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笑着道:“我看還是算了吧。”
朱耀庭道:“漸紅書記可不要有大男子主義的思想啊,你要是不方便,那就由市政府出面。”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漸紅也不好再拒人於千里之外,便道:“這個回頭我問問吧。”
放下電話,陸漸紅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斂住了,朱耀庭這是在搞什麼?拉近距離?不過朱耀庭的這番動作正合陸漸紅的心思,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們必須保持着步伐上的一致,最起碼錶面文章要做足。
快下班的時候,跟安然通了個電話,說起晚上吃飯的事情,安然笑言沾了陸漸紅這個市委書記的光,陸漸紅沒興趣跟她瞎扯,要她早點回來,注意安全。
吃完了午飯,陸漸紅休息了一會兒,這個時間段是他的自由時間,不會有人打擾,陸漸紅躺在牀上,能夠淨下心來去考慮該如何去正面突破韓青跟段柔情的關係,思來想去,總是沒有最佳的切入點,只得作罷。在放棄了這個想法之後,陸漸紅忽然間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韓青放在了對立的位置上。
這對他是一個提醒,這絕不是什麼好的現象,因爲他有一種先入爲主的主觀因素在內,這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他的判斷。
迷迷糊糊中睡去了,醒來的時候,卻發現窗外已經一片銀白,原來天氣預報也有不準的時候,不過重雙城跟他說過,重安的天氣變化較大,今天暖日洋洋,說不定一夜之間便驟降十幾度,所以陸漸紅也不感爲奇。
站在窗外看着窗外洋洋灑灑飄落的雪花,陸漸紅的心情緩緩收回,這一陣子都陷入了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之中,對於整個重安的事業還處於謀劃階段,現在朱耀庭主動示好,或許該抓住這個機會,想必朱耀庭跟自己有一個一致觀點,發展纔是第一要務。至於鬥爭,無法避免的存在,現在又是一個勢均力敵的形勢,所以博弈是一場拉鋸戰,短期內不可能有結果。
想了一陣子,目前手頭比較急的工作共有兩項,一個是市政府秘書長、慶安市市委書記何必提出的對重安鋁業的改制,上次提及之後,何必一直沒有什麼下文,需要跟蹤一下。第二個是重安精神大討論活動的正式拉開帷幕。
由於天降大雪的緣故,安然等人的遊玩行程被打破,下午匆匆地回到了酒店,安然打電話給陸漸紅說,接到了市長朱耀庭秘書的電話,敲定了晚上接待的事情。
此前陸漸紅二度接到朱耀庭的電話,說及了此事,陸漸紅還笑稱,自己可是雙重身份,既是重安的主人,又是家屬代表,這便算是答應了晚上的宴請。
因爲大雪,出於人性化和方便的考慮,朱耀庭的姿態放得很低,把招待宴放在了安然下榻的順水灣酒店。
陸漸紅下了班之後,換了件衣服,這才匆匆趕往順水灣,在安然離開之前,他自然要跟她住在一起。
距離宴席開始還有半個多小時,陸漸紅便跟安然聊了幾句,都是關於遊玩的事情,原來上午她們是受了市旅遊局的安排進行了遊玩,自然一路綠燈,陸漸紅對此沒有多說什麼,既然韓青把他們的行蹤泄露了出去,那一些麻煩自然是有的。
時間很快到了,兩人一起進了約定好的乾坤殿包間。
廳算不上很大,但是很大氣,接待的陣容也華麗得很,除了代市長朱耀庭以外,市政府的另三大常委李冬根、韓青和何必盡數到場,相比之下,市委這邊除了亦主亦客的陸漸紅以外,並無他人。
見陸漸紅二人進來,朱耀庭笑道:“陸書記,安董事長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啊。”
陸漸紅笑道:“今天你是主人,我和安然都是客人。”
“那就客隨主便了。”朱耀庭笑道,“二位請入座。”
席間陸漸紅基本不怎麼開口,偶爾插個言,也是不緊不慢,倒是朱耀庭說了不少,諸如請安然考慮到重安投資之類的話,安然此時表現出一副企業家的風範,處處透露出精明來,當然,這個場合也不可能有個什麼結果。
李冬根和韓青也只是在一邊附和,倒是何必也顯得很活躍。
何必今年四十九歲,在他這個年紀坐上市委常委的位置,而且排名還不低,也算是春風得意,在看到安然那副高貴典雅,不由大是欽服,只不過人家名花有主,而且這個主人不是一般人,所以那些歪心思自然得埋在心底,不過適當地表現一下,加深一下印象也不是不可能。
這種心理說起來很奇怪。其實人也是動物,只不過是高級動物,在異性面前都有一種表現心理,這種心理是不受年齡和地位的變化而變化的,只是有的人能夠壓制得住,有的人有先見之明。
安然一直喝的是茶水,在心裡她還是比較排斥這種場合的,如果不是陸漸紅提前打了招呼,別說朱耀庭,就是級別比他更高的人邀請她也未必會參加。她不是政界的人,自然不在乎這些,事實上,她如果真的要想投資,恐怕國家領導人都要跟她見面的。只不過她是在給陸漸紅面子,畢竟他是這裡的一把手,並且還要在這裡任職一段時間,不要說替陸漸紅打好關係,最起碼不必要去拖他的後腿。這個情況在陸漸紅打電話給她的時候,便已經明白了。
以安然的精明加上女人所特有的敏銳第六感,自然能夠感覺得到何必的那點小心思,見何必活躍得很,便主動舉起飲料杯子,不過卻是沒理他的敬酒,而是向朱耀庭敬了酒:“朱市長,很感謝您的盛情款待,我以茶代酒,表示謝意。哪天朱市長有空,還歡迎到香港光臨安氏集團指導工作。”
朱耀庭笑道:“搞企業我是外行,不敢說是指導,只能說是參觀。陸書記,這可是安董公開的邀請,你是重安的班長,可得表個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