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堪踉踉蹌蹌的跑離藍善府,他拖着那隻腿狼狽的坐上了馬車內。
他脫下腿襪,扯扯起衣襬一看,曹瑩踩的地方早已凹陷下去了,周遭十分烏青,一看便知下手極重。
好在他前去藍善府的時候買了些草藥,今日正好能用上用場,曹堪咬住衣襬,一隻手打開瓷白瓶,將裡頭的精油盡數倒在上面。
他深呼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頭側過去,手掌重重的附在傷口處揉按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遍佈全身,疼的曹堪直髮冷汗,嘴脣更是泛起白色。
好不容易上完藥,曹堪將東西丟在一邊,將衣襬上撕下一個布條,將傷口給包紮起來。
他重重的躺在馬車上,想起方纔曹瑩與自己說的話,總感覺有些許蹊蹺奇怪,但卻說不上來。
“知道我的一切動作?”
方纔他還不覺得,只是堪堪覺得對方是開會那段時間發覺出自己的,但現在仔細想想,倒是十分怪異。
若是如此,爲何曹瑩非得說是一切?
曹堪冷汗遍佈全身,他隨意的擦拭着自己身上的冷汗,眉頭緊縮,卻怎麼都沒有一個思緒。
但想來想去,他最終只能想到對方是在自己進入藍善府的時候,發覺自己的。
一想到藍善府,曹堪瞬間想起那沒有佈下法陣的一角。
“我去!”他滿臉震驚,不敢相信這一切,按照邏輯,曹瑩定是自己在進城前就發現自己,那在路上定會知曉來路地方。
他這時想到還在廷盛府的曹千帆。
若曹瑩這都能想的到,那曹千帆在廷盛府的消息是不是也能想到?
想到這裡,曹堪感覺背後泛起一陣涼意,他頓時覺得自己的左腿不疼了,眼下需得快馬加鞭趕回廷盛府,將這壞消息告訴給曹千帆,讓他做好萬全準備。
他一路趕回廷盛府,找到曹千帆,將自己在藍善府所發生的事情盡數告知給對方,“現如今可能不安全,曹瑩那般聰慧,現在已經發現我了,可能沒過多久就會發現你!”
曹堪記起對方的警告,忍不住搓了搓自身的雞皮疙瘩,“現在我自身難保,你這幾日千萬不要出去,更加小心點。免得被她發現,一路過來找到你。”
“你可記得,她現在乃是藍善府尹,權利更大,伸手到廷盛府,我想就算廷盛府尹想要掩護你都難。”
曹千帆一聽到曹瑩的名字,便以爲對方快來抓自己,連後頭曹堪說的話他都並未全部聽進,只是頻頻點頭。
曹堪擅長躲在暗處之人都會被發覺,更何況是他了。
接下來曹千帆根本就不敢造次,十分安分,常常一人躲在屋子裡頭不敢出去,生怕一打開門,曹瑩外加曹家子弟已經在門口等候他了。
曹堪腿部受傷,也是行動不了,全部的壓力盡數都壓在曹繼的身上,他身爲兄長,只好好生照顧兩位弟弟。
而他有了曹繼和曹千帆的叮囑,出門都會環顧四周,見是否有曹瑩的出現。
照顧了三日後,曹堪的傷勢差不多痊癒了,他已經被曹瑩發現行蹤,也以對上,雖心中不怕,但身旁還有一個曹千帆,他不得不提防。
往日他隨意出門,現在都得將自己弄的嚴嚴實實,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實屬讓他憋屈至極。
而姜遠連續幾日都未曾見到曹千帆出面,還以爲對方突然頹廢在屋內,便直接闖進來,大步走到曹千帆的面前,質問道:“你到底何時才肯動手?!”
他得知到消息,曹家家主早已被曹瑩繼承,若是曹千帆現在動手,身爲曹家人那便是造反。
但自己前期投入那麼多精力和錢財在曹千帆的身上,若是曹千帆不能一舉拿下曹瑩,自己豈不是血虧?!
曹千帆緩緩擡眼,幾日的精神高度緊張,他頭髮亂成雞窩頭,他看姜遠十分緊張的詢問,連哄騙他人的心思都沒有。
他懶懶擺了擺手,無精打采道:“在等等,一切等我號召進攻即可。”
姜遠還想說些什麼,可見對方根本提不起一點精神氣,他就氣打不出一來。
可此次計劃乃是曹千帆提起,除了他以外,姜遠不知還有誰知曉接下來該如何做。
姜遠走到房門邊,轉身再次望向曹千帆之時,對方正垂着頭,一頭未曾打理的頭髮遮住了他的神情,他根本看不到曹千帆現如今的表情。
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些什麼,轉身輕輕關上房門離開。
接下來,其他勢力皆找曹千帆詢問他到底如何行動,卻都得到與姜遠一樣的答覆,特別是廷盛府尹,甚至想要逼問。
但人人見他這幅神情,誰還有問下去的心情只能聽他所言,只能各自撤離。
再過兩日,曹堪和曹繼很快就發現了曹瑩並沒有什麼動作,也並未跟隨曹堪的腳步來到廷盛府來查曹千帆的行蹤。
曹千帆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猛地鬆下一口氣,他還以爲自己的宏業計劃還未開展就被扼殺在搖籃裡。
“看來曹瑩先前與你說的只不過是在嚇嚇你罷了。”曹千帆笑着拍了拍曹堪的肩膀說。
他這幾日嚇得連和幾方勢力溝通的心情都沒有,方纔也去找了,好在對方都諒解他的舉動,願意繼續幫助他。
曹堪着實被嚇了好幾日,他一直以爲曹瑩會派她的心腹來到廷盛府,這幾日被嚇得連出去吃個酒都不敢。
現在精神迴歸,他也不顧及太多了。
曹千帆沉聲道:“咱們的計劃沒有被發現,一切都還來得及!”
曹繼則是嫌棄的撥弄着曹千帆的頭髮,皺着臉,一隻手捏着鼻子,“你可別說你的計劃了,先把你自己倒騰好了再說。”
“瞧瞧,你這頭髮都打劫成什麼樣了,一看就知道是這幾日沒有好好梳理過。”
曹堪瞧着,也忍不住嫌棄,“是啊,大兄說的對,曹瑩若是真順着我的足跡過來查廷盛府,你也沒必要將自己弄的這般糟糕吧,我們都看的怪嫌棄的,外人該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