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貴在連續的安排好了很多事情之後,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這些年來徐海貴養尊處優過的很快樂,每天只需穿梭在韓陽市那些達官貴人之間,聽着音樂,喝着小酒,摸着美女就可以完成整個生活的節奏,但現在他又準備動了,他也知道這樣的感覺不好,但從骨子裡生出的那種呲目必報,爭強好勝,拼狠鬥勇的情結卻讓他必須這樣做。
因爲即使給狼洗禮命名,它還是要跑回森林裡去,即使剝掉狼的七層皮,狼仍然是狼,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而徐海貴也就是一匹狼,雖然這些年他住進了別墅,他成了各種代表,他繫上了領帶,在很多場合表現的溫文爾雅,但這都掩飾不住他心中的狂野和兇殘,他要對車本立展開報復,要讓省城的這些老闆和道口上的大哥們知道,來之山區的狼依然是可以咬人的。
但不管是車本立,還是季子強,都只是曾經擔心過徐海貴會採取報復行動,誰也沒有確定徐海貴一定會那樣做,所以他們的工作依然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設計還沒有完全做好,但這一點都不影響大橋工程的準備工作,車本立調集了人工,設備和各種修橋必須的原材料,做好了開工的準備,他在大橋選定的地方搭起了臨時的工棚,過去冷冷清清的哪塊荒郊野外,現在變得熱鬧非凡了,每天機器的轟鳴聲,民工的喧囂聲響徹不斷。
今天季子強也帶着幾個副市長親自到了這裡,來視察一下車本立公司準備的情況,車剛一停下,就見車本立笑呵呵的從工棚臨時指揮部鑽了出來,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季子強的面前,說:“季書記,你看看這沒問題吧,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設計院的圖紙敲定,我就立馬全面開工了。”
看到這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季子強心中還是很滿意的,這個車本立真的沒讓自己失望,到現在爲止,市裡還沒有給她一分錢的資金,但人家自己墊資,已經購買了這麼多的模版,模具,水泥,鋼筋,這樣就能爲實現早日通車。
季子強點點頭,對身邊的幾個副市長讚譽道:“車老闆還是挺不錯的,我喜歡他這種辦事風格,對了,蒼冥啊,你們也早點把修橋的資金撥付到位吧。”
嶽蒼冥嘴裡答應着:“嗯,好好,好的。”但顯然的,他還是面有難色。
季子強也能理解嶽蒼冥的心情,這資金撥付恐怕他說了不算的,季子強就決定回去之後給楊喻義聯繫一下,爭取儘快解決。
車本立到是不很急的樣子,說:“沒關係的,我手頭還有一些流動資金,再說了,這些材料大部分都是相熟的供應商的,遲幾天給他們錢也沒問題。”
季子強覺得這車本立還是很懂道理,也就沒有提這話了,一堆人又在工地來回轉了幾圈,這纔打道回府。
對於今天的檢查,季子強沒有什麼意見,一切都在自己的想象中進行着,可是,季子強
絕沒有想到,這一次的檢查之後,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情?一片陰雲已經慢慢的靠近了這塊工地,給這本來祥和的地方帶來了一片的陰霾,也給季子強帶來了巨大的麻煩和沉重的危險。。。。。。
有些事情沒有發生就根本說不清楚,所以季子強目前對車本立的所有準備工作還是很滿意的,但另一個事情卻接踵而來,就在這幾天,幾乎只是一夜的功夫,整個北江市都佈滿了地鐵工程的訊息,在季子強經過的街巷都能夠看到諸如“北江地鐵,城市新形象,市民新生活”之類的標語,季子強覺得最令人叫絕的標語是“今天的不便,是爲了明天的方便”,這標語看上去入情入理,實際上卻是霸氣十足:在地鐵工程面前,任何的卑微的個人感受都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無論如何,地鐵給北江人的生活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新鮮感和莫可名狀的期望,對於北江市的所有人而言,地鐵意味着一份割捨不去的情結。早在多年前,北江市便開始籌措地鐵工程的規劃,但一次次在北京決策層那裡被擱置,以至於北江人中流傳着這麼一句歇後語:北江城裡修地鐵——沒那個事。
地鐵工程一度成爲北江市政界諱莫如深的話題,極少再被人提及。
不料上一屆的王封蘊書記和葉眉卻在其就任之初,再一次將北江市的地鐵規劃鎖定爲自己任內的工作目標,有人斷言王封蘊和葉眉此舉無非是上任伊始難免書生意氣,最終無非不了了之收場罷了。
豈知這王封蘊和葉眉卻偏偏是個極其倔強之人,在任期的幾年內,他們無數次領着有關部門的頭頭腦腦跑首都,終於捧回北京的一紙許可,似乎一夜之間,北江市便站在了地鐵時代的門外,可惜好景不長啊,王封蘊在北江市的權利大博弈中中箭落馬,這就讓李雲中書記撿了一個現成的業績。
季子強雖然過去不在北江市,但也多少了解一些北江市地鐵前期規劃的波折:北江市地鐵項目獲批的消息刺激了衆多商家的神經,大家將它的到來視作一場迎接創富機遇的狂歡,一場圍繞地鐵路線與站點設置的紛爭曠日持久得在北江市喧囂。
北江市的城市規劃十分方正,是以最初的地鐵路線被設計成典型的“井”字形,這也是最經濟的路線。豈知這條路線卻在省委和省政府的一次次協調會後一次次被修改,最詭異的事情是,北江地鐵工程指揮部曾經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四次公佈版本不同的地鐵規劃圖,其間自然少不了各種竭盡能事的公關,各種關係的競相遊說,以至於北京的一些地鐵專家一提到北江市便搖頭唏噓:“水太深、水太深!”
