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裡有了些曖昧的味道,本來不是陸漸紅的本意,可是話到嘴邊便冒了出來,原以爲梅夏會趁機說上一句“不同在哪呢?”,沒想到梅夏卻向沙發靠近門的一側坐了坐,笑道:“那我可得與您保持些距離。”
陸漸紅笑了笑,梅夏很有些意思,不過這種話題要適可而止,免得被人家認爲自己是個se狼,便笑道:“梅書記,有事?”
陸漸紅的突然避開話題,而且那麼自然,讓梅夏的心裡略微一驚,不過那份敬仰卻是更增加了一分。女人是最瞭解自己的,從相貌到身材再到氣質,梅夏都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可是從陸漸紅的目光裡看不到一絲淫邪之意,確實是報着一份欣賞的態度來看人的。面對美女,又沒有掩飾好感的那種欲拒還迎,能保持這樣的定力,實屬難得,尤其看上去還是一個年輕人。
在心中打了個95分,梅夏才笑道:“陸書記,我是以私人的身份來的,談的雖然是工作,不過是隨口說說,不算正式的談工作。”
欲語還休,這一番開場白倒是引起了陸漸紅的興趣,在諾大的雙皇市委市政府,能夠以這樣的口吻與陸漸紅說話的,暫時還沒有。即便算得上陸漸紅貼身親信的賀子健和陳國棟,也得看陸漸紅的眼色說話。梅夏算得上是第一人了,也不得不說,女人就有天生的優勢,更何況是美麗的女人呢?
陸漸紅笑道:“梅書記,就不要跟我轉彎子了。”
梅夏正要開口,陳國棟在外面敲了敲門,道:“陸書記,中午是回家還是去招待所?”
“招待所吧。”陸漸紅笑着說道,“梅書記,要不咱們去招待所慢慢談?”
梅夏笑道:“陸書記,您不會認爲我是來蹭飯的吧?”
“蹭飯也沒關係,又不用我掏錢。”陸漸紅幽了一默。
兩個人,四菜一湯,全是精緻的下飯菜,陸漸紅笑道:“梅書記,要不要喝點酒?”
梅夏也笑道:“陸書記真會開玩笑,誰不知道您百納海川啊,跟您喝酒,這不擺明自己找欺負嗎?”
陸漸紅不由啞然,百納海川和自找欺負,似乎有着些聯繫,這話裡含義很深吶,不過他可不敢自我感覺太良好,笑道:“那就開飯吧。”
在梅夏面前,陸漸紅並沒有表現出溫文爾雅的姿態,而是大快朵頤,梅夏吃得很少,小半碗米飯,喝了點湯,便看着陸漸紅埋頭大吃,忽然間她有種錯覺,此時的陸漸紅很有些鄰家小弟弟的味道。恰巧這時陸漸紅擡起了頭,遇上了她溫情脈脈的目光,齜牙笑了笑道:“梅書記,看我幹嘛,不會也覺得秀色可餐吧?”
梅夏突然有一絲慌亂,笑着掩飾道:“陸書記,今天有點不像你啊。”
陸漸紅笑了笑,放下筷子說:“人有很多種面具,有虛僞的,有真誠的,有嚴肅的,有幽默的,根據不同的需要選擇面具,這並沒什麼奇怪。”
梅夏有些看不清楚陸漸紅了,他所說的是事實,雖然自己也知道,但是今天的陸漸紅與往常那個一臉嚴肅的書記差異實在太大,如果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狀態的陸漸紅,實在很難把他與市委書記劃上等號。
陸漸紅這時已經吃完了,輕輕擦了擦嘴,道:“今天是我吃的最舒服的飯,有美女相伴,又無需喝酒。”
“那我以後就多陪你吃飯。”梅夏脫口說出這句話,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太直白了,趕緊辯白道,“陸書記,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漸紅淡淡地笑了笑,說:“梅書記,現在接着在辦公室說的話繼續吧。”
提到工作,陸漸紅已經沒有了剛纔鄰家小弟那種人畜無害的笑容,變得一本正經起來。
梅霞有些無法招架了,說陸漸紅正經吧,剛剛偏偏又跟自己開着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可是說他喜惹花草吧,現在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根本沒有一點把自己當女人的意思。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梅霞心裡暗暗問了一聲,也擺出了一副下屬的姿態來,道:“是這樣的。陸書記,我是分管政法工作的,是不是應該很清楚地知道公安局目前的工作?”
陸漸紅點了點頭。
梅夏接着道:“新上任的常務副局長鐵忠誠是您要過來的,但也不能改變這個規律是不是?”
陸漸紅再次點頭。
梅夏這才說着重點內容:“上午苗局長過來了一趟,說鐵局長自從那天上任露了個面之後,帶着幾個幹警不見蹤影了,打電話也不接。接了也說是執行任務,苗局長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陸漸紅這才笑道:“梅書記,你有點誤會了。鐵忠誠去執行任務,是我安排的。”
梅夏不由呆了一下,剎那間她有難堪的感覺。
幸好陸漸紅接着說道:“梅書記,這一點我沒有跟你通氣,是我的失誤。因爲這個案子很重要,也很保密,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
陸漸紅的解釋適時地解了梅夏的窘迫,不過梅夏感覺還是有些狼狽,道:“陸書記,希望您不要誤會我是好權,我只是從工作的角度出發,擔心會仗着您的關照,做出一些無視紀律的事來。”
這個解釋多少有點牽強,不過陸漸紅今天的心情不錯,所以也就沒有過多地去在意,笑道:“謝謝梅書記的提醒,這一方面我會關注的。”
梅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辦公室的,不過她的心裡還是很坦然,作爲政法委書記,這麼做無可厚非,而且並沒說什麼過重的話,只是以非正式的形式來彙報這件事,如果自己真的有什麼他意,也不至於在鐵忠誠上任的頭一天就到陸漸紅面前來告狀,鐵忠誠是陸漸紅的人,那在政法系統沒有人不知道。相信以陸漸紅的見識,不會曲解自己的意思。
想到這裡,梅夏的心裡稍微安了些,盤算起鐵忠誠查的案子來,到底是什麼特別重要的案子,讓鐵忠誠在上任的頭一天就這麼急着去辦理?而且還避着苗勇軍和自己,這是出於保密還是對自己和苗勇軍的不信任?難道涉及到陸漸紅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