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也不強求,笑着道:“到時候啊,就輪不到我了。”
能夠成爲封疆大吏,其背景自然是勿需多言的,不過陸漸紅不經意間的一句話,無疑是肯定了他們剛剛的選擇,兩人心中都是微微一動。
游龍海很快上來叫三人去包間吃飯,席間談了不少的往事,說至興處,都是開懷大笑,顯然昔日結下的情誼並沒有因爲時光的流逝而淡化,由於游龍海是陸漸紅的秘書,所以說話也不怎麼避嫌,點出上嘉組織部的難以掌控。
陸漸紅不由搖了搖頭,馬駿這小子,還真是夠渾的,作爲省委一把手,如果連組織部這個機器都抓不住,那工作無疑是非常被動的。
馬駿的能力陸漸紅是知道的,這麼說,省長代克明也很有幾把刷子,不簡單,只是不知道他是哪個派系的領軍人物。
只不過鬥爭纔剛剛開始,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暫時的勝利並不代表結局。
楊得勝斟酌着道:“是不是請馬書記也過來一起?”
陸漸紅哈哈笑道:“就不要丟他的臉了。”
吃了飯,三人聊了很久,分別的時候,陸漸紅讓他們不要透露什麼風聲,明天一早就回去,另外鄭重地跟他們說,馬駿是一個具備了雄才大略的人,一定要跟得住。
回到京城,已是中午時分了,一下飛機,便接到了馬駿的電話,很是不客氣地責怪陸漸紅鬼子進村,連個招呼都不打,來去自如,完全不把他這個書記放在眼裡。
陸漸紅就笑了:“咱們見面的日子長着呢,你可不用令首長失望。”
“你真煩。”提到這個,馬駿一個屁都沒有,直接掛了電話。
陸漸紅搖搖頭,有些好笑,馬駿這性格還真是奇葩,他甚至在想,如果馬駿真的成爲第一人的話,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會是什麼模樣。
近期陸漸紅的事情不是太多,慶豐村的事情暫時還在調查之中,沒摸到什麼有用的線索,而翌江服裝節的事情也由得下面自己去做,陸漸紅也不想搶風頭,反正有成績也算他一份,至於孟佳的投資更不需要他去過問,李冬根自然會做得妥妥帖帖,而周克鳴、吉桐之類的一些小動作他視若不見,靜等機會。
轉眼間便進入了九月,在三季度的觀摩會上,陸漸紅一反常態地肯定了清河區和古井縣的發展速度,雖然排名仍然墊後,但是各項數據比同期增長不少,同時陸漸紅也指出,打着招商引資的幌子去逍遙的問題已經凸顯,希望各級政府擦亮眼睛,做好督查,市紀委督查組將會對各個招商點進行不定期的督查,一旦發現問題,將會嚴肅處理。
汪超然心裡很不是個滋味,陸漸紅的這番話擺明是在變相地批評他,在南粵的事情出來之後,汪超然曾到陸漸紅的辦公室自我批評,陸漸紅當時很是和顏悅色地跟他說了一句話:“子不教,父之過。”
汪超然糾結得很,李冬根現在是徹底甘拜下風了,他這個區委書記也只得夾着尾巴做人,昔日的風光不在,心裡還很不自在的,他在懷疑,陸漸紅想動自己。
李冬根現在的心情無疑是很好的,陸漸紅對政府工作的不是太過問,讓他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發揮,但越是如此,他的心裡越是感覺到陸漸紅的可怕之處,在他的心裡已經完全失去了再與陸漸紅爭雄的念頭。
這一陣子,政府工作開展得有聲有色,得到了上級領導的肯定和好評,首長和總理分別來視察工作,寄予了很高的要求,李冬根從他的渠道得知,上面有意思動一動,這讓他的心思更活躍了,去部委的可能性不大,極有可能去某個省份任一把,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一屆之後,圓滿退役。這時他才明白,好高騖遠是很要人命的。
李冬根琢磨着是不是要請陸漸紅吃一頓飯,表示一下,將來陸漸紅能爲他說上幾句好話。
這天晚上,他跟愛人一起商量這事,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電話是秘書羅善信打來的,李冬根接完電話,臉色就沉了下來。
爲了不讓兒子再惹事,或者再成爲別人手中的一杆槍,李冬根把兒子送到了國外,眼看着快要中秋節了,老爺子說要全家聚一聚,並且直接點了李悅誠的名,誰讓李悅誠是他唯一的孫子呢,李悅誠便從國外回了來。
事情就出在這個上面。
李悅誠回來沒兩天,就給他惹了事。
這一次,李悅誠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在國外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叫劉若玲的女孩子。劉若玲的家境不是太好,出國留學把家底都掏空了,爲了完成學業,打了不少零工,李悅誠的外語不是太好,偶然看到劉若玲的家教信息,便請她負責教他英語。
這一來二去,李悅誠很欣賞劉若玲自強不息的精神,劉若玲也佩服李悅誠不依賴父母獨自闖蕩的自強,兩人互生了感情。劉若玲畢業後,就留下來跟李悅誠一起創業。李悅誠回來的時候,要劉若玲一定得跟着來,把他們的關係向父母坦誠。
李冬根不是教條的人,爲兒子能夠靜下心創業安心找個女朋友感到高興,劉若玲也懂事得很,模樣兒生得挺有大家風範,是以老倆口都中意得很,爲了給孩子們創造獨處的時間,便讓兒子不要在家裡住,——以前李悅誠在外的房子還留在那裡,並沒有被處理掉。
劉若玲沒來過京城,李悅誠自然要帶心愛的女朋友四處玩玩,這一玩就玩出事情來了。
兩人相互仰慕,也住在了一起,但是李悅誠從來沒向她表過白,那晚,去了一個法式西餐店,李悅誠包下了整個餐廳,策劃了一個極其浪漫的求婚儀式,劉若玲當場就感動得哭了。
但是事有不巧,一對小情侶也來這個餐廳吃飯,店主表示有人把這裡包下來了,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只是那個男的囂張得很,當場甩下了一耷鈔票,說誰出的錢多誰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