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政協黃主席就剛好是一個可以利用,可以衝鋒的人,他對季子強的恨是一目瞭然的,從上次北區搬遷棚戶區的問題,到他兒子因爲在學校貪腐的問題被弄進監獄,這個老頭早就憋住了勁,再找地方發泄呢。
前一階段聽說老頭還到省委王書記哪裡發了一次牢騷,把季子強狠狠的腌臢了一番,所以自己讓他出頭來挑戰季子強,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了。
冀良青的到來沒有引起院子裡其他人的注意,那些人有的看見他了,也裝着沒有看到,下棋的還在下,曬太陽的就把眼閉上,就當冀良青是空氣。
這裡面的人,幾乎大部分都曾經當過冀良青的領導的,所以擺擺資格,牛一牛也是理所當然,冀良青也並不願意去招惹這些人,沒看到就沒看到吧,他埋着頭就進了政協的辦公樓。
剛走進去,卻看到了政協的韓副主席,這老頭當常務副市長的時候,冀良青還在當縣委書記呢,所以冀良青就客氣的招呼了一句:“韓主席也在啊。”
韓老頭一笑,也客氣的說:“書記來視察工作了,怎麼不說一聲,我差點都出門了。”
這韓老頭到底是政協的領導,他比不的那下面的老頭,所以對冀良青到不能太過怠慢了,不過韓老頭心裡還是很奇怪的,冀良青如果是來檢查工作,應該提前回發通知的,哪有抽查工作的抽到了政協頭上,這有點意外。
但不是檢查工作的話,以他和黃主席的關係,他也不至於親自過來看望啊,他總不會是來看自己的吧,老頭就問:“書記,你請上樓坐,我馬上通知大家過來。”
冀良青連連的擺手說:“老韓,老韓,你誤會了,我就是隨便的走走,沒有正事的,不用通知大家。”
韓老頭當然知道冀良青不是來開會的了,他現在就有點好奇,特意的那麼一說,現在見冀良青自己說沒正事了,他就看着冀良青,很疑惑的樣子。
冀良青笑笑說:“我來看看老黃,這春節我們也沒有在一起聊聊,今天閒着的,就來轉轉。”
“奧,那行,黃主席在上面呢,走走,我帶你過去。”
冀良青不想讓他跟着,可是也不好說,兩人一起就上了樓,在三樓的一個辦公室看到了黃主席。
黃主席到是有點覺悟,一個人老老實實的在辦公室看着報紙喝着茶,這一擡頭怎麼見冀良青來了,他楞了一下,忙站起來招呼說:“書記你怎麼過來了?”
“哈哈哈,難道我來看看你就不成啊,你可是我的老領導。”冀良青打着哈哈說。
“哪的話啊,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我們可都是你的兵。”實際上黃主席心中也感到怪怪的,這冀良青今天到政協是所爲何來?
老韓在門口喊來了辦公室的一個女同志,給冀良青也泡上了茶,三個人坐了下來,黃主席問:“書記怎麼一個人來了,秘書都沒帶?”
“秘書在下面車裡,我來坐坐,一會就下去,還要到人大轉轉。”
“嗯,嗯,哪就喝杯熱茶再走。”
“好好。”冀良青客氣的端起了茶杯。
三個人就東拉西扯起來,不過冀良青真的不是來和他們扯淡的,他很想說點什麼,可惜這韓副主席在身邊坐着,讓冀良青有些顧忌,因爲韓老頭這個人很耿直,現在政協也就屬他愛發牢騷,自己這事情是決
不能讓他知道的,問題在於自己既然讓他看到了,他作爲一個政協的副主席,肯定是要陪在自己的身邊的,自己還不好打發他離開。
這就讓現在的氣氛顯得有點尷尬了,冀良青的話說的也就越來越飄忽,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連他自己都感到很彆扭,其他兩個人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在官場上,大家聽得就是言外之意,這今天冀良青的話雲山霧罩的,他到底想要表示什麼意思呢?
兩個政協的老頭就想破腦袋的想啊,可是怎麼也想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政府辦公室的季子強打發完了所有的這些人,纔算虛了一口長氣,端起了茶杯,一下子,季子強就瓜了,靠,靠,靠,冀書記剛纔不是給自己打過電話嗎?自己怎麼把這茬事情給忘記了。
季子強一口水都沒有喝,放下了水杯,一面站起來,一面就喊着小趙:“小趙,小趙,趕快安排車。”
小趙正在低頭收拾那些局長們喝剩下的茶杯,還有堆的滿滿的菸灰缸呢,一看季子強這個樣子,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忙着掏出手機,就給小車班的司機掛了過去,這面季子強就已經下樓了。
要是擱在平常,季子強到市委一般是不用車的,就是斜對面,走不到十分鐘就到了冀良青的辦公室了,但現在他一分鐘都不敢耽誤了,火急火燎的下樓,就見自己的小車也從後面呼的開了過來。
估計是小趙也喊的緊張,讓司機不知道什麼事情,就急急忙忙的開車衝了過來。
季子強上車說:“市委去。”
司機一聽,心中是感到好笑,自己還以爲什麼事情,還怕突然跑長途,自己什麼都被準備好呢,原來是到市委去啊,大驚小怪的,想歸想,臉上是一點都不能露出不以爲然的表情,還要很堅定的點點頭,抿着嘴脣,像是很使勁的踩着油門,一副衝進敵人碉堡羣的樣子,其實蛋疼的很,不過是二檔,至於這樣使勁嗎?
