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邊界地帶,也是俗稱的三不管,誰都知道在這兒鬧事只要不過分就沒什麼事,當然了,過分的話,只要你有絕對的實力,那也不算過分了。
帖爾其若真的帶着大隊人馬趕來,誰也不是他的對手,他殺完人,拍拍屁股就能走了。
衆人這一次都是揹着背水一戰的決心來的,也是實在被逼的走投無路了,根本顧不得什麼,反正不成功就成仁。
一行人都安靜下來,黑子忽然又揉了揉眼睛問:“那那邊兒的呢?大廳裡有動靜沒有?”
那些瓦剌人一個個人高馬大的,看起來就不好對付,他們的意思是,最好還是把他們給先放倒了算了,可是眼下這情形,要放倒這麼多人也不那麼容易....
正這麼想着,廚房的門又被拍響了,衆人都是一愣,警惕的豎起了耳朵。
“誰啊?”老金對着黑子示意了一下,就招呼剩下的人望裡面躲一躲,這地方的客棧要招待南來北往的商隊,常常一個商隊就有一二百人,因此廚房建造的極大,此刻他們各自躲藏的躲藏,忙碌的忙碌起來,看着倒也只能像是那麼回事兒。
“哦!我們來要點兒水!”外頭男人的聲音響起來:“有人喝醉了吐了我家大人一身,你們這兒不是每晚都還燒着熱水的嗎?快些,也給我們一點兒,我們急着要!”
是要熱水的,黑子看了老金一眼,見老金點點頭,就語氣輕快殷勤的應了,讓他稍等:“來了來了!”一面說着就把門打開了,見外頭立着的是那個文臣,一直跟着楚庭川進進出出的,就又舒展了一下眉頭-----他看的出來,這人縱然有些功夫在身,那也是有限的,而且還是個年輕的文官,應當是沒什麼要緊的。
他說着就笑着道:“您稍等,我待會兒就給您送上去,如何?用不着您親自動手。”
張顯麟狀若無意的推開他往裡頭走:“不必了,省的麻煩,那些人把我們大人的衣裳糟蹋成那樣,我們大人晚上怎麼還睡得着,別忙了,快把熱水給我,我自己提上去就是了。”
他說着,一面往竈邊走。
黑子急忙想轉身跟着:“有熱水,有熱水,我給您裝.....”
一句話還沒說完,外頭忽然嘩啦啦涌進來一羣人,一下子把廚房都快給擠滿了。
黑子這才察覺出不好,立即就出聲喊了一聲,然後順手就把離得最近要來抓他的人給甩開了,泥鰍一樣的溜了開來,想從窗戶裡跑。
來了這麼多人,肯定是哪裡不對,他知道肯定是來者不善,這些天他也算是在逃亡生涯裡積累了經驗,知道該跑的時候就一定得跑,只有跑了活下來,纔是真的,其他的都是虛的。
可是他才從窗戶翻出去,腰才支起來,就聽見耳邊一聲輕笑。
這一聲笑讓他如遭雷擊,
全身僵硬的立在了當場,然後他就見到了兩個老熟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震驚的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小二跟伯晨兩人立在他跟前,面上還帶着冷笑:“當然是找你們來的了,你們也真是夠大膽的,這個時候還不顧着逃命,竟然還敢對殿下不利!”
當初伯晨跟小二裝成柳大夫和申大夫,就是爲了抓住徐二少爺,後來他們也的確幾乎做到了,他們摸索出了商會跟徐二少爺的關係,帶着人去了徐二少躲藏的地點,差點兒就把徐二少爺給抓住了。
只可惜那時候又傳出瓦剌退兵了的事,以至於錦衣衛中間斷了聯繫,被徐二少爺抓住了機會給跑了。
他們一路追,徐二少爺身邊的人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一個個對他忠心耿耿,竟然也讓他給跑了。
好不容易,他們順着老金查了過來,知道了他們的行蹤,一追到這家客棧附近,見到了承嵐,才知道了承嵐他們護送着使團也在這裡。
兩廂一會面,大家都不必多說,就知道發生什麼了,承嵐急忙領着他們倆去見楚庭川。
恰好楚庭川也正在想着該如何破局,從小二跟伯晨這裡得知了他們的情況和現在暫存的實力,當即就猜到了他們不敢動手的原因----一定是在等援兵。
至於要找的是什麼援兵,他們略微一猜,就能猜到了。
特意要在這種三不管地帶留住他們,肯定是因爲再往前就做不到了,那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帖爾其最有可能。
一想到這個,楚庭川跟張顯麟就決定先出擊,控制住了這些人再說。
至於帖爾其那邊,衛敏齋那邊也已經去請援兵了,再說,他們只要控制住了這些人,自然可以來個請君入甕。
黑子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冷哼了一聲就朝着伯晨和小二吐了口口水:“跟你們這些人有什麼話好說!你們非得趕盡殺絕,我們當然也不能就引頸就戮,大家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沒什麼好說的,你殺了我吧!”
小二嗤笑了一聲,覺得他實在是自大的有些可笑,冷冷道:“你有什麼好殺,只可笑你們實在是太蠢了,竟然還敢自投羅網。”
這個計劃漏洞百出,半點都不周詳,看來也是因爲他們實在無路可走所以才只能鋌而走險了。
裡頭張顯麟領着若木裡他們也很快就把場面給收拾好了,那些人的身手雖然也很厲害,但是若木裡他們到底天生高大,人手又佔了極大的優勢,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給控制住了,轉過頭來問張顯麟該怎麼辦。
正好伯晨小二也拎着黑子回了廚房,大家把人都堆在一塊兒,數了數,這裡頭一共十七個人,就都拿了繩子給捆住了,就跟他們之前捆住真正的掌櫃小二他們一樣,都給扔在了一堆。
若木裡摸了摸下巴,問張顯麟:“師叔,那這些人怎麼辦?我看他們真是半點都不怕死,竟然還敢給我們下毒,要不然就扔進鍋裡煮了吧!”
他一鳴驚人,衆人都不由得驚悚的看向了他。
權門貴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