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劍與劍在碰撞,矛與戟在交織,排列起陣型的兩支軍隊在激烈的交戰。
衝撞在一起的士兵們,開始捉對廝殺,勝利者享有榮譽,失敗者只有死亡。
到處都是鮮血,不斷有人倒下。
這就是戰爭,也是場殺戮,既是人類最初的手段,也是人們最後的吶喊。
這場生與死的較量,讓高子涵徹底分不清虛擬和現實。
他的大腦停止了一切思考,追隨着身體的本能,帶領着他的士兵們,前進、前進、再前進。
高子涵一直衝在最前方,他手中的長劍刺入了對面士兵的咽喉。
就像是慢動作一樣,他看到那個士兵淡藍色的眼瞳開始渙散。
這是一個才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稚嫩的臉龐上,未刮淨的絨毛還清晰可見。
年輕的士兵雙手捂着脖子,帶着痛苦和無助的神情,緩緩的死去,就在高子涵的面前。
高子涵的眼中沒有任何猶豫,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半點憐憫。
他左手的盾牌狠狠的砸在另一個士兵的臉上,對方遭受重擊,痛苦的遮擋着臉,跪在了地上。
下一刻,高子涵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地刺進了對方的胸口。
很快,對面一個精壯強悍的戰士,就盯上了高子涵。
戰士手中的長矛帶着風聲,捅向了高子涵的身體。
咣噹一聲,矛尖撞在了高子涵高舉的盾牌上沿,滑向了空中。
高子涵敏捷的跨前一步,右手鐵劍順勢削向了對方的腦袋,沒有一絲遲疑。
敵人矮下身子,靈活的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對,高子涵的心中瞭然,對手也是從小接觸武藝的戰士。
看來這個敵人,很可能就是傳說中弒神的兇手,帕塞白克神的四個貼身侍衛之一。
高子涵感覺身體裡的血液都在沸騰,他拋下了盾牌,雙手握緊了鐵劍,大聲的叫喊和挑釁對手。
對手只是惡狠狠的迴應了一句:
“惡魔的走狗。”
然後敵人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盯着高子涵周身要害,彷彿下一秒,手中的長矛就會捅穿一切。
高子涵沒有理會對方的言語,當作是敵人的攻心之計,在他的心目中,對方已是將死之人。
他上前一步,手中的長劍自上而下的劈砍,對手用矛杆費力的擋住了這次進攻。
高子涵全力的爆發,鐵劍一劍快過一劍。
一下、兩下……持續不斷的劈砍下,高子涵如同猛虎,對手的防禦開始力不從心。
狹路相逢勇者勝,高子涵的身體比他想象中更有韌性,舊力未衰新力又生,他有些不知疲倦。
雙方的武器硬碰硬的拼了數次,雙方的手臂都有些痠痛,但是高子涵的身體中還留有力氣。
他放棄了長劍,一記兇殘的右勾拳,擊中了對方的下巴。
高子涵的肌肉勻稱有力,雖然不像索羅斯那樣誇張魁梧,但是常年的鍛鍊,使得他的身體充滿了爆發力和侵略性。
之前電視中看到的拳擊和搏擊的技巧,高子涵覺得自己可以巧妙運用。
所以這一拳,打的是既刁鑽又出其不意,對手一下子應聲而倒。
外派神的侍衛們,其實也是過去的神殿衛士。
只是他們在離開神殿之後,疏於訓練,體力和反應要比從前,下降了很多。
見對手倒地,高子涵沒有放過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
他騎在敵人身上,拳頭就像暴雨一般,砸在了對方的臉上。
等他起身的時候,對手已經滿臉是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高子涵仰天大吼,此時他熱血沸騰,暢快淋漓。
身後的神殿衛士們彷彿受到了指揮官的刺激和鼓舞,他們瘋狂的衝擊着對面軍陣。
敵人的隊伍被徹底的沖垮了,他們丟下手中的長矛和鐵劍,開始四散逃命。
血腥的追殺就此展開,逃兵們被輕易的追上和殺死。
沒有俘虜,投降者也會被砍下了腦袋。
如果單論體力,神殿衛士們更勝一籌,因爲他們就是爲了戰爭而活,這點和斯巴達人很像。
每個斯巴達人也是從小開始鍛鍊,20歲進入軍隊,30歲統一結婚,60歲才能退伍。
高子涵沒有跟着衛士們追殺敵人,他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
戰爭有種魔力讓人癲狂,但是隻有冷靜,纔會讓人得到進一步的成長。
在戰爭中,能夠自己平靜下來的人很少,高子涵就有這種潛力。
他大聲的喝止那些殺紅了眼的衛士們,勒令他們全員迴歸,不準追擊那些潰散的逃兵。
命令被貫徹了下去,隊伍開始重振旗鼓,列隊從廣場來到神廟的前方。
此時廣場的右側,還傳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顯然索羅斯的隊伍,推進的速度比高子涵他們慢多了。
左側的城防軍隊被擊潰以後,去往神廟的道路暢通無阻,高子涵帶着衆人來到了廟前。
荷魯斯索貝克神廟,是整個埃及最宏偉耀眼的建築之一。
神廟呈長方形,廟內有前殿、正殿和後殿。
神廟基座佔地面積達2300平方英尺,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46根高達34英尺的大理石柱撐起了神廟。
它採取了八柱的多立克式,東西兩面是8根柱子,南北兩側則是17根,東西寬31米,南北長70米。
東西兩立面(全廟的門面)山牆頂部距離地面19米,其立面高與寬的比例爲19:31。
前殿外面的腰線上鏤着節日的遊行盛況:有歡快的青年、美麗的少女、撥琴的樂師、獻祭的動物和主事的祭司。
神廟的正殿顯得很空曠,裝飾品很少,也有些簡單。四周牆壁是描繪着神之降臨的壁畫,主題突出,莊重宏偉。
一路上幾乎再沒有了抵抗,一些沒有來得及逃離的祭祀和平民,在神廟的角落裡瑟瑟發抖,很快就會迎來悲慘的命運。
高子涵無暇他顧,直接帶着人闖進了後殿,那裡,曾經是神的居所。
後殿要奢華富麗的多,牆壁上塗抹了金粉,鑲嵌的紅寶石在閃閃發光,如紗的絲綢從殿頂垂下。
殿堂的正中間是一個豪華的大牀,被褥是金絲銀絲編制而成。
神就靜靜的躺在牀上,屍體已經遭受了破壞,散發着一股臭氣。
在高子涵的眼中,神死之後,和人類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他的心波瀾不驚。
大牀的旁邊,一個精悍強壯的漢子,一個年老體衰的老祭司,一羣可憐又無辜的孩童,擠在後殿之中,環境十分安靜。
年老的祭祀睜開了渾濁的雙眼,看着領頭的高子涵,喃喃自語:
“神?他們是一羣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