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看着,孟子玉敲了敲門,道:“陸書記,慶東廖書記打電話問您在不在。”
“讓他過來吧。”陸漸紅淡淡應了一聲。
廖德鑫就在樓下,剛剛在省政府那邊向魯寒星彙報完工作,他是魯寒星的人,不過聽說常委會上研究的時候,陸漸紅放棄了他一手提拔的雙皇市委書記潘順利,而舉薦了他,那自然是要好好感謝一番的。對於省委省政府裡的一些事情,雖然有點痕跡,但沒有涉入其局者是不得其中三味的。
進了來,廖德鑫很客氣地道:“陸書記,沒有打擾您吧。”
陸漸紅笑道:“廖書記請坐。”
廖德鑫坐了下來,道:“陸書記,我向您彙報一下工作。”
陸漸紅笑着道:“正好,我看到慶東和茂西都在申請省級工業園區,一個是你的根據地,一個是你的老家,如果兩家都申報成功了,那可是對你充分的肯定啊。”
廖德鑫心喜,臉上卻是一副很謙虛的樣子道:“陸書記向來要求嚴格,這麼說,心裡更是不安啊。”
陸漸紅笑道:“廖書記還真說對了我的性格,因爲省級工業園區與非省級工業園區相比,不僅僅是一個名稱上的差別,所享受的待遇也不一樣,所以我們會到各個地方去評審。”
“那還請陸書記多多照顧啊。”廖德鑫與陸漸紅不是第一回見面,再加上他和魯寒星在省委常委會上所表現出來的一致,所以也並沒有那麼拘謹。
陸漸紅笑道:“這可是真刀實槍,而且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會組成一個評審工作領導小組,由評委裁定,所以指望在我這裡走後門,恐怕不大現實。”
廖德鑫笑道:“再怎麼也不能讓領導爲難,陸書記請放心,無論是慶東還是茂西,都是憑實力說話,完全經得起檢驗。”
陸漸紅讚許地道:“這個信心和決心值得提倡。到慶東來,怎麼樣?還適應吧?”
廖德鑫道:“謝謝領導關心,一切還好,慶東市委市政府班子還是很團結的,有很強的戰鬥力。”
陸漸紅點頭道:“希望在廖書記的帶領下,把戰鬥力發揮到最強,拿出省會城市應有的實力和霸氣來。”
兩人聊了一陣,廖德鑫的目的已經達到,便不再多待,道:“陸書記,盼望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到慶東指導工作。”
在廖德鑫離開的時候,陸漸紅表現出了領導的矜持,欠了欠屁股,廖德鑫趕緊道:“陸書記請留。”
而後一路退到門邊,這纔出了門,聽到他跟孟子玉打了聲招呼,腳步聲漸漸遠去。
孟子玉笑着進了來,道:“這個廖書記倒是挺客氣的。”
陸漸紅知道這一陣子因爲自己在省委的位置起伏,孟子玉也受到過不少冷遇,所以在廖德鑫對他客氣的時候,顯得有些飄然,這是個不好的心態,不過陸漸紅體諒他,並沒有說什麼過重的話,只是淡淡道:“注意把握自己的心態,看人不能看表面,面冷心熱的人也有很多。”
孟子玉被陸漸紅不冷不淡的話說得心中一驚,隨即道:“領導教訓得是。”
擡頭看了孟子玉一眼,陸漸紅的目光中略有些讚揚之意,道:“別的事情你少摻和,安心做你的事情。”
“我會記住領導的教誨。”孟子玉低着頭出了去。
陸漸紅這時才微微笑了一下,孟子玉這個秘書現在也被調教得不錯了。
目光落在那些申請表上,陸漸紅抓起了電話,電話是高福海的秘書接的,很快傳到了高福海的手中,陸漸紅道:“高省長,有好幾個市縣都遞交了申請省級工業園區的表格,你看……”
高福海跟陸漸紅是不會耍什麼心眼的,道:“自從開始走工業發展到目前已經一年有餘,也該是時候了,我建議成立一個評審工作小組,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掛帥,現場對各項指標進行驗收。”
“我也是這麼想的,那我弄個方案,回頭我們再一起議一議。”
文字材料陸漸紅雖然很久沒有動手了,但是並不生疏,一個多小時後,相關的方案便於出爐,爲了節省時間,陸漸紅也沒有讓人送過去,而是直接去了省政府,在辦公室裡與高福海一條條進行了梳理充實,很快,一份詳細的工作方案出爐。
兩人又看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矛盾之處,高福海道:“我們分頭行動,我去魯省長那邊,你去汪書記那邊,各自彙報,我看這個方案多半還要開會討論。”
回到省委的時候,汪含韻已經離開了,只剩樑恩東正在收拾桌子,見到陸漸紅進來,樑恩東的神色有點複雜,道:“陸書記,您好。”
說實話,樑恩東一直就沒有走進陸漸紅的視線,不是小瞧他,實在是以他這個位置也搞不出什麼動靜來,否則他會死得很難看,別看他是省委一把手的秘書,要想弄死他還真的跟玩兒似的,除非他一輩子就當汪含韻的秘書。
所以對於樑恩東的尊敬,陸漸紅只是微一頜首,道:“汪書記不在?”
“出去有一陣了。”樑恩東看了看牆上的時間,道,“估計是不會回來了,陸書記有什麼事需要轉告的嗎?”
“哦,這是一份報告,本來想當面彙報的,既然汪書記不在,那就請樑秘書轉交一下吧。”陸漸紅將材料拿了出來,放到桌子上。
樑恩東將報告放好,道:“陸書記,這樣的小事以後招呼一聲,我過去拿就可以了,不用親自過來。”
陸漸紅看了樑恩東一眼,樑恩東的態度“端正”得都不像是省委一把手的秘書了,作戲?還是痛改前非?
陸漸紅笑了笑道:“那怎麼能行?”
樑恩東忽然道:“陸書記,其實,我很後悔以前對您的不敬,我誠懇地向您道歉,也代我的家人向您道歉。”
陸漸紅看着樑恩東,自打樑恩東到甘嶺來,自己跟他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每次也就是到汪含韻的辦公室來一問一答,現在見樑恩東這麼說,也不知道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便淡淡道:“以前的事都過去了,無所謂誰欠誰,更無所謂誰對不起誰,很多人都認爲自己所做的事是對的,所以你沒有必要道歉。”
樑恩東道:“陸書記,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