這種情形終於引起了國家發改委的不滿,差一點點又讓這個項目擱淺,後來李雲中和葉眉也都曾赴京周旋此事,好歹是保住了地鐵項目,之前的亂局也就此平息了下來,只是最終版本的地鐵路線規劃圖,已經複雜到無以復加,總里程較之最初竟然幾乎翻倍
。
北江大學顏教授曾在南方一家知名的報紙上撰寫長文痛批北江市地鐵籌建過程中的亂相,並斷言北江地鐵或將成爲貽害北江市的怪胎。
這件事一度令李雲中大爲光火,蘇良世也數次約見北江大學校長,意在通過向校方施壓遏止類似言論的出現。豈料貌似溫良隨和的校長,實際上卻是極其強韌之人,對蘇良世的一番勸解之詞始終未置可否,也沒有去制約手下的那個教授,其直接結果是一系列相關的文章在那家報紙上連續登載,實是令這位一向高高在上蘇良世倍感顏面大失,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沒有走入北江大學半步。
季子強現在接手了好幾個地鐵站的搬遷工作,其他的地方到還罷了,唯獨這一號線的中心站點季子強是有點看法的,他覺得北江市的這個小商品城本來就很不容易,現在剛剛打出了一些名氣,在周邊各省有了些知名度,馬上又要搬遷,實在是很不妥當,因爲有些問題拿不準,季子強不敢自作主張,今天就決定到省委見見李雲中,把這個問題談一下。
季子強拿上了相關的搬遷資料,坐車到了省委大院,爲防止自己撲空,還沒到省委的時候,季子強就和李雲中的秘書聯繫了一下,聽說李雲中在辦公室,季子強就直接到了李雲中辦公的小摟。
上樓去見李雲中的秘書,季子強和他小聲了說了幾句話,見李雲中辦公室的門虛掩着的,季子強就敲門幾聲,稍等一下,推門走了進去。
原本閉着眼睛坐在沙發上思考問題的李雲中睜開眼睛,便朝着季子強輕輕招手道:“子強同志來了,過來坐吧。”
季子強趕緊在李雲中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李雲中看着季子強,好一會才說:“子強,你看看我辦公桌上的那個東西。”
季子強有點不解的點點頭,站了起來,走到了李雲中辦公桌旁邊,低頭一看,上面放着一張大紙,卻是寫着地鐵的事情,季子強快速的瀏覽了一下,裡面的內容直指北江市如火如荼的地鐵項目。
大字報的內容幾乎事事都有所指,只是又被北江大學的顏教授這位大才子的春秋筆法處理得似是而非,倒也並沒有產生多大的影響,但上面明顯的提到了一號線需要拆遷的小商品批發市場,而且言辭頗爲激烈。
季子強就搖搖頭,說:“李書記,這是什麼地方來的。”
李雲中有點好笑的說:“這是我們北江大學的顏教授偷偷貼到省委大門口的一份意見書。這上面可是把北江地鐵說的一錢不值。”
季子強也有點好笑,這有些個教授磚家啊,亂彈琴,作爲北江市的地鐵工程,說良心話,還是很有益處的,可以極大的緩解整個北江市擁堵現象,爲廣大羣衆大開方便之門,至於修建中可能出現的一些問題,那是難以避免的,還有站點拆遷的問題,也都是大方向中的小瑕疵,不能一點蓋面,全盤否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