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什麼,丁一聽了這話,心裡就是一陣感動,她的身子下意識地往媽媽懷裡靠了靠,嬌聲地說道:“媽媽,太感謝您了,您太好了!”
江媽媽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仍然小聲說道:“這有什麼感謝的,我年輕的時候,也不喜歡當着人啃西瓜,因爲這個還被別人說成是資產階級臭小姐的做派,其實我根本就不是資產階級家庭出生,是正經的工人家庭出身。”
“哈哈……”
丁一沒笑完,媽媽就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並且指了指書房,示意她別吵醒江帆。
丁一有些內疚,她知道老人疼兒子,怕他們的說笑吵醒他,想讓他多睡會,如果媽媽要是知道她沒讓他的寶貝兒子在牀上睡的話,說不定多心疼呢?想到這裡,她放下牙籤,心存愧疚地靠在媽媽的肩上。
江媽媽小聲說:“來,再吃一塊。”說着,又遞給她一塊。
丁一接過來,也小聲說道:“一會讓他吃吧。”
媽媽笑了,說道:“還有這麼多呢,他吃不完。”
丁一總感覺媽媽似乎有話跟她說,就翻過媽媽的書,說道:“我一直認爲,跟礦打交道的不該是女人,而應該是男人。”
媽媽說:“的確是這樣,女人做這項工作的確很辛苦,自從懷上小帆後,我那時就很少去野外了。即便是去,也是有針對性的去,別人把前期工作都做完了我再去,爲了工作,沒少苦了我這兩個孩子,要不是他們的爺爺和奶奶幫助我帶孩子,我都不知道日子能不能過來,所以有句話媽媽也早就想對你說了,說出來你別不高興啊。”
丁一的心就是一動,握過媽媽的手,說道:“媽媽,您說。”
江媽媽笑了笑,說道:“我想說的是,由着性兒,你們永遠也忙不到頭,趁着我們現在還不太老還能幫到你們,趁着你們現在還都算年輕,該要個孩子了,一旦有了孩子,你纔會你的人生超乎尋常的有意義,真的,媽媽不騙你,不要拒絕一個新生命的到來。”
丁一偎在媽媽的肩上,心裡就有些發酸,她說:“是的媽媽,我沒有拒絕,是……”
“是什麼?”
“是他……他工作太忙了。”
“工作忙和這有什麼關係?孩子,媽聽說你現在不上直播了,我心裡就高興了,如果還上直播的話,那麼晚才下班,我還真不放心,前些日子你崴腳就是一個例子。”
“媽媽……”丁一欲言又止。
媽媽握過丁一的手,撫摸着她手腕上的傷,說道:“孩子,以前呢,我不知道你跟小帆的事,後來小帆跟我說了你們的事,儘管那個時候我沒見過你,但是心裡就好心疼,也怪那個時候我離你們太遠,他也沒有跟我說起你,如果他告訴我,在他走的那幾年裡,不管離你多遠,我都不會單獨讓你一人受委屈的,所以孩子,
對你,我就格外的心疼,你們好事多磨,終成正果,實屬不易,你們之間的那份執着,那份堅守,讓我們老一輩人都很感動,更多的是心疼,儘管媽媽那個時候沒有陪護在你們身旁,但是我知道後仍然很心疼,我剛纔就說了,趁着我們還能幫到你們,趕緊要個孩子,你看小燕兒了吧,她那個孩子幾乎就是跟我們長大的……”
“媽媽……”丁一輕聲叫道,聲音裡就有了哽咽,儘管她不知道爲什麼媽媽要說這話,但媽媽的話已經觸動了她。
媽媽輕輕地拍着她的手,說道:“看我,歲數一大,有些事就難以放下,做媽媽的,其實很心疼兒女的,想我的小帆,這麼大的歲數了,也是坎坎坷坷、風風雨雨,當媽的想想就心疼,他吃了許多苦,也受了許多罪,儘管他不跟我們說,但是當媽的能體會得出來,俗話說,母子連心,有時就恨自己不能替兒子去吃苦、去受罪……”
“媽媽,您別這樣說……”
老人的眼睛溼潤了,她繼續說道:“但是後來知道他有了你,那個時候我還沒見過你,就想,上蒼對小帆還是眷顧的,讓他遇到了你,我那個時候,經常想,上蒼既然讓你們相遇,幹嘛還要這樣折磨兩個孩子,不瞞你說,我從來都不信這信那的,但是有一次我卻爲你們去一個寺廟上了香,呵呵,這事小帆不知道,我希望上蒼降幅於你們。今天看着你一直戴着媽媽送你的鐲子,我很欣慰,你能戴着它們,說明你跟媽媽的心是相通的,媽媽當時真的是很用心在做這個鐲子,做的時候,我的內心是幸福的,是欣慰的。孩子,我想說的是,小帆主政一方,而且是剛上任,他的工作肯定非常忙,我們也希望他幹好工作,別犯錯誤,但他肯定有照顧不到你的地方,甚至有忽視你的時候,你要多多理解他。就拿你上次崴腳來說吧,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是他的失職,所以有一次他回家看我們,我讓他吃完飯就走了,我說,現在需要你的小丁,而不是我們。”
丁一頭靠在媽媽的肩上,默默地聽着。
“孩子,我今天跟你說的這些,無非就是希望你多理解他,理解他的工作,有什麼事相互多諒解,我知道你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孩子,不管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不要意氣用事,你們是真心相愛的一對,這一點無需置疑,那麼大的困難都沒將你們的心隔開,說明,你們早就血脈相連了,他如果有欺負你的行爲,你告訴媽媽,我教訓他!總之,無論如何都不要將你們之間的矛盾暴露給外人,尤其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我相信你們會用彼此的愛,彼此的胸懷去包容對方,我說的這些,你能理解媽媽吧?”
