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婷擺了一下手,神態清醒的對蘇姨說:“我沒多,蘇姨,他到底跟你說什麼了?你不說我也聽見了。”其實羅婷只是聽見了蘇姨囑咐關昊那兩句話,關昊說:“我已經有了未婚妻”這句話她沒聽見。
蘇姨想了想,狠了狠心說道:“小關剛纔說他已經有了未婚妻,所以,你也應該早做打算,婷婷,你也該理解他,他三十多歲,正當年,你一扔就把他扔了那麼久,他不可能……”
羅婷打斷了蘇姨的話,平靜地說道:“蘇姨,他有未婚妻的事我早就知道。”
“什麼?你知道?那還何必……”蘇姨有些不解的看着羅婷說道。
羅婷委屈極了,說道:“蘇姨,從小到大,你跟爸爸就給了我全部,我想要的你們都是提前就給我,從來沒有人和我搶,我也不知道我得到的東西到底有多大的價值,但是我從小就固執的認爲只要別人跟我搶這個東西,那它就是有價值的,有價值的東西就該是我的。”
羅婷說的對極了,蘇姨把她從小帶大,她太瞭解這個公主的性格了。她的玩具可以不要,但是送給別人不行,這一點既不像她的爸爸,也不像她的媽媽。
當然,她真正的爸爸蘇姨也沒見過,只是聽羅婷的母親偶然提起過。
“蘇姨,還記得咱倆去南方旅遊嗎?”
蘇姨點點頭。
羅婷接着說:“咱們下了出租車後,看見一個男人摟着一個女人,你當初還說那個人好像是小關?我當時欺騙了你,其實那就是他,摟着的那個人就是他所謂的未婚妻。”
是的,當時羅婷還擋住了蘇姨的目光,其實,她做這一切不是爲了維護關昊,而是維護自己的自尊,唯恐別人知道關昊的心裡已經沒有她的位置。
蘇姨恍然明白了什麼,難怪在南方她是那麼不開心,心事重重的樣子,本來出來旅遊是她提議的,可是出來後她又無心遊玩,而且提前三天回北京,她當時還納悶是什麼惹她不高興了,原來是因爲這個。
她忽然感到羅婷人大心也大了,這件事居然瞞着她這麼長時間,可是接下來羅婷說的話更讓她吃驚不小。
羅婷顯然沒有理會到蘇姨驚訝的表情,她繼續說道:“旅遊回來後,我又去了督城,見到了他所謂的未婚妻,據說那個女人剛剛出院。”
“出院?”蘇姨緊接問道。羅婷去督城蘇姨一點都不知道。
“是,剛出院,她住院和關有關係,她爲關捱了一刀。應該屬於那種見義勇爲,只不過她救的不是市委書記,而是她想要的長期飯票。後來我聽說他要當市長,我就去找了廖叔叔,不讓廖叔叔提拔他,但是被姓廖的訓了一頓。”
羅婷說完就把頭垂在了桌上。
蘇姨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她爲有人救關昊的命吃驚,爲羅婷找廖忠誠吃驚!
老保姆一下子很難消化這麼多意外東西,她失望的看了看羅婷說道:“婷兒,我累了,我先去休息了。”蘇姨站起來,剛走到門口,就聽羅婷說道:
“蘇姨,連你也要拋棄我嗎?”羅婷伏在桌上,淚流滿面。
看着羅婷可憐巴巴的神情,蘇姨搖搖頭,嚴肅地說道:“婷兒,你做的事的確讓我感到意外,你這樣會毀了小關的,我相信羅主任要是在的話,他也會不容許你這麼做的!”
“蘇姨,難道他對我不理不睬你就不意外嗎?難道他在爸爸面前的承諾就都不算數嗎?難道他就不能跟我談談嗎?”
羅婷的眼裡寫滿了憤恨,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情緒的原因,她美麗的眼眼變得紅紅的。
蘇姨憐愛的走了回來,把羅婷的頭抱在了懷裡,說道:“別太計較那些了,小關這個人你應該瞭解。還有,蘇姨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會拋棄婷兒,但是你也要聽我的話,別再做傻事了,那樣你可能就徹底失去他了,你有知識有教養,這個道理還用蘇姨告訴你嗎?”
“我知道,但是我沒辦法,我就是想那樣做,他是我的,蘇姨,你說對不對?他是我的。那個女人憑什麼不勞而獲,坐享其成啊?”
羅婷在蘇姨的懷裡大聲的哭了起來。
羅婷這一哭,也弄得蘇姨心裡很不好受,疼愛,取代了剛纔對她的那些無聲的埋怨。想想羅婷也是很可憐的,親人相繼而去,就連最後一個關昊她也要永遠的失去了。
她緊緊的抱住羅婷說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你該休息去了,有話明天在說好嗎?”
