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根忽然有種想笑的感覺,真的很想質問他是不是法盲,可是他哪裡又能笑得出來?
“星元,你的東窗事發固然與你自己的私慾有關,但是也與你交友不慎有關係啊。”李冬根長嘆了一聲,道,“走吧,我讓善信陪你一起去紀委。記住,現在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交待問題,配合調查,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對你的處罰,明白了嗎?”
祁星元的目光立刻變得不一樣了,不由道:“市長,您說的是……”
李冬根卻已是垂下了頭,不再理他:“善信,你進來一下。”
羅善信進了來,李冬根道:“你陪星元去一趟紀委。”
羅善信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遵照執行,看祁星元的樣子,多半是他犯事了。
李冬根的頭垂了下來,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其實祁星元跟唐小權走得近他是知道的,只不過唐小權跟他的關係也不錯,常務副市長跟財政局局長也有不少往來,他並沒有往心裡去,相信祁星元這個時候已經明白他的犯事是誰造成的結果。剛剛那番話就是在提示祁星元把唐小權的一些事情也說出來,當然,李冬根並不知道,只是一種希望吧。他實在想不到唐小權居然採取了這種方式跟自己作對,原本想過去跟唐小權談一談的想法就淡了,完全被一種憤怒所充斥。
李冬根考慮着該如何着手,這時劉清的電話打了過來:“老李,事情怎麼樣?”
“你就不要凡了,我會辦好的。”李冬根淡淡地掛上了手機,冷笑了一聲,唐小權,你以爲我跟祁星元也有什麼糾葛嗎?
財政局局長主動交待受賄的消息不逕而走,頓時一片大譁,一些自以爲對政治很精通的人物紛紛猜測,一輪新的政治較量就要拉開帷幕了,畢竟這一陣子李冬根出了不少風頭,在他們的思維中,年輕的市委書記是不允許任何人挑釁他的威嚴的,他們哪裡知道,這是陸漸紅推動的。不過他們也沒有全部猜錯,確實是一場新的政治較量,只不過是發生在市政府。
祁星元並沒有交待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而他本身也就是那麼點事,紀委很快整理好材料移交給檢察院。
這個結果,陸漸紅還是比較滿意的,其實就祁星元的情況,如果深挖下去的話,不是沒有東西可挖,水至清則無魚,不過陸漸紅現在不想大動干戈,免得留下一個“鬥士”的稱號,況且這是李冬根和唐小權之間的角力,他只需要靜靜地看着就行。另外一個原因,唐小權的最終目標是李冬根,所以祁星元的事件沒有帶着李冬根來,他又怎麼會收手呢?
祁星元的倒臺,讓財政局局長一職變得令很多人眼熱起來,京城市的財神爺,那得有多大的權力啊?
今年的中秋節來得有點早,剛進入九月下旬,便是中秋節了。
陸漸紅是在康平過的中秋節,前一天,陸漸紅聯繫了一下,讓高蘭母子趕到康平,不過孟佳在國外,並沒有去。
陸漸紅買的是中秋節那天一早的機票,買了四張,除了他一家三口之外,還有張甲。
張甲除了他三個兄弟之外,沒有任何親人,兄弟們還在執行任務,他一個人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加上讓陸漸紅單獨行動,他也不放心,所以他厚着臉皮執意過去。
中秋前一晚,四合院裡熱鬧得很,任克敵提着兩盒月餅過了來,說是過來團圓一下,陸漸紅便翻起了眼睛,說月餅留下,人滾蛋,回去陪陪老婆孩子。
任克敵當時就心酸無比地說,甄沫炎跟孩子都在國外。任克敵的父親是經商的,這些年有了些起色,甄沫炎學的是財務,自然是用自家人要放心一些,所以全家都去了國外,任克敵倒是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祼官。
陸漸紅可憐他,才留下他來吃飯。
陸揚帆的班級裡搞了一個聚會,所以並沒有在家裡,段若水忙裡忙外地做飯,任克敵大叫:“大閨女,簡單點,十來個菜就差不多了。”
陸漸紅笑罵他沒個正形。
兩人在院子裡的大樹下聊天,任克敵說了說公安局裡的事情,總體運轉情況良好,陸漸紅讓他安心工作,不要考慮別的事情,春節之後想辦法給他一個正廳。
任克敵就嘿嘿笑了起來,道:“兩盒月餅就換來一個承諾,性價比太高了。”
不一會,飯菜做好,正要坐下來,陸漸紅的手機就響了,一看號碼,不由一樂,居然是胡安國。
胡安國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說是要登門感謝陸漸紅爲女兒工作的事情幫忙,問他歡不歡迎。
陸漸紅哪能不歡迎,讓張甲到路口去迎接,任克敵聽說胡安國要來,便笑了起來,說刑偵處的胡月兒比較能耐,是個可造之材。
胡安國很快到了,後面還掛着個胡月兒,胡月兒居然有些扭抳,看來還在爲上次砸了陸漸紅的車而不自在。
陸漸紅早已忘了這事,接過胡月兒手中提着的京城板鴨,掂了掂說:“*,這鴨子裡沒有別的貓膩吧?”
胡安國笑道:“這是女兒買的,你得問她。”
胡月兒進了來,倒是變得落落大方,只是一眼看到站在陸漸紅身後的任克敵,臉色不由一變,怯生生地道:“任局。”
任克敵咳嗽了一聲,道:“小胡啊,這個,啊,節日,啊,就不要那個什麼,太拘束了。”
胡安國還從沒看到女兒也會有害怕的人,向任克敵豎了豎拇指。
陸漸紅把鴨子遞給段若水:“若水,剁一剁,一會端上來。”
飯桌子就擺在樹下,對酒賞月,把酒言歡,倒也愜意得很。
胡月兒敬了陸漸紅一杯茶,吃了幾口就跟段若水玩遊戲去了,留下四個大男人胡吃海喝。
胡安國笑着道:“克敵,真沒想到你能把我女兒訓成個女孩子,敬你一杯。”
任克敵在胡安國這個領導面前倒沒有什麼拘束感,道:“小胡是個不錯的料子,不對她嚴格一點,讓她多學一些,那是暴殄天物,再說了,刑警工作非常危險,我多教她一些東西也是降低危險性,我還擔心你興師問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