“媽媽……”
丁一握住了媽媽的手,她除去叫媽媽這兩個字之外,似乎有許多話是不能跟她老人家說的。她的腳負傷後,老人知道後,給自己打過幾次電話詢問傷情,儘管他們不知
道她和江帆的事,但想必敏感的老人已經從她的腳傷回家去住的舉動中猜測出了什麼,還有她的手腕、江帆胳膊上的傷,以及剛纔在書房裡跟江帆的打鬥,有可能都被媽媽觀察到了。不然媽媽不會說這些話的。
媽媽見她不說話,就又說道:“孩子,如果你認爲媽媽說的話有道理,你就聽,如果你認爲媽媽說的話不對你的心氣兒,或者是媽媽不瞭解情況,說的話有失偏頗,你區別對待,還是那句話,趁着你們的年齡都還尚好,今早要孩子,一旦有了孩子,有些夫妻間的小矛盾就都不是事了,好多事自然而然就會放下了,因爲,什麼都比不上孩子重要,孩子是天,是全部。”
丁一抱着媽媽的胳膊說道:“媽媽,我不是不要,我想要,也做過努力……”
江媽媽聽丁一都這麼說了,就趕緊安慰她道:“別急,越是急,興許越不容易有,積極爭取,平靜對待,你們還有的是時間,也怪我老糊塗了。”
丁一感覺到,媽媽肯定是從江帆最近一個人回來的跡象中,或者是他的言談話語中感到了什麼,不然如果僅僅是勸自己要孩子的話,她是不會這麼說的,事實證明,丁一不是沒有做過努力,這些江燕都知道,江燕也知道,江燕知道媽媽肯定就知道,她只不過是借孩子這個話題,在勸她不要跟江帆鬧意見,多顧全大局。
媽媽說得的沒有錯,但問題並不是這麼單純,也不是她理解不理解他這麼簡單的事,但是有些話她是不能和媽媽說的,甚至不能承認跟江帆目前的矛盾,那樣給老人平添擔心,這是她不願看到的。即便有一天她跟江帆真的走到了盡頭,她也希望老人們能儘量少的受到影響。
江媽媽舒了一口氣,她又拿起一塊西瓜,遞給她。
丁一接了過來,吃掉了西瓜,又用牙籤紮了一小塊,遞到江媽媽的嘴裡,江媽媽高興地一口就吃下了。
“小帆還沒有醒嗎?”
“是的。他昨天晚上跟我哥哥喝了不少的酒,可能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吧。”
“他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你不知道?”
“這個……”丁一突然被問住,她想了想說:“他如果工作很晚的話,就在書房睡了,他不忍吵醒我。”
江媽媽看着她,但是從她那清澈的眼眸裡,是看不出什麼的。
江媽媽說:“和你哥哥喝酒倒是問題不大,作爲一個市的一把手,如果整天醉醺醺的,那樣影響就不好了。“
丁一爲江帆辯解道:“他也沒有整天醉醺醺的,除非是好朋友相聚,工作上的應酬他幾乎不喝酒,也很少有人勸他喝酒,上級來了人,除去他必須陪的領導之外,他都不怎麼陪他們,即便陪,也是象徵性地陪陪,一般中途就退場了。昨天正好趕上了,中午是好朋友聚,晚上是我家的人在一起,他就陪着我爸爸喝了幾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