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_061 擠兌風波

彭長宜聽了部長的話就是一驚!

回想起這兩天自己的表現,的確是毛毛躁躁,尤其是聽說東方大門被堵,自己居然撇下了翟炳德,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而且還向鐘鳴義建議封他們的賬號,結果被駁回。

聽到基金會要出事,自己的確就像部長說得那樣,猴子屁股着了火,坐臥不安,想想剛纔自己就是這副德行。知道的人會說自己惦記着北城的事,不知道的還以爲自己希望北城大亂呢?

他立刻清醒了,坐直身子說道:“您說得的太對了,太準確了,打到了我的七寸上了,我的確如您所說的那樣,坐臥不安,好像出事的是我,不瞞您說,我昨晚覺都沒睡好,心裡總想着這事,美差、美女都不能讓我動心。”

王家棟看着他,笑了一下,彭長宜感覺他的笑好像是在說“胡謅吧你”,不知怎麼回事,儘管部長什麼都沒說,彭長宜自己先心虛了,說道:“您笑什麼?”

“嗯?”王家棟一愣,說道:“什麼我笑什麼?你小子是不是做賊心虛啊?”

“嘿嘿,我哪兒敢呀?”

“你指的是什麼?”

“做賊呀。”彭長宜覺得部長的心思似乎不是這個方面。

王家棟笑了,說:“你還想做賊?膽子不小啊?”

“不想、不想,我是順着您的話說的。”

“好了,你忙去吧,我打個電話。我說得話你可要給我記住了,北城的事少往前衝,不然給人感覺你的目的不純。”王家棟囑咐道。

“記住了,保證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彭長宜說着就往出走。

王家棟又說道:“把門給我帶上。”

彭長宜照部長說得那樣,輕輕地把門帶上,又往裡推了一下,確定推不開後就下了樓。

到了自己辦公室,他還是像部長說得的那樣,猴子屁股着火一樣坐不住,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他不容響第二聲,就拿起了話筒:

“喂!”

“幹嘛這麼急火急燎的?”是寇京海。

彭長宜盼着劉忠的電話,不想卻是他,就說道:“有事嗎?”

“呦呵,這市長當了也有一陣子了,不至於這麼拿官腔吧?”

彭長宜說:“有事說事,我心裡煩。”

“煩什麼,該不會爲基金會的事煩吧?”

“如果我就是爲基金會的事煩怎麼了?”彭長宜討厭他的自作聰明,沒好氣地說道。

“哈哈哈,我更煩,上次你說讓把股金支出來,你嫂子去支了,結果經不住那裡的工作人員的軟言相勸,又存上了,早上聽說基金會要關閉,回家後拿着存摺就去取錢去了,結果排隊取錢的都排到大街上去了,基金會關門了,就前頭幾個人取了錢,後面的都取不上了,後來負責人出來,說大家一下子都來取,當天沒有這麼多的錢,現在市領導們正在開會,下午再開。我說長宜,真的要出事嗎,那錢還能取出來嗎?”

彭長宜沒有說話。

寇京海又說:“我剛纔在電話罵了那個娘們,貪圖那點高利息,我說長宜早就說讓你取,你他媽的不取,現在我也沒辦法。長宜,你說話呀?”

如果不設身處地的話,誰也不會認爲基金會會有風險,老百姓不知道哪個是國家正式的金融機構,哪個不是,都衝着基金會的高利息來的,把活命的錢都存進了基金會,可是結果又怎麼樣了呢?這些錢放給了許多不良的企業,實難追回,這種情況下不出事就怪了。眼下,彭長宜沒有心情跟寇京海解釋基金會的事,也不好說埋怨的話,想了想就說:“你聽我信兒吧。”然後掛了電話。

彭長宜給李春雪打了電話,李春雪接通後,就聽裡面聲音特別嘈雜,彭長宜讓她找個清

靜一點的電話給他打過來。過了一會,李春雪電話打了過來,她說:“叔兒,我在施主任的辦公室給您打電話,您有什麼事?”

