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文秀見湯蕃和商劍表現的畢恭畢敬,就繼續說道:“新一區是我一直以來都比較放心的地方,沒想到你們卻是大事沒有,小麻煩不斷。從今往後你們倆給我打起精神來,幹幾件漂亮的事,商劍,你給我負責監督他。”
商劍苦笑了一下,說道:“是。”
“好了,就這樣吧,你們回去吧。”佘文秀再次下了逐客令。
湯蕃嬉皮笑臉地說:“那個,晚上,如果佘書記和江市長沒有接待任務的話,我們想跟書記和市在一塊坐坐,有些工作也順便跟兩位領導彙報一下,平時兩位領導都很忙,日理萬機,今天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讓兩位領導就放鬆放鬆?”
佘文秀雙手抱着頭,往後理了理頭髮,看着江帆,說道:“你去徵求江市長的意見去吧。”
江帆一聽,他的意思顯而易見,就笑了一下,說道:“我聽佘書記的。”江帆及時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觀點。
佘文秀笑了,說道:“那好,如果你晚上沒什麼事的話,咱們出去散散心,放鬆放鬆也好,這段太悶了。”
江帆點了一下,再次表態,說道:“我服從您的安排。”江帆感覺佘文秀跟新一區的兩位領導交情不錯,這從他言談話語中就帶了出來,另外他也想跟着這位書記出去轉轉。
佘文秀就看了一眼新一區的兩位領導,說道:“今天難得江市長有時間,給你們兩個人面子不小,去準備吧。”
湯蕃連忙看向江帆,點頭哈腰地說:“那就謝謝兩位領導賞光了。”說着,他又看向佘文秀,說道:“那咱們還去蜀鄉園,那裡新來了兩位您家鄉的廚師,做的川菜非常地道。”
“吃什麼無所謂,不要鋪張浪費就行了。”佘文秀說着,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撐在後腰上,輕輕地轉動着。
湯蕃見狀連忙說道:“您的腰還不好?”
“老毛病了,好不了了。”佘文秀臉上有些痛苦。
湯蕃說:“今晚上找個按摩師,好好給您鬆鬆骨,按摩按摩。”
佘文秀說:“上次那個盲人其實按的不錯,就是手重了些,一般人承受不住。”
湯蕃說:“我認識一個比他更好的。晚上吃完飯讓他好好伺候一下兩位領導。”
佘文秀沒接他的話茬,而是說道:“你們先去吧,我和江市長過會就到。”
湯蕃和商劍就走了出去。
江帆說道:“您的腰不好嗎?”
“老毛病了,腰肌勞損,最近還
有點突出,哎,受罪。坐下不想起來,起來就不想坐下。”佘文秀說道。
“沒治治嗎?”江帆問。
佘文秀捶着後腰說道:“西醫沒有特效藥,有空的時候,就按摩按摩。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好的辦法。”
“試過貼膏藥嗎?”
佘文秀說:“厲害了就晚上貼貼膏藥,白天不貼,味兒太大,走到哪兒都是一股膏藥味兒,自己聞着都不舒服,別說其他人了。”
“也是,這就需要平時保健,注意休息,別坐的時間太長。”江帆說道。
佘文秀說:“沒法不坐時間長了,今天這一整天,除去坐着就是坐着。唉,這段事情太多,太煩。一團一團的亂麻,我都快摘不清了,各種的後遺症,各種的麻煩事,你剛來,還面臨着選舉,我也不好把麻煩推給你,怕到時你受影響。”
江帆試探着說道:“還是聶市長的事嗎?”
