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
師玄瓔故作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他們這種愛琢磨的人,只要給起個頭便能想到天邊去,說太透反而遭懷疑,她纔不幹這種傻事!
果不其然,接下來數日,白雪行在閒暇時就會偷偷站在屋脊上觀察演武場玄術士們。
師玄瓔知道,那些玄術一定會引起白雪行的興趣。
她在臨溪縣暫留,從被救的婦人中又選出十一個人,加上冬娘和阿蒲,一共十三個人,組建出娘子軍雛形。
這麼點人數很難稱之爲軍隊,但師玄瓔還是特意爲她們闢了一個結界,陪着十三人在其中閉關練功。
桃縣與臨溪縣兩處作坊飛快組建,剩餘的婦人已可以上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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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之中有些來自桃縣,家中還有父母兒女牽絆,想要回到那邊的作坊裡做工,通過東方振天求到師玄瓔跟前。
師玄瓔正在指導冬娘用暗器,聞言隨口回道:“讓她們按照自己心意選。”
東方振天有點不贊同:“她們家裡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一旦回去又要被纏上,豈不是白救了?”
“如果她們明知道背後有靠山,還能被旁人輕易拿捏,那就是命該如此。”師玄瓔像是說給東方振天聽,實則是說給面前這十三個人聽,“路終究是要自己走。”
她就在這裡,歡迎她們利用,但若是指望她一次次主動伸出援手,純屬做夢。
師玄瓔本就不是個同情心過剩的人,沒什麼拯救情結。
“知道了。”東方振天正要離開,突然發現十三人的變化,驚奇道,“咦?你替她們洗髓了?”
“是啊。”師玄瓔最近用靈氣很摳,但該用的地方一點不含糊,“弱者越清醒越痛苦,我費心費力可不是爲了讓她們長出脊樑再被人輕易踩碎。”
這話令十三人心中震動。
她們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只是鼓起勇氣擡頭看向師玄瓔,將她說這句話時的神態牢牢記在心中。
佛家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在師玄瓔看來,無能爲力纔是這世上最苦之事,沒有之一,所謂生老病死、愛別離等等,歸根究底皆因爲無能爲力。
強者固然也會有許多力所不能及之事,但弱者更加無法抵禦風險。
東方振天瞟了十三人一眼,笑笑離開。
接下來所有事情都在有條不紊的推進。
待師玄瓔把十三個人引上修煉之途,出來便發現白雪行已經下了屋脊,走到玄術士中間去,當真與他們交流起玄術。
她靠在門邊看了許久,白雪行才發現。
“大人。”
衆人與白雪行一起行禮。
師玄瓔點了一下頭,給他使了個眼色,轉身離開。
白雪行跟隨她的身影落到衙門後院二層八角樓上。
這裡地勢相對較高,地形開闊,一擡頭便能看見漫天繁星。
不用師玄瓔開口,他便知曉她是何意,二話不說便識趣地開始觀星卜算。
師玄瓔側首看了一眼,勾起脣角。
嗯,就喜歡這般懂事之人。
“歲星守胃,國以無義失幣,有水旱事,爲天下谷不實,以食爲憂。”白雪行一擡頭便見此等天象,“辰星入太微,有內亂,羣臣相殺。”
從天象已能看出天下大亂的跡象。
這是杉塵芥的宿命,師玄瓔並不驚訝:“可能算出水災發生的時間?”
白雪行飛快答道:“如無意外,應在月末。”
師玄瓔挑眉看他:“道長潛力無限喔。”
“嗯?”他不解回望。
“算得很快,出乎我的意料。”
白雪行看着那雙彎起的眼睛,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他似乎不應該如此輕易地展露自己的真正實力……
師玄瓔可不是什麼體貼的合作伙伴,她只會極限壓榨所有人的潛力!
現在撤回已然來不及了,他也只能徒勞掙扎一下:“主要是天象過於明顯。”
“我懂。”師玄瓔道。
白雪行不明白她到底懂了些什麼,只是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待要再找補找補,便聽她已經說起了別的事。
“我打算三日後公開舉行修士比武。”
白雪行不能強行把話題拉回來,那樣就過於刻意了,只得順着她的話道:“這邊一切纔剛剛起步,你不怕做出頭鳥了?”
“能低調自然是最好,但現實不允許。我們偏居一隅,會被所有人忽略,其中也包括那些災民,他們若不來投奔,我們如何發展?”
一時半會,無法開疆拓土,爲了那片盆地只能去掏山洞,若是再缺人口,師玄瓔覺得可以直接洗洗準備在塵芥裡入土爲安了。
天災人禍,百姓逃難要麼找一個靠山投奔,要麼跑進深山老林與老天爭命。
他們兩點都不佔,再加上桃縣也有瀾江支流經過,說不定到時候也會受到波及,逃難的人多半不會往這裡跑。
這種處境,想要低調到底便註定無法壯大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