“春雪,你們那裡情況怎麼樣?”

“嗨,叔兒,別提了,嚇死我們了,早晨剛付了兩筆就沒錢了,剛想從信用社調款,市委書記就來了,他下令停止兌付,等開會研究後再說,結果外面這些人就都擠了進來,把窗戶都砸了,現在,來了好多派出所的民警,在維持秩序,我們已經關門了。”

“哦,錢還能支嗎?”

“不能了,一筆都不許兌付了,等開完會再說。”

“春雪,我這裡有一筆,兩萬,你看什麼時候方便你想着給辦了。”

李春雪說:“行,把存摺提前給我,我們村裡也來了好幾個人找我,我都沒敢應他們,我就給叔兒辦,不過現在別來,現在外面都是人,等下班的時候再來,讓人家看見不合適。”

彭長宜默默地掛了電話,他想到了電影《林家鋪子》。林家鋪子就是這樣倒閉的,有權有勢的債主們涌進林家鋪子,爭奪封貨,而窮苦人張寡婦和朱三太那些老弱孤寡的債權人卻被警察阻擋在林家鋪子的門外,他們的血汗錢白白被林老闆拐騙走了,在瘋狂擁擠的人流中,張寡婦的孩子被踩死了,張寡婦則完全瘋掉了……

彭長宜的心突然被什麼東西揪住一般,他想到了李春雪說得的本村人找她支錢她沒有應的話,就想再給李春雪打個電話,可是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他苦笑了一下,自嘲地說,我這是怎麼了,那時是什麼社會,現在又是什麼社會,哎——

林家鋪子是矛盾先生的經典名著,被夏衍改編成電影后,成爲那個年代的經典影片,參加過香港舉辦的世界經典片展。文學家和藝術家總喜歡研究這部影片的文學價值和藝術價值,而在彭長宜面授期間,特地請來的金融學教授卻給他們講述了裡面金融學的一些內容,其中就講了“擠兌”。

擠兌,是銀行業中一個固有的名詞,一般指存款戶集中地大量的到銀行提取現金。當一家銀行的信用發生動搖,準備金不足,銀行兌現發生困難時,往往就發生擠兌現象。擠兌可以使一家銀行倒閉,甚至波及到整個銀行業。

這位教授還給他們講了胡雪巖,胡雪巖縱橫江湖,富可敵國,經常出入朝廷廟堂之上,但是這位近代史上的商業奇才,卻在短時間內事業崩毀、身敗名裂,在歷史的舞臺上上演了一場“樓起樓塌”風雲突變的悲喜劇,儘管他的失敗有着其特定的歷史原因和官僚之間的內耗爭鬥,但是由於他的野心過大,急於擴張,其中一個最直接的殺手就是遭遇擠兌,使得他龐大的商業帝國瞬間轟然倒塌,再次說明了擠兌的恐怖性。

不過現代銀行都有一套完備的預防擠兌的危機系統,但那是銀行,顯然地方金融組織的基金會做不到這一點,那麼,政府就會成爲最大的買單者。這次鐘鳴義親自出馬,即便能度過眼前危機,但基金會還能活幾天?

他閉上了眼睛,想起剛纔部長說的話,在心裡默唸着,北城跟我沒有關係了,我這是幹嘛呀?他靠在椅背上,心情很灰暗。就在他患得患失的時候,手機響了,是陳樂。

他接通了陳樂的電話,不等陳樂說話,就說道:“你該不會在基金會也有存款吧?”

陳樂一聽就笑了,說道:“有過,不過早就取出來了,前段給老人看病,也沒有多少,就幾千塊錢。您怎麼了,情緒不高?”

彭長宜說:“我情緒挺高的,你有事?”

“嗯,有事。”

“什麼事?”

