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子,韓青對駱賓王跟得很近,他已經弄清楚狀況了,雖然自己的背景足夠強大,但是這並不代表着自己可以一手託天,不需要藉助任何的外力,從目前來看,駱賓王也好,景珊也罷,包括陸漸紅,雖然對自己的背景有所忌憚,但還不足以忌憚到害怕的程度,無論是誰,其背景都不會比自己差上多少。所以韓青改變了思路,他必須要合作,要依託於駱賓王的力量,因爲他纔是省委一把手,許多事情只要他出面遠比自己一葉獨舟要強。
韓青道:“駱書記,燕華一汽出了這樣的事情,並不見得是件壞事,反而可以顯出政府對收購的重視。”
駱賓王微微點了點頭,對於這件事要分成兩塊來看,一塊是從事件的本身角度出發,嚴厲查處**,後面還是要進行清產覈資的,把**分子揪出來,不僅是政府負責任的體現,也是爲了保證收購方最大的收益。這可以解釋得能。另一塊則是對人事的態度。駱賓王惱火的也是這一點。查時新查處幾件案子,基本上都是繞過了他,這纔是駱賓王最難以接受的,簡直是不拿省委一把手當幹部啊。
“把陸漸紅叫過來。”駱賓王決定給一點顏色給陸漸紅看看,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有一萬個理由相信,這一出,肯定又是在陸漸紅的授意下進行的。現在駱賓王算是徹底明白了,在江東,自己要想重新奪回主動權,必須擺平陸漸紅。相比之下,景現這個省長並沒有什麼值得畏懼的地方,只要陸漸紅被擺平了,那麼景珊就只有俯首稱臣的份。
陸漸紅很快便到了,駱賓王沉着臉道:“陸書記,現在收購進行到什麼程序了?”
陸漸紅知道駱賓王肯定不爽,不過他怎麼問自己就怎麼答,道:“內部審議遇到了點問題,紀委查到燕華一汽內部**情況非常嚴重,無論對方收購是否成功,都有必要將這件事查清楚,這涉及到國有資產的流失,所以不得不放緩步驟。另外,清產覈資也需要看這個案子的審理情況和結果,急也急不來。”
陸漸紅這番話說得有情有理,駱賓王無法反駁,不過還是黑着臉道:“陸書記,紀委這一塊你是不是插手太多了?”
陸漸紅笑道:“駱書記,您這話說得讓我有些無所適從了,我從來沒有插手過,我分管黨羣、工業和信訪工作,與紀委根本不搭關係,紀委的工作不都是在省委的領導下開展的嗎?怎麼說到我去插手了呢?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
你***太懂了。駱賓王被噎得內心暗罵,陸漸紅一句“紀委工作在省委領導下開展”,就把他給堵了回去,自己要是再爭辯,那就是自取其辱,難道紀委的工作不是在省委領導下開展的?那豈非是說自己這個省委一把手擺明沒有掌控大局的能力嘛。
駱賓王只得重申了這個項目的重要性,讓陸漸紅“滾蛋”,等陸漸紅走了之後,駱賓王幾乎要吐血,本來是想給陸漸紅一個下馬威的,多少也顯露一下自己的權威,可是結果卻是自己灰頭土臉。
再次與韓青商議了一陣,覺得眼下這個項目的實施進度快不了,目前只有分兩步走,一步是催促項目加快,另一步是儘快實施交流方案。
很快韓青便離開了書記辦公室,上了一輛車,直奔燕京高速而去,而駱賓王則叫了查日新,要求他儘快將案子結了,如果因此影響到收購進度,唯他查時新是問,而後駱賓王也把宣傳部長羅新程叫了進來,談了一會兒鋒田汽車公司收購燕華一汽的重要性以及日後的巨大收益。
羅新程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回去之後,立即指示,對鋒田汽車公司進行全方位轟炸式的宣傳,並向新華日報等報刊進行攻關,刊登鋒田汽車公司有意提供國外先進汽車製造技術的報道。
且說韓青晚上到了京城,與父親進行了徹底的商談,分析了當前江東省的形勢,最終的結果是,韓副總理擇一週後到江東來考察工作。
而當晚,駱賓王也沒有閒着,連夜去了一趟進城,與龍副總理見一次面,提出了領導幹部交流的方案。
陸漸紅這幾天也沒有閒着,差點就沒吃住在燕華一汽了,與工人進行了面對面的交流,他發現,工人們非常熱愛這個企業,有不少工人都是全家都在這裡工作,針對面前企業的狀況,一些頭腦活絡的人更是提出了各種各樣的解決方法。
這一天傍晚,陸漸紅從一汽出來,和燕華市市長蔣正元一起到市政府進行了一次徹底的談話,他們的思路不謀而合,並不願意把企業賣掉,畢竟一汽並非一無是處。
晚上,陸漸紅又去了一趟醫院,胡漢塔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見到陸漸紅進來,夫妻倆迎了上來,陸漸紅笑道:“胡工,你的腿怎麼樣了?”
“我覺得已經可以出院了。”胡漢塔對陸漸紅很是欽佩,道,“陸書記,我錯怪您了。”
陸漸紅笑道:“一汽出了這麼嚴重的**案,是我們的責任啊,像這種蛀蟲,如果能早一點挖出來,企業可能早就是另外一種面貌了。”
“亡羊補牢,爲時不晚。”胡漢塔道,“我就是擔心一汽出了這麼大的事,是不是亂了套了。”
陸漸紅笑道:“胡工對一汽的心很重啊。”
“我大學畢業之後就一直在一汽工作,前後算算也有十幾年了,可以說是看着燕華一汽的成長和衰敗的,可惜啊……”胡漢塔長嘆了一聲。
陸漸紅忽然道:“胡工,如果讓你挑起大梁來,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胡漢塔不由愣了一下,道:“陸書記,一汽不是要賣了嗎?”
“那個不是你操心的事情,我就問你,如果你是一汽的總經理,你能不能擔起這個重任來!”陸漸紅的神情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