“不是他是誰?”佘文秀很衝地說道,目光流露出鄙夷和不滿。“紀委的人三天兩頭來調查,今天查這個明天查那個,你剛來,他們當然找不着你了。弄得人心惶惶。”
江帆點了下頭,對於前任的事,他不瞭解,當然也不能隨便發表議論了。
顯然,佘文秀也不想說這些,他亮晶晶的眼睛裡,此時也有了無盡的疲憊和無奈……
江帆是坐着佘文秀的車出來的,他們來到湯蕃說的蜀香園的時候,湯蕃和商劍早就等在門口,湯蕃和商劍一人來到一邊的車門前,分別爲兩位領導拉開了車門,等江帆下車的時候,看到了湯蕃的後面站着一位四十歲左右的披着一件紅色羊毛披肩、長得有點像混血種的時髦的女人。
這個女人首先跟佘文秀握手,然後不等湯蕃給她介紹,她就主動走到江帆面前,把手伸給江帆,說了聲:“這位肯定就是江市長了。”她一口的京腔,只是嗓子有點啞。
江帆微笑着說:“你好,江帆。”
江帆感覺個女人有一種自以爲優越而表現出的盛氣凌人的樣子,這從她仰着的頭和不太熱情的握手動作就能發現這一點。
湯蕃趕緊過來介紹說道:“江市長,這是目前在我們一區搞商業街開發的韋總,韋麗紅。”
韋麗紅的注意力根本就沒在江帆身上,她幾乎連湯蕃介紹的話都沒聽完,就轉過頭看了佘文秀一眼,然後向佘文秀走去。
江帆明白了,這頓飯肯定是這個韋麗紅請,因爲,剛纔湯蕃他們去佘文秀辦公室說的那件事,肯定就是她的
事。他忽然感覺這樣直接吃開發商的飯很不好,尤其是在拆遷中還出了人命的開發商,心中就暗暗埋怨湯蕃不會辦事,哪能把她叫來呀。
但是佘文秀顯然不這麼認爲,他看到韋麗紅後滿面紅光,目光如炬,在她身後左右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人,然後說道:“韋總啊,怎麼你也在這?”
韋麗紅拉了拉披肩,說道:“湯書記跟我說,您要來視察工作,我就趕緊在這裡候着了。”這話說完,她就故意兩腳一併,立正站好。
佘文秀哈哈笑了,說道:“什麼視察,到吃飯點了,來填肚子。”
“哈哈,您真幽默。”韋麗紅笑着說道。
江帆忽然發現,這個時髦的有一種異域風情的漂亮女士,居然一張口,聲音卻是又粗又啞,而且十分乾澀,原本這個外表講究的女人,聲音也必定是溫柔、甜美的,哪怕“嗲”些都能接受。但她的完全不同,她沙啞乾癟的嗓音加上高亢的聲調,居然讓從她身邊經過的人都驚詫得扭頭注目。
衆人簇擁着佘文秀就往裡走。
來到一佈置豪華的大包間後,佘文秀脫下衣服,旁邊的湯蕃立刻接了過來,給書記掛在衣架上。
商劍給領導們倒好了水。
佘文秀很自然的坐在了正中央的座位上。韋麗紅不等別人讓,就理所當然地一屁股坐在了佘文秀的旁邊,江帆向湯蕃伸了一下手,意思是請他坐在佘文秀的旁邊。湯蕃趕緊跟他拱手作揖,說道:“您就別折煞我了。”然後輕輕拉出椅子,請江帆坐下。
這時,就聽那個女開發商韋麗紅說道:“佘書記,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那件事我沒有處理好,真是對不住您了,給您和湯書記添麻煩了……”
佘文秀笑着衝她一擺手,說道:“今天不說工作,你要想說就跟湯書記商區長去說,我和江市長只管吃飯。”
江帆附和着他笑了。
韋麗紅說:“可是您不讓我說兩句,我心裡不落忍,總感覺就像沒有寫好家庭作業的學生那樣,心裡忐忑不安的。如果老師不批評兩句,就感覺這一片兒永遠都沒有翻過去一樣,您還是給兩句批評吧。”
佘文秀聽了這話不能不說是很受用,但市委書記畢竟是市委書記,原則還是有的。他收住笑,揚手撫了一下腦袋上還剩不多的頭髮,說道:“我批評不着你,要說批評,我只能批評我的區委書記和區長,你是我們八擡大轎請來的投資者,我只有維護你給你保駕護航的責任,沒有批評的義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