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季副書記的秘書才轉身發現了季子強,趕忙客氣的招呼一聲。
季子強把果籃遞給了秘書,走近季副書記,說:“我來看看你,希望你早日康復。”
季副書記一笑,說:“你真這樣想?”
季子強很認真的說:“當然了,你是我的長輩,不管我們應爲什麼產生過矛盾或者隔閡,但我還是希望你健康。”
“嗯,不錯,有點氣勢,看來啊,這老樂後繼有人。”
季子強笑一笑,沒有說什麼,接過秘書遞來的水杯,然後把它放在了桌上,說:“季書記有什麼需要我效力的地方就只管說,我會盡力而爲的。”
季副書記搖下頭說:“我沒有什麼需要你幫助的,再說了,就算需要幫助,我只怕也不能指望你吧,哈哈哈。”
季子強不想和他逞口舌之利,對這樣一個即將落幕的人物,自己不用在斤斤計較了。
季副書記像是看出了季子強的不屑,就說:“很多人恐怕會認爲一切結束了,但我個人感到,這纔剛剛開始,不知道我這樣的理解對不對?”
季子強想笑,這到到現在的份上了,季副書記還在保有幻想,真實可悲,但季子強這個想法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就讓另一個想法制止了,那就是昨天晚上葉眉也說過,似乎季副書記還在掙扎着,難道他真的還有回天之力?
季子強表示懷疑,可看着季副書記如此淡然的神情,季子強心中又不得不生出一種少有的憂慮了,是啊,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勝負仍在變化中,自己是絕不能大意的,一點點的大意都不能有,季副書記終究不是等閒之輩,他一定有自己的金蟬脫殼之術,但他會用什麼方式呢?
季子強不可能什麼都明白的,在這次較量中,季副書記發起的攻擊根本就不在季子強這個層面,他記住了一條,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他把自己的局已經擺在了王封蘊書記的面前,因爲就在此時此刻,同一座省城裡,季副書記在和季子強的談笑間,已經發力了。
在那個省委的小樓裡,所有的常委都正襟危坐,連葉眉都在和季子強分手之後到了這裡,因爲今天的常委會很重要,有可能是涉及到一些幹部的調整,特別是新屏市的班子的調整和確定,肯定不能在耽誤了。
看來會議已經是召開了好一會,王封蘊坐在橢圓形會議桌的正中央,面前的菸灰缸中也放置了幾根菸蒂,他語速很慢的說:“我覺得在對新屏市的季子強同志的工作上安排上,剛纔謝部長就說的很好,季子強同志雖然年輕,但是工作能力和素養是大家有目共睹。我最近啊,翻閱過他的簡歷,很豐富嘛,幹過秘書,副縣長,縣長,市長,代書記,這就給他積累了寶貴的工作經驗,所以我個人是同意謝部長的提議的,贊成
讓她做新屏市的市委書記,你們大家也都可以談談看法”。
稍微的有了一陣間歇,葉眉就說話了,作爲她這個排名靠後的常委,這樣的會議總是要素先表態,她說:“我也贊同謝部長和王書記的看法,我記憶沒錯的話,新屏市的高速路修建和影視城,建材市場等等新屏市幾個大項目,都應該歸功於季子強同志,當然這不是季子強同志一個人的功勞,但是他這一在當時算得上是有些僭越的行爲突破了我們的慣性思維,尋找到了一條嶄新的融資途徑。這也證明這位同志在工作思路上具有相當難得創新意識,而恰恰現在我們缺的就是這樣的幹部。。。。。。”
王封蘊聽着聽着,神情卻有點恍惚起來,他有點黯然的想,葉眉應該是喜歡季子強的吧?雖然這實質上僅僅是自己的一種猜測,但這種預感卻很強烈,一下下的撞擊着他的心靈,但他又不想來承認這個推測,因爲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恐怕就永遠沒有辦法得到葉眉的心了,相比於季子強,除了職位之外,自己要遜色很多,但這可能嗎?