到了市委大院,季子強下車就往後面冀良青的辦公室穿,到了門口,季子強略微的緩了緩,長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這才‘呱呱呱’的敲了三下門,哎,裡面沒有人應答,季子強稍微停頓了一下,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人。
季子強也就可以肯定了,冀良青沒在辦公室,季子強摸摸腦袋,就拿出了電話:“書記,哎呀實在對不起啊,我在那面本來早就要過來的,突然家裡有點狀況,來不及給書記說,就回去了一下。”
這季子強是在說謊話,可是不這樣說怎麼說,總不能說我剛纔忘了,現在纔想起來。
冀良青在黃主席的辦公室坐着,三個人正東拉西扯的拖着時間,接上了季子強的電話,冀良青就心裡冷哼了一聲,說:“季市長啊,嗯,我也是臨時有點事情,我們改天再約時間吧?”
季子強說:“書記你在什麼地方,我現在趕過去也成。”
“嗯,不用了,我沒在市裡,改天吧。”冀良青不想好季子強現在見面,就一竿子把他支開了。
季子強又道歉了幾句,這才悶悶不樂的離開了市委。
這面冀良青把電話收了,也有點猶豫起來,自己今天白來一趟了,想單獨的和黃主席聊聊就這麼麻煩啊,他就想走了,這樣毫無效果的聊着還不如回去,改天再找機會。
冀良青說:“好吧,你們先忙,我
也準備回去了。”
黃主席今天硬是讓冀良青繞的莫名其妙的,心中很是納悶,就說:“要不書記就不要走了,晚上一起吃個飯,我還有幾個工作上的問題想和書記請示一下。”
韓副主席也在挽留了幾句。
冀良青也不願意就這樣失去一次上好的機會,現在見黃主席這樣一說,就找到了一個藉口,點點頭說:“奧,是什麼事情啊,要不這樣,我準備到人大去,你陪我一起過去,我們路上聊。”
黃主席真是有點背過氣了,自己就是隨便的那麼一說,沒想到他還當真了,還要自己陪着去人大,那地方有什麼好去的,他想拒絕,可是看到冀良青很專注,還有一點期待的眼神,黃主席一下的醒悟過來了,奧,原來如此啊,冀良青實際上是想和自己單獨待一會,這個不長眼的韓老頭讓今天的談話變得如此複雜了。
黃主席雖然現在不知道冀良青要找自己聊什麼,但顯然的,是一定有什麼事情的,人都少不了好奇之心,就算黃主席已經成了老頭子了,但也一點不會脫俗,不管是好事,壞事,他都想能明白冀良青今天到底要說什麼。
黃主席站了起來,說:“那好吧,我就陪冀書記到人大轉轉。”
這房子裡的三個人,誰是傻瓜呢?可以負責任的說,都不是。
他們這些人都是久經宦海風波,長於起伏震盪的人,現在既然黃主席看懂了冀良青的想法,韓副主席又怎麼看不出來呢?他心中暗罵一句,娘希匹,老子看你來了沒人甩你,好心好意的陪着上來坐坐,現在到成燈泡了,早知道我現在都回去睡一覺了,誰稀罕陪你,我一個不指望進步的人,陪你都是無私奉獻。
這韓老頭就訕訕的一笑,說:“哎呦,我還差點忘了,今天我那個書法班有個專家來講課呢,要不書記啊,我就不陪你到人大去了。”
你早說啊,真是的,冀良青趕忙說:“哎呀,這不好意思,耽誤你這麼長的時間,哪行,哪行,你先去,改天我們好好聚聚。”
韓老頭也不等他們客氣完,就一副急衝衝的樣子,先走了。
這個時候,冀良青也就不急了,至於剛纔說去人大,那是不得已的方法,真的到了人大,事情更說不成了,路上是可以說,但那樣的話,有點操之過急了,很多話說不到位,這韓老頭既然識趣離開了,冀良青也就又坐了下來,黃主席也心照不宣的坐了下來,給冀良青的茶杯中又添上了一杯水。。。。。。
那面的季子強回到了車上,有點無精打采的對司機說:“書記不在,撤吧。”
司機一面發動車,一面就問了一句:“剛纔他們小車班的說冀書記到政協去了,我們過去嗎。”
季子強一個愣怔,政協去了,沒聽說今天有到政協的工作啊?
季子強好歹也在新屏市來了幾年了,冀良青的什麼狀況,他和那些人好,對那些人敬而遠之,這季子強都很清楚,關鍵的是冀良青剛纔明明說的是在城外,這是爲什麼,冀良青在隱藏什麼?
季子強有點懷疑起來,但也僅僅是懷疑,這些事情哪能隨隨便便就想通。
回到了政府,季子強又接着忙了好一會,但總是有點心不在焉的味道,冀良青的表現很反常,季子強最後還是給政協的老韓去了一個電話:“韓老啊,哈哈哈,我季子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