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破碎虛空

那裡,是主播的起點,是一切的起點。

吳易穿戴着裝備,綁着登山繩,右手對着自己。

他的神情呆滯間望着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的軀體漸漸顫抖,眼神恢復了清明,擡起了頭。

他望着石碑,顫抖中笑了,笑的艱難。

他們笑聲中,輕聲開口,彷彿在追憶:“各位,這就是三年前在軒平市天涯山發現,稱之爲深淵的無底洞了,今天……我們就來挑戰它!”

“主播,不要跳!”狂熱粉頭銜的觀衆急聲呼喝中大聲的阻止。

“假的!主播那是假的!那是你心中的悔恨!”粉絲頭銜的觀衆喃喃的出聲勸解。

吳易低下了頭,看着深淵,神情複雜,喃喃出聲:“禮物走一波,哥就作死一次直接跳給你們看!”

“不要跳!哥,不要跳啊!”吳青青的聲音中帶着顫意,哭泣中哀求不已。

“跳下去,快點跳下去!”深淵洞穴中傳出了迴音,帶着誘惑:“跳下去你就能回家,你就可以結束這一切!”

“不!”觀衆們紛紛尖聲驚叫:“主播千萬不要跳,這是陷井!這只是你的悔恨!”

“我悔嗎?”吳易輕聲開口,捫心自問,他在悔什麼?

“你拯救了我們,末日的人全迴歸到了過去與曾經的他們融合了,他們終被拯救,你無需悔恨!”末日公告出聲了。

“可我恨啊!”吳易仰頭悲慼出聲,淚流滿面中憤聲嚎叫:“我恨我自己的過去!我恨我是罪魁禍首!”

“過去的你未必是你,未來的你未必是你,只有現在的你纔是真的你啊!”末日公告的帳號傳說的是一個滄桑的聲音,他是無雙聖士。

“不!”吳易放聲吶喊:“無論過去,還是未來,任何時候的我都是我,我是誰!我從出生的命運已經註定,我不得超脫,甚至我挑戰極限,也只是那個他想讓我去挑戰!”

“你錯了!”風雷聖士雙雙開口,他們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有了迴盪餘音:“這只是計劃的一部分,所有皆是計劃的一部分!”

“計劃!”吳易面對着空無一人的石碑處大聲的質問:“什麼樣的計劃長達千萬年!什麼樣的計劃包含世間萬物!什麼樣的計劃需要吞天噬地!”

“破碎虛空的計劃!”地之聖士冷冽開口,不帶任何情緒波動緩緩出聲:“只有你纔是希望,能讓我們脫離這片牢籠,所有人得到意志的解脫,真正的超脫,成爲自我的存在!”

“我不懂,我不懂啊!”吳易無力的跪倒在地,低下了腦袋,注視向深淵:“我看到的是兩個無辜的種族生生死死,我看到的是破碎的世界崩潰無形!”

“你無需懂,你只要去做!無論你怎樣去做,皆是計劃的一部分!”地之聖士的聲音沒有絲毫的同情,甚至透着點譏諷:“你逃不開,你躲不掉,哪怕你封了自己的六慾,絕了自己的七情,同樣會做出必然的選擇!”

“不!”吳易嘶聲嚎叫,站了起來,擡起了腳,向着深淵邁了出去:“我不甘,我不願!我要讓這片天,重歸於安寧,我要讓這片地,凝聚在人心!”

“有種你就跳下去!”地之聖士的譏諷再無隱藏,顯的那麼殘酷:“瑪雅之神希望你跳下去,那樣她贏了,你輸了,你們經歷萬年的戰鬥,會分出個勝負來,你滅過她的種族,她就要絕了你的傳承!”

“跳啊!跳啊!跳下去啊!”那個聲音還在深淵的洞穴裡迴盪,那是吳易的心魔,聲音透着絲詭異:“跳下去你就解脫了,無需再承擔人類的龐大壓力,無需再爲了他們而經歷殘酷的磨難!”

吳易揮手間抓上了骨槍戰兵,直向深淵中刺了下去,耀眼的光明由深淵爆發,傳出了慘然的嚎叫:“不……啊!”

“我從不後悔跳下深淵!哪怕是在命運的驅使下,我亦是爲了支持我的觀衆們!”吳易憤聲高喝,右手抓着骨槍,雙臂向兩側張開。

他挺起了胸脯,憤怒的嘶喊:“極限已不是我的目標!我從今天,我挑戰的便是不可能!”

“主播!你是好樣的,我們永遠會站在你的身後!”

“什麼聖人,什麼瑪雅之神!讓他們統統見鬼去吧!主播你有我們!”

“沒錯,極限已不是真相,只有打破不可能的世界!我們才能看到計劃背後的真相!”

“讓那該死的計劃破滅吧!沒有什麼計劃能這麼殘忍!希望中的絕望更該死!”

“主播,你還是你,從來未曾改變,我們永遠不會改變對你的支持!”

“記的今天,勿忘初衷,只要堅持,沒有不可能!”

觀衆們的激動不已,終於見次見到了不屈的主播,終於讓他們看到了熟悉的主播。

吳易在他們的注視中,深淵爆發出的耀眼光芒中,高舉骨槍。

他的吶喊衝破了這片天地:“我從不悔!我只是恨!我要逆轉時空,改變不曾有過的改變!曾經的末日,我終會回去,但不是今天!不是!”

幻境在他的吶喊聲中破碎,不甘的烏雲聲音在迴盪:“爲什麼……爲什麼我感應不到我的世界!爲什麼!”

“因爲!”吳易眯着眼睛,適應了光芒,擡起了頭,看向新的幻境:“你面對的是聖士,無所不知的聖士,但他們,亦想要尋找超脫的機會!”

“我感受到了你的憤怒……你的憤怒源於恐懼!”烏雲不甘中嘶聲咆哮:“既然悔恨亦無法擊敗你的意志,那麼就讓你在恐懼中沉淪下去吧!”

末日,熟悉的末日,那些人,他不願意遺忘的那些人。

那些可愛的人,改變後卻未嘗到勝利便在絕望中灰飛煙滅的人!

吳易深深的將其刻在意志的核心深處成爲印記,他喃喃出聲:“張軒宇,洛子寒,歐陽筠竹,白塵封……”

每個人的名字出現在他的口中,他們便詫異的紛紛望來,這是意志的世界,這是不可能的世界,這是誕生奇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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