王封蘊猛然的停住了自己的思緒,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剋制住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把注意力又轉到了會場上。
在葉眉的講話之後,其他的常委們也陸陸續續的做了發言,幾乎都是對季子強的讚譽,因爲除了真心相幫季子強的幾個常委之外,其他的常委也早就看清了目前的形勢,季子強已經毫無疑問的成了王封蘊書記隊列裡最卓越的一個,這樣的人,是沒有誰能阻擋他成爲北江省的一個政治新星的。
最後,連李雲中都對季子強做出了高度的評價:“季子強同志在新屏市的這幾年時間。嗯。進步很大啊,不簡單啊,從副市長到常務副市長,再到市長,每一項工作上都做得很出色,我看了看組織部門對他的評價,也是工作作風鮮明,個人風格突然,踏實肯幹,銳意進取,我很欣賞。”
李雲中用眼光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又說:“剛纔蘇省長說季子強了一個缺點,說他的年齡和資歷上不足,不錯,季子強有缺點,我也知道他太過於年輕,我覺得不少同志覺得年輕似乎就是一種不成熟不穩重的言外之意,我不這樣認爲。年輕有朝氣有闖勁,更能創造性開展工作而不用揹包袱,這就是優勢,嗯,資歷不足,我看了看,不能算資歷不足吧,從副縣長一步一步幹到縣委書記,而且帶動了一個縣的城市面貌改變和經濟的騰飛,幾年前就做到了市長和代書記,這樣的答卷難道還不算合格?”
李雲中擡起目光,看了王封蘊一眼,兩人都點點頭,王封蘊環視了四周一眼,常委們都意識到這大概是這位省委書記要對這個問題拍板了。
“剛纔雲中同志對季子強同志的素質和作風給予了高度評價。我呢,對這個
同志歷年的工作表現也有所瞭解,雲中省長提出的說的很好,給年輕同志挑重擔不怕,是好事,只有不斷的給他們壓擔子,讓他們熟悉更復雜的環境,他們才能在荊棘中負重前行,才能在重壓下堅實成長,還有誰有其他異議嗎?如果沒有,我們就這樣定了。”
所有人,包括蘇副省長都沒有在說話,這也就不用投票表決了,王封蘊,李雲中,葉眉等人都感到心頭一陣的輕鬆,真不錯,現在的北江省高層,已經恢復了相對團結的局面,這對以後的工作展開指極爲有利的。
也就這個時候,王封蘊大意了一點點。
當這個事情結束之後,主持會議的省委秘書長最後一次詢問大家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要談的時候,蘇副省長卻點點頭,說:“我有個問題要提出來請領導拍板。”
其他人都沒太注意,只有李雲中的臉一下子變了色,他的眼中也出現了一種的冷峻,他看着蘇副省長,眼光深邃,似怒似憤。
但蘇副省長卻不看他,很平靜的說:“是這樣的,現在到年底了,但不管是省裡的廳部局,還是下面的單位,都可能會出現一種突擊花錢的局面,這種情況在往年也出現過,我建議啊,我們省委應該出臺一個措施,對這樣的行爲管一管,具體的方式也很簡單,從現在起,派出摸底小組,對那些大的部,廳,局查一查,看看他們還有多少截留費用,多出來的就收歸國庫,杜絕這種不正之風。”
這個議題一說出,常委會的所有人都臉色凝重起來,面對這樣的一個問題,是很難處理的,特別是王封蘊更是爲難,他早就知道這種情況,但之所有一直沒有過問,本身也是有他的很多考慮。
沒想到現在蘇副省長就把這個問題擺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還在王封蘊正思考的時候,蘇副省長又刻意的說:“王書記,這事情我和李雲中省長也是碰過頭的,省長也是想管一管,但事情太大,涉及到很多省委部門,所以還是要請書記拍板定奪。”
王封蘊鄒起了眉頭,一時難以回答,這個問題真的很複雜,要是放在經濟發達省份,現在收繳一下也是可行的,畢竟他們很富裕,但作爲北江省這樣的西部落後省份來說,這些錢有可能就是下面廳局一年來省吃儉用節省下來的過春節的最後一個希望,自己從他們的手裡奪出來,無異於虎口拔牙。
、更爲重要的是,國家財政往往都是參照頭年下面省份的支出情況下達次年的費用指標,現在卡住和收繳上交了這些廳,部節省的費用,來年上面自然會減縮各項劃撥資金,最後不僅各廳難受,就是整個北江省也會陷入費用危機之中。
要是那樣的話,恐怕自己就會陷入到一片詛咒和聲討之中,不管是對自己的威信,還是對自己展開工作,都會有很大的危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