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裡已經有了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處。時間還早,陸漸紅便沒有急着上樓,而是饒有興趣地觀賞起校園來。在這個地方,他要度過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他的命運會是什麼,這一切都還未然可知。不過,陸漸紅知道,留在湖城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想到這裡,陸漸紅是既輕鬆又有點惶然,輕鬆的是再也不用面對姜海風和黃秋同之間的爭鬥,而惶然的是以後的路會是什麼樣的,自己又將在哪裡紮根,紮根之處是晴空萬里,還是烏雲密佈呢?
校園很大,陸漸紅轉了一圈,有點尿急,四處尋着廁所,在校內老師的指引下,陸漸紅纔在主樓後方找到了一個公用廁所,進去之後,陸漸紅不禁笑了,在便池的上方寫着:尿不進是你短,尿不準是你軟。這比“來也匆匆,去也沖沖”的內涵深了許多。
確保一滴不漏,準確地把廢液射進了便池,陸漸紅這才一身輕鬆地走了出來。
剛走到門口,便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陸漸紅還沒來得及開口致歉,那人便瞪着眼睛罵上了:“你媽的,走路不帶眼睛啊?”
此人的出言不遜讓陸漸紅心裡也頗爲不爽,道歉的話自然收了回去,淡淡道:“你自己幹嘛不帶眼睛?看不到裡面有人出來嗎?”
那人眉頭一皺,伸手便來抓陸漸紅的衣領,陸漸紅又怎麼讓他抓到,身體向旁邊一閃,道:“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那人冷冷一笑,說,“打你!”
話語之間,一拳向陸漸紅打了過來。
陸漸紅沒想到在這麼莊嚴的省委黨校,居然有人這麼兇。在閃開那一拳之後,陸漸紅並不想與他多糾纏,他來這裡可是過渡的,不是與人家爭強鬥狠的。
那人一拳落了個空,又跟着撲過來。
這時有幾個人快速跑了過來,將那人拉住。陸漸紅注意到這幾個人的年紀都不大,與他相仿。
“偉龍,什麼事?怎麼跟人嗆起來了?”一個頗爲沉穩的年輕人看了陸漸紅一眼,問道。
“這小子不帶眼,一個鄉下土包子,媽的,叫他以後走路帶點眼,在省城,不是誰都能撞的!”叫偉龍的這人兇相畢露。
陸漸紅冷冷地看着他,他還就不信了,在省委黨校這個地方,還有人這麼兇蠻。
說話的那人又看了陸漸紅一眼,見陸漸紅並不是那種無端挑釁的樣子,心知肯定是個誤會,便低聲道:“偉龍,這裡是省委黨校,注意點影響。”
偉龍這時纔想起來是什麼地方,也不好太撒野,指着陸漸紅道:“瑪勒格碧,今天算你走運。告訴你,以後別人老大在黨校外看到你。”
陸漸紅心中那個窩囊,這他媽什麼事嘛,上個廁所,還尋着仇家了。
不過,他也沒心情去理他,直接無視他的狠話,聳了聳肩離開了。
九點鐘很快到了,陸漸紅進了副樓三樓的四號教室,裡面已經有很多人了,尋了個空位,剛坐下來,便聽到身後一身冷笑,陸漸紅回頭一看,真他孃的怨家路窄,在廁所門前跟他起衝突的那小子就坐在他身後。
那小子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說:“這麼巧,跟老子一個班啊,非他媽整死你不可。”
陸漸紅不惹麻煩,但也從來不怕麻煩,聞言只是冷冷一笑,望向了教室深處的講臺。
點名後,陸漸紅才知道這傢伙名叫周偉龍,和他一起的那個比較沉穩的名叫柳大海。
講臺上的班主任自我介紹,叫秦昌文,宣佈了黨校的一些紀律,然後說:“同志們,同學們,不管你是什麼級別的幹部,但到省委黨校來,就是黨校的一名普通學員,在這裡,只有師生關係,同學關係,沒有上下級,所以必須遵守黨校的紀律。這一次的培訓爲期一個月,爲脫產學習,學校已經爲你們分配了宿舍。晚間不得在校外留宿,學校關門的時間爲晚九點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有人敢違反紀律,那是要通報到原單位的,所以,爲了你們的前程考慮,最好不要以身試法。”
開課前的一番教導之後,各人領了宿舍號,令陸漸紅無語的是,他居然跟那個揚言要找他麻煩的周偉龍在一個宿舍。
看着周偉龍的陰笑,陸漸紅知道,這次的黨校學習恐怕不會太順利,麻煩來了。
到教導處領了相關的輔導資料、書籍和宿舍鑰匙之後,陸漸紅去了宿舍。
去宿舍的過程中,遇到了一些同班的同學,客氣地打了招呼,陸漸紅到了宿舍門前,門開着,周偉龍坐在客廳裡,似乎正在等他。
這是一間兩室一廳的房子,陸漸紅沒有理會他,直接開了自己的房門,身後聽到周偉龍道:“陸漸紅是吧?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叫老子一聲爺爺,這事就算了。第二,老子打得你叫爺爺。”
陸漸紅霍然轉身,道:“我真不明白,省委黨校怎麼會有你這種垃圾?”
“我日你媽,你說老子是垃圾?”周偉龍一聲大叫,便撲進了陸漸紅的房間。
周偉龍比陸漸紅要矮,身材也不是特別棒,陸漸紅並不怵他,但如果在省委黨校打架,鬧出去的影響可是不小。況且既然能到省委黨校來,都是幹部的身份,所以陸漸紅只是向後一退,淡淡道:“周偉龍,我警告你,如果你亂來,我不介意在黨校報警!”
周偉龍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點着頭道:“我改變主意了,很好,我跟你慢慢玩,我倒要看看,你陸漸紅是個什麼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