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裡三層外三層的簡直把整個桐鄉樓前後都擠得水泄不通,後頭趕來的不明情況的世家們得了消息,有相熟的人家,便紛紛想辦法勸告他們息事寧人,別把整件事搞得太難看。
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事。
老百姓好容易能得窺這種熱鬧,只怕這種勁爆的醜事他們能夠記上一輩子。
也就是說,恐怕等到興平王都死了,有的百姓們都還記得,甚至會跟子女們吹噓一陣:“知道那個興平王嗎?當初我們還見過他偷大舅子被王妃抓姦了呢!”這樣的話。
勳貴們向來把自己當成人上人,既然是人上人,那麼當然是講究體面的,要是真這樣,那以後誰跟興平王走在一起都要發慌了-----連大舅子都敢睡的人,你要是跟他走的近一點,誰知道他會不會打你的主意啊?再說就算是不打你的主意,旁人看見你跟興平王在一起,只怕也會暗自揣測。
齊正要瘋了,見興平王妃油鹽不進,只好擡出興平王來壓她:“你就不怕王爺回去整治你?!”
這倒不是他故意嚇她。
當初她剛嫁過去的時候,還是掙扎過一陣子的,但是興平王就是對她很有辦法。
他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對待興平王妃也沒有吝嗇,但凡是她不聽話,他就挑她的軟肋下手,專門朝她心窩裡捅刀子,她帶過去的那些下人,這些年來都死的差不多了。
興平王妃是這樣一點一點被磨成了現在這樣四平八穩毫無生氣的樣子的。
齊正皺起眉頭,見她不說話了,以爲終於叫她害怕了,呼出一口氣催促她:“快點進去,別再鬧了,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
興平王妃卻沒有動。
她看着越來越多的人,看着烏壓壓的人羣還有齊正氣急敗壞的樣子,聲音很平淡的說:“不用回去,他已經來了。”
什麼?!
齊正面容驚恐的朝着她看過去,到現在,他連指責興平王妃真是瘋了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是吧?他想起之前興平王妃說過的話,什麼叫做他跟興平王通姦?
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麼也就是說,之前他在桐鄉樓的時候牀上那個還沒醒的小倌兒------真是興平王?!
他驚恐欲死。
興平王喜歡男人不錯,可是也不是真的就是個男人就喜歡啊。
對於不喜歡的人,興平王是有潔癖的。
何況興平王要是真的不要臉,那也不會爲了一塊遮羞布好歹遮掩遮掩,而爲他擺平殺人案逼着要娶他妹妹了!
這下子真的全完了。
他不明白興平王妃到底是在圖什麼。
這樣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興平王會殺人的!
這樣被人陷害,名聲全無,整個京城的上下都知道他跟大舅子通姦,這等於是在把興平王往殺人的路上逼。
他都不敢想象到時候興平王會做出什麼事來。
主角一直黏黏糊糊的,
這齣戲好像已經直接從開始演到了結尾,觀衆都有些瞭然無味了。
王夫人嗟嘆了一陣也就這樣,垂下眼睛說道:“算了,叫車伕想法子繞路走吧,這些事也不是我們能管的。”
щщщ▲ ttκá n▲ ¢ O 雖然說是御史是糾百官之風,可是其實也不是真的那麼蠢什麼都要插一腳,只要不是二愣子或是爲了博出名不要性命,那就總是會有所顧忌的。
王舒剛剛在吳順的事情上大出風頭,實在是不適宜繼續鬧下去了。
王夫人的弟妹點了點頭,也替興平王妃覺得可惜和憤怒,不過也就僅止於此了。
看熱鬧的終歸只是看熱鬧的,不可能真的插手人家家事。
他們的馬車正準備掉頭,卻忽然聽見如潮水一般的驚呼,緊跟着便聽見車伕也啊了一聲,大聲喊了一句不好了。
王夫人立即便覺得右眼皮重重的跳了一跳,驚問:“怎麼了?!”
兩妯娌正詫異不已,就聽見跟車的管家婆子隔着車簾顫抖着聲音說:“王爺出來了!王爺殺人了!他要殺了王妃!”
什麼?!
衆人都吃了一驚。
王夫人更是惱怒道:“豈有此理!”
既然敢做,就別怕被人發現啊!現在被別人揭穿了,覺得丟臉了,就要殺人滅口,殺了髮妻來泄恨了?
興平王果然如同傳說中的那樣暴虐殘忍!
她掀開簾子,見周圍衆多熟人家的馬車也都紛紛的掀了簾子,甚至有幾家德高望重的女眷已經下了馬車,便知道事態當真是比預想當中的還要嚴重了,略微一遲疑,便也跟着下了馬車,漸漸的由下人護送着,努力的分開人羣朝着前面擠過去。
而第一眼,王夫人就被震驚住了。
她身邊那些隨後趕到的貴夫人們甚至有嚇得快要暈倒的。
只因爲興平王真的是把興平王妃身邊過去攔阻的一個下人給殺了, 現場一片血腥。
連見多識廣的五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也有些頭痛,不知道眼前的場面該怎麼收拾。
他倒是想去攔住的,畢竟殺人總歸不好。
可是那也得他攔得住才行,興平王簡直跟瘋了一樣!根本就不管不顧的,要不是王妃跟前的幾個得力的下人死命的護着,而齊正也怕真的把妹妹弄死了,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應該是興平王妃了。
興平王可真是沒有把興平王妃當回事啊。
這麼多人在跟前呢,他也一點兒都不怵,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興平王妃只是尖叫着哭泣,說她也不是故意窺見他們的秘密的,實在是女兒病的太重了,她不得已,想來逼着興平王回家去拿主意,誰知道卻撞見了這麼一出。
他不由自主的替如同一朵花兒一樣的興平王妃擔心起來。
怎麼就會遇見這麼一個丈夫和哥哥。
真是太不幸了,像是泡在苦海里頭。
“真是太有趣了。”朱元此刻正站在雅間的茶室裡,看着對面烏壓壓的人羣微笑:“誰能想到,興平王竟然是這麼一個人呢?”
剛進了門的錦常莫名有些膽寒。
他總覺得這位朱姑娘真是從骨子裡透出兩個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