看,在內蒙有個地方,就盛產瑪瑙,他曾經去過這個地方,把這塊石頭讓老匠人看過,那個老匠人愛不釋手,當時跟着他的人問了一句,這塊瑪瑙石值多少錢,老匠人說了五個字:可遇不可求。
江帆爲了研究這塊石頭,特地跟媽媽要了一個專業的放大鏡,他沒事的時候就看幾眼,有一天,他忽然就發現在蓬勃的“水面”上,那種自然形成的紋路中,有三條紋路,走向和排列就像兩個飄逸的字:丁一。
也可能是自己入了迷,也可能這兩個字深植於他的心中,他有了那麼一刻的激動。他揉着眼,再仔細看時,就怎麼看怎麼都像“丁一”這兩個字了。
有一天,他把放大鏡和石頭給了秘書,讓秘書看,看看那石頭上的紋路像不像兩個漢字。秘書看了半天,說道:“如果非要說像漢字的話,我只能說像‘一’。所以的紋路都像‘一’。”
江帆說:“你看看旁邊那個出岔兒的,像什麼字?”
“我看,像躺着的‘人’字。”
“怎麼會呢,你看仔細了,旁邊是不是有個勾兒?”
秘書又進一步看了看,說道:“如果要這麼說,那像‘
丁’。”
“哈哈。”江帆一下子從他手裡奪過石頭和放大鏡,從此,他再也沒讓任何人看過這塊石頭……
第二天上班,組織部通知江帆,讓他去省人民醫院去體檢。由於江帆一直都比較注重飲食和鍛鍊,他身體的各項指標都合格。至此,幾年支邊的生活,除去老了歲月外,上蒼對他還是眷顧的,沒有給他的身體添什麼麻煩。
江帆優哉遊哉地過起了機關生活,因爲樊文良說他不要急於進入角色,好好休養,所以,他幾乎不怎麼過問工作上的事,有事找他,他就辦,沒事他也不張羅事,天天茶水報紙,要麼就是跟申廣瑞喝酒。省城他的朋友不多,所以沒幾天功夫,他就感到自己腹部有些頂了,他一稱分量,居然長了五斤!
在內蒙,他經常下鄉,他在那裡最好的體育鍛煉就是騎馬,因爲騎馬,他也愛上了下鄉。顯然到了這裡,他的這項愛好註定是沒有了。
有一天,單位司機接他上班,他就問哪裡可以打籃球,司機也是個籃球迷,他說,最好的場地就是體育館,但那裡人比較雜,離這裡最近的地方就是物探學院,物探學院有個大操場,操場旁邊有四個標準的籃球場,那裡常年都聚焦着一大批籃球運動愛好者,到了那裡,自然就會自由組合球隊,並且,省政府機關的人也都去那裡打球。
這天週日,江帆剛換上球衣和球鞋,托起昨天剛剛從喬丹體育用品商店買來的籃球,在客廳裡試着投籃的動作,體會着喬丹一手抓籃球的動作,想喬丹的大手,輕易就抓住了籃球,他也在反覆試着,儘管自己的手也很大,但是還不能輕鬆地抓住,幾次球都掉下。
據說喬丹的左手掌23.7釐米、右手掌24.6釐米,垂直彈跳0.98米,絕對彈跳1.09米,絕對的“空中飛人”。
想着喬丹,慢慢地,他對這隻籃球就有了手感,能夠輕鬆抓住了,他只能反覆練習抓球的動作,不敢試着往地上拍球,唯恐樓下的人聽到動靜反感他。於是,他就移步到了沙發上練習,這樣,即便的籃球落下來,也不會給樓下的住戶造成多大的動靜。
在學校的時候,他不但是有名的校園詩人,也是一名籃球愛好者,因爲身高,就自然而然成了籃球隊裡的中鋒。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他有時候還和同事們去打,那個時候,單位也組織籃球比賽,後來他到了亢州,幾乎沒有摸過籃球,支邊後,他偶爾打過一兩次,但總會受到人員和場地的限制,冷不丁打球也是明顯感到力不從心。
如今,他在省城沒有交際圈子,而且幾乎沒有朋友,他可不想讓自己變成大腹便便的官員,面對着增長出來的五斤體重,他要下決心甩掉它,所以,就又把這個籃球愛好拾了起來。
他在房間裡反覆練習着,直到自己的手對整個球有了感覺後,就開始練習投籃動作,閉着眼,瞄準着牆上的某一個點,左手護球、右手出手,反覆練習着自己的投籃動作,強迫自己用正確的投籃姿勢,感知自己的手臂、手腕、手指的力量和方向感。
他就這樣在房間閉門練習,練了整整一上午,直到自己認爲可以上場練習了,他才收工。
下午,似火的驕陽慢慢失勢,他纔給單位值班的司機打電話,讓司機帶着他,來到物探學院體育場,到了體育場邊上,他手裡拿着一瓶事先準備的礦泉水,一手託着他的新籃球,就下了車。
司機說道:“江主任,我幾點來接您。”
單位沒有爲江帆專門配車,只有兩輛車,一輛是申廣瑞的專車,一輛就是這輛帕薩特,儘管江帆沒有指定的專車,但是這車卻優先他使用,江帆從沒有提過車的問題,對他來說,宿舍離單位很近,走着也就是十分鐘就到了,他還不願意坐車上下班呢,被人看到好像怎麼回事似的。
江帆看着司機說道:“不用,我自己想辦法回去,我讓你帶我來,是讓你帶我認認路,以後我就可以自己走着來了,再見。”說着,很瀟灑地衝司機打了一個響指,然後把球使勁扣在地上,這隻新買來的籃球“騰”地一下就彈起,他手一伸,就牢牢地接住了球,然後手腕一轉,就轉到了背後,再一用力,球就從他的後背飛出,手又一伸,球就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掌心裡。
“好!”司機喊道。
江帆回頭衝他微微一笑,眉毛一揚,轉身就帶着球小跑着進入球場。
司機似乎受到了他的感染,心想,如果不是值班,真想和他在這裡打會,司機也是個籃球迷,他的後備箱裡經常帶着運動鞋和籃球。
這個物探學院的體育場果然很熱鬧,甬路的東邊是一個足球場和一個網球場,甬路的西邊是一溜的籃球場,籃球場的南側,是一個露天的標準的游泳池,游泳池四周圍被金屬網圍了起來,裡邊擠滿了游泳的人。
早就有人在打球,靠外面的兩個場子,正在打得熱火朝天,一看就是學生們,年紀都不大的樣子。裡面一個場子裡也正在比,但是明顯歲數就大了,甚至還有一兩個熟悉的面孔,應該是機關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