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幾名手持金屬桿的武警同時用力,壓制着風笑天的身軀。
“靠,我有最後要求。”風笑天奮力承受着壓迫,大聲說道,關鍵時候,他提出了維護男人尊嚴的最後要求:“老子要站着死!”
行刑監督官擺了擺手,示意幾名武警停止動作,算是答應了風笑天的最後要求。
幾聲輕響,幾名武警同時收回了金屬桿,風笑天感覺手足一鬆,脖頸處再也沒有那微微窒息的感覺,這樣多好,輕鬆多了,風笑天心裡微覺那行刑監督官還是人道。
平日裡鬆散慣了,風笑天想站得筆直都不成,歪着斜着站在那行刑圈內,背影鬆散,還有點吊兒郎當,很休閒,象是在大海邊欣賞日落的風景,哪裡有挨槍子的半分造型。
拉槍栓,舉槍,瞄準,武警的動作標準到位,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風笑天,是個老手,託槍的手很穩,手指輕輕的扣在扳機上,平息靜氣,等待着命令,等待着輕輕一摳的致命一擊。
黑暗,這破頭套還將風笑天的眼睛遮擋個嚴實,看不見任何東西,在黑暗中下地獄,風笑天感覺到冰冷武器的壓力,冷森森的,此刻,他心裡有點無奈,混了26年的生命算是到了盡頭,臨死之人思想都很複雜,而風笑天也是一樣,心裡很不是滋味,想想有點不划算,這條老命就扔在着冰冷的房間內,連收屍的親人朋友也沒一個,更鬱悶的是連女人的滋味也沒有嘗着,白活了,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下黃泉那是沒有臉見雙親一面。。。。。。
就在這時,只聽執行監督官一聲令下:“行刑!”
執刑人輕摳扳機,“砰”的一聲,槍聲震耳,火光瞬間閃現,風笑天的身軀微微一震。
收槍,執刑人姿勢乾淨利落,空曠的鐵房間內餘音迴盪,繚繞,漸漸安靜,寂靜無聲,站在行刑圈內的風笑天沒有倒下,背心上怎麼沒有感覺?明明聽着槍聲來着,搞什麼鬼?風笑天此刻的腦子裡一團糨糊。
好死不如賴活,誰不願意活着?槍斃,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站得穩的,風笑天也不是什麼不怕死的主,槍響那一剎,他也不例外的腳下一軟,還好,雙腿雖然發顫,還不至於癱軟在地。
思維太清晰不是什麼好事,風笑天最鬱悶的就是自己臨吃槍子的時候還保持着頭腦清晰,等死的滋味不好受啊,槍響就意味着子彈將自己的心臟擊得粉碎,而他自己也將在那一剎那永別人世,這一次,風笑天心裡很清楚自己是死挺。
很遺憾,精神折磨似乎永遠伴隨着風笑天,他還好好的站在那裡,雙腿微微顫抖着,此刻他的意識有點混亂,槍響了,自己卻沒死,不會這麼近都打不準吧?誰他娘在執行槍決啊?還要來一次?還有沒有完?風笑天心中鬼火起,雙腿的哆嗦令他大爲沒面子,還他孃的要求站着死,這不是自己煽自己耳光麼?真沒面子,靠!
這時,耳邊響起了輕微的腳
步聲,有人走近身前,頭套戴着,看不見,是誰?此刻背後已經感覺不到森冷槍洞的壓力,年輕人使勁嗅了嗅,一股煙味在鼻息間繚繞,熟悉的菸草味道,熟悉的氣息,嘿嘿,準是老傢伙來了,靠得忒近了點吧。
頭套被揭開,風笑天使勁眨了眨眼睛,張正中那貌似親切的面龐映入眼簾,很親切。
“早猜到是你這老傢伙,嘿嘿,跑過來給我送行啊?”風笑天咧着嘴笑了笑,看來先前出監號的那一剎那感覺是對的,見到老上司,風笑天心裡沒來由的一暖。
“啪”的一聲,張正中出手,風笑天被張正中重重的拍了下腦袋,有力度,風笑天腦子裡一陣發懵。
“爽不?老傢伙是你叫的嗎?”張正中笑罵着,眼睛有些溼潤,好久沒這麼親切的拍這小子的頭了。
下手有點重,風笑天摸了摸有點生疼的腦袋,手撩嘩嘩作響。
“知道疼就好,對上司要有禮貌,把手給我吧。”張正中手裡捏着開鐐銬的鑰匙。
“幹嘛?不嘣我了啊?”風笑天伸出戴着鐐銬的手,左右瞧了瞧,整個鐵屋子就剩下他倆。
輕鬆了,自由了,該死的重鐐去掉,風笑天感覺身子發飄,說不出來的爽。
“算你小子命大,跟我走吧。”張正中拍了拍雙腿還在發飄的風笑天,徑直朝門口走去。
哈,聽老傢伙的語氣自己