“電話裡說不清,您要是有時間,我去您辦公室說吧。”

彭長宜想了想,反正現在也沒事,葉桐在接待室

休息,自己也不好進去再打擾她,就說:“你現在過來吧,這會沒事。”

彭長宜撂下電話也就是連五分鐘都不到,陳樂就敲門進來了,彭長宜看着陳樂說:“這麼快?”

陳樂說:“呵呵,給您打電話的時候就在大門外面。”

彭長宜笑了,說道:“那你不直接進來。”

陳樂說:“我不是怕領導不方便嗎?”

“什麼事?”

“您的事?”

“我的事,我有什麼事?”

陳樂收住笑,走到門前,把門關死,站在彭長宜的桌前,說道:“您還記得去年你夜裡被人暗算的事嗎?”

彭長宜一愣,心說,是不是陳樂有了什麼線索?就點點頭。

陳樂繼續說道:“我調查清楚了,是賈東方僱人乾的。”

“嗯。”彭長宜點點頭。

陳樂見彭長宜根本就不吃驚,說道:“您知道了?”

“我早就琢磨了個大概齊。”彭長宜不能跟任何人暴露出王圓。

“你琢磨沒有證據,我有證據。”

彭長宜說:“坐下,慢慢說。”

陳樂搬過來一把椅子,使自己儘可能地湊近彭長宜,說道:“我們看守所上個星期送進來一個犯罪嫌疑人,外號叫二猴,是東北人,據他跟號頭說,他有個哥們,也是東北人,半夜曾經受僱於人,和另外一個人,參與了追殺一名副市長的行動,據他講,這個副市長就是這裡的。我聽後,就找了一個機會,和這個二猴接觸了一下,他向我提供了這個人的線索,這個人在北京一家夜總會當保鏢,名叫‘青頭’,我就找了北京幾家夜總會,後來在一個很有名的夜總會找到了青頭,開始沒敢跟他說二猴進去了,怕嚇跑了他,只是跟他說是二猴介紹我來的,想跟他一塊混飯吃,他說如今打手的飯也不好混,有的時候也未必能掙到錢。我就往這上邊引他,他就說了這個差事也有危險,遇到頑強抵抗的,他們還有可能受傷。一來二去,我們就說到了這個事上。”

陳樂喘了口氣繼續說:“據他說,那天他們喝一個哥們,正在外面吃飯,被老闆突然召回,讓他們去酒店等一個人,這個人是長的什麼樣,開什麼車,叫什麼名,統統告訴了他們。他說他來亢州沒幾天,就碰上了這個活兒,平時打個架,教訓個人,要條胳膊,從沒失過手,可是那天這個人太不好對付了,人高馬大的,而且頑強抵抗,在混戰中,他們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兩個人就下了狠心,想做死他,儘管老闆有交代,不能要他的命,但是這個人手裡拿着一個狼牙棒,卻往死裡打他們,一副拼命的樣子,他們也必須拼命,就在這時,這個人來了援兵,他們就落荒而逃了,還把一輛汽車丟在那兒了,因爲沒有完成任務,他們連錢都沒敢要,就躲了起來,他沒敢回老家,而是躲在了北京,一是怕老闆要他們的命,二是怕這個姓彭的人要他們的命,他說他幾乎一個月就換個工作。我又進一步問他,那個老闆是誰?他有這麼厲害嗎?他就跟我說了是賈東方,那天晚上就是他親自佈置的任務。”

彭長宜說:“你留下口供了嗎?”

“我身上帶着錄音筆,必要的時候也可以當做證據使用。”

彭長宜說:“小樂,這件事誰也不要說,爛在心裡吧,目前來說我不想追究了,至於爲什麼我不便跟你說,你也別問。”

陳樂生氣地說:“爲什麼不追究,難道您這一刀就白捱了嗎?”

彭長宜笑了,說道:“你別激動,許多事搞清楚也未必是好事,再說我也沒落殘疾,你看,這胳膊挺好的,我是說目前不追究,也不排除在合適的時候追究他,所以,這事你不要調查了好嗎?就當過去了,聽我的,我有安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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