羅婷抽泣着,在蘇姨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上了樓,剛走到樓梯口,就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關昊帶着夏霽菡,行駛在流光溢彩的長安街上,夏霽菡看着夜色下明亮的北京,忽然說了一句:“是不是住在首都的人都會有一種優越感?”
“哦,沒覺得。你儘管感慨,我聽着。”關昊笑着說道。
“感覺全國人們都在養着你們。”
關昊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這個女人的思想總是有些與衆不同。他說道:“你這是‘仇都’心理。”
“纔不是呢,我這是一種感覺,你總不能不讓我說實話吧?”夏霽菡辯解道。
“要說,一定要說,現在就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一定要說實話。你沒跟同事們回去,怎麼跟他們說的?”關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看了她一眼。
夏霽菡的臉有些發熱,她還真是第一次跟別人說起關昊。她囁嚅說道:“我……我說一會有個朋友來接我,我就不能跟你們回去了。然後他們就不問了。”
她說的是實話。當時於婕的確是沒問什麼,只有小單嘻嘻地說:“是什麼樣的朋友啊?”
沒等夏霽菡回答,小單的後腰就被於婕擰了一下,小單也就不再問了。
當時夏霽菡看到這個動作後很是不舒服,其實她已經決定要將關昊來接她的事實告訴他們的,即便不說,估計於婕也能猜到。
“嗯,那你怎麼跟鄭亮說的吶?”關昊繼續問道。
夏霽菡想他今天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了,這等小事他居然還
問這麼詳細,就說道:“你問這幹嘛?”
“想問,就問,怎麼了?”關昊說道。其實關昊問這些只是想驗證一下她有沒有勇氣走出來,或者勇氣有多大。
“還記得在物外家園我給你背的詩嗎?”夏霽菡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幽幽地問道。
“記得,是戴望舒的《煩惱》。”關昊有些激動,他好像預感到了什麼。
“這次,我終於敢說出了你的名字。”她小聲地說道,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哈哈,太好了,你終於敢把我拿出來見光了!”關昊高興的伸出長臂,拍了拍她的腦袋。
夏霽菡還以爲他會埋怨自己把他擡出來,沒想到他很樂意她向別人提了他。這和他一貫謹慎做事的風格有些不一樣。
想想關昊能不激動嗎?這個女人,自從遇到她的那天起,壓在她心靈上的負疚感就從未消失過。
她能夠在別人面前說出他的名字,說明她也在努力克服自己,在一點點的抽去心靈的負疚陰影,她每抽去一絲,就離陽光近了一分,等到她的心靈完全被陽光照耀的時候,她就會沒有任何的顧慮,和他徜徉在陽光下了。
“爲了獎勵你,你說,北京你最想看哪兒?”關昊激動地說道。
“西單民主牆。”她不假思索地說道。
14悄悄的進村
關昊下意識的一踩剎車,立刻就遭到後面車輛的燈閃,這就是長安街,要是在別的地方早就鳴笛向他示威了。
“怎麼了?”夏霽菡吃驚地問道。
關昊故意緊張地說道:“剛纔還覺得你大腦運轉正常,怎麼這會就不正常了?放着商場景點的你不看,看什麼西單牆?且不說這個牆是否還能找到,即便找到我也不會領你去看。”
“爲什麼?是你問我的呀?現在又說這話了。”夏霽菡嘟囔着嘴說道。
“難道北京給你的印象就只有這一堵牆嗎?”關昊提高了嗓音問道,這個女人的好奇心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當然不是了!康、雍、乾,故宮、九龍壁、天安門、升旗儀式、關昊。”夏霽菡“如數家珍”的擺着手指頭說道。
“哈哈,我說你今晚是不是喝酒了?興致這麼好?”關昊見心愛的人開心,自己也開心死了。
“滴酒未進,怎麼啦?”夏霽菡率真地說道。
“沒喝酒怎麼這麼不着調呀?”關昊戲謔着說道。
夏霽菡笑了,調皮地說道:“不着調是因爲調琴師的過錯。對了,咱們什麼時候去物外家園?”
夏霽菡還惦記着那架新鋼琴。
“這個關垚,我當初就說了,把琴放在督城或者北京,他說誰出錢聽誰的,改天我把它拉回督城去。你什麼時候想彈就什麼時候彈。”關昊不滿地說道。
“嗯,好,我舉雙手同意,雙手不夠再加上雙腳。”她調皮地說道,還擡起雙腳上下動了一下,逗的關昊又拍了她一下頭,說:“雙手就行了,雙腳嗎下次再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