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儀、拓跋觚。”
“這兩個小老頭,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李易揉了揉剛吃飽的肚皮,想到個有意思的事:“瓊丫頭,你說我如果不去,他們雙方誰勝誰負?”
“少寨主這麼說,我覺得莊不周危險了。”
在吳瓊想來,能讓自家少寨主覺得有兩把刷子,至少得是一流水準的武將。而且這次來的還是拓跋氏嫡系精銳,是要接替拓跋燾鎮守涿郡的兵馬,末了補充道:“都說哀兵必勝,拓跋珪的死或許會刺激他們。”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吳瓊沒說。
對玩家而言,野外廝殺不能及時復活,戰鬥力一定是要比守城戰低很多的。
再加上這次明顯打不成伏擊,只能是硬碰硬的對決,玩家一方的劣勢可謂被放大了很多倍。
即便打贏,也會是一場慘勝。
………
同一時間,玩家聯軍大營。
眼看莊不周發完消息,鄭旭就等不及問道:“怎麼樣,吳瓊那邊怎麼說?”
莊不周聞言搖頭,目光掃了周圍一圈才低聲道:“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這一仗或許會很艱難。”
鄭旭頓時瞪眼:“什麼意思,李易這時候撂挑子不管我們?”
“不是不管,是要我們先上。”
莊不周心底暗道一聲早該想到,隨後故作輕鬆的拍了拍鄭旭的肩膀:“他不會見死不救,最多就是讓我們傷亡慘重一點。”
“這些NPC,都一個德行。”
鄭旭有些咬牙切齒,可現在形勢比人強,他也沒別的辦法,甚至連多罵一句的功夫都沒有。
兩匹受傷戰馬提溜進城,馬背上搖搖晃晃的玩家沒等馬停就翻身跳了下來。
“莊哥,鄭哥。”
兩人喘着氣跑到莊不周身前,開口道:“打不過,完全不是對手,我們兩百探哨就對付他們八十騎哨,不到幾個來回就敗了。”
先遣探哨的戰爭,莊不周和鄭旭其實都知道是敗了,畢竟玩家一死雖然會回城,但也不耽誤發消息。
可究竟戰況如何,其實還是要有人面對面彙報。
等兩名哨探把從接觸到戰鬥的全過程詳細說出來,莊不周和鄭旭對視一眼,都能感受到深深的壓力。
先不說這支真正的拓跋氏百戰精銳的陣戰配合,光是從戰鬥過程中大致就能判斷出,雙方屬性居然還是有不小的差距,其實這是很不可思議的。
因爲經過連續的大戰,沒有陣亡的玩家,哪怕之前再不如意,現在的等級也必然超過30級,再加上轉職和基礎屬性,極端加點的話,勇武屬性普遍在50以上。
很多末流戰將,或者武力值稍微高點的文士,勇武屬性也就這樣了。
這種高屬性,居然還沒有壓倒性的屬性優勢。
簡直離譜。
莊不周捏緊拳頭,開口道:“河岸地勢開闊,我們也沒空築造大寨,想其他的沒用,明天硬碰硬的上吧,今晚讓大家好好休息。”
鄭旭問道:“你覺得他們不會來夜襲?”
莊不周搖頭:“大家都擺開了陣仗,夜襲對誰都沒好處。”
………
“夜襲,不妥。”
距離玩家聯軍營地不過三十里遠的河道下游,同樣剛剛收到前方戰況的兩位老頭也在一同討論接下來的作戰方案。
兩人年齡都比拓跋珪還要大,都是前幽州牧的堂哥,可以說是拓跋珪當年的左膀右臂。
本來應該是坐享其成、頤養天年的年齡,但拓跋氏此時陷入二十年未有的危局,二人也只能重新披甲上陣。
聽到拓跋觚提議夜襲,拓跋儀當即搖頭:“這羣異人已將哨探遍佈十數裡外,論警惕不比你我差。何況你我領兵初至,放在十五年前一夜不歇或許無礙,但今時今日不行了。”
見拓跋儀這麼說,拓跋觚只能不服氣悶哼一聲。
幾十年過去,不服老其實更多的是不服輸。
這支拓跋氏的精銳部隊不光只有他們兩個老頭,麾下將士也都是當年草原老人,雖說各個都是百戰精銳,是從草原各族中殺出來的鐵血兒郎,但年齡始終是人抵擋不住的強敵。
這支隊伍沒有新兵,年齡最小的也有三十五歲,最長者已過天命之年。
別看剛剛小戰一場是拓跋騎探獲勝,可這支騎探可以說是所有哨探中最精銳的人組成的騎兵隊。贏是應該的,拓跋儀要的就是給氣勢如虹的叛軍一個下馬威。
只是拋開獲勝不提,拓跋儀也清楚,想要繼續戰而勝之,他必須小心謹慎。
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剛亮,相隔三十里的兩個陣營幾乎同時熄滅了炊煙。
一頓飽食,共計五萬兵馬從南北兩頭冒雪急行。
一個時辰後,烏壓壓一片連綿數裡的兩方戰陣面對面站立。
“嗚嗚嗚~~”
低沉的號角聲從拓跋兵陣前端傳開,一名名草原兒郎手持刀盾邁步向前。
另一邊玩家聯軍沒有所謂的‘軍號’,但在兵陣中央依舊有人高喝下令:“弓箭手,準備!”
不過十數呼吸,在一聲‘放’的暴喝下,數以千計的飛箭劃過一道弧度飛入刀盾兵陣。
“叮叮叮叮~”
一衆拓跋氏老卒根本不需要指揮,連頭都沒有擡,就知道左手舉起的盾牌應該放在哪,能夠牢牢保護好自己。
腳步不停,衝鋒向前。
“噌~”
當雙方距離只剩不到三十步,整齊劃一的抽刀聲響徹戰場。
只這一幕,在玩家集團中策馬而立的莊不周不禁瞳孔一縮。
就這麼一個瞬間的動作,莊不周相信以玩家的跳脫,給他一年也很難練出來。
畢竟這不是幾十人,幾百人,幾千人。
拓跋前軍足有上萬人吶!
更何況這不是一個花架子,這上萬人拔刀,莊不周已經能看到刀刃飲血的模樣。
然而,越是如此。
莊不周自己就越不能退,不能有半點膽怯。
目光死死盯着即將靠近的兵陣,莊不周忽然笑道:“長恭,此戰你我要一同拼命了。”
“主公放心,我軍今日必勝。”
高長恭冷冷迴應,此戰他沒有頂在最前方,但不代表他不會出力,反而因爲有牛皋統領前陣,他才能像一把即將出竅的刀,隨時準備見血。
“殺!”
與此同時,前陣傳來了牛皋的嘶吼。
此戰,當進無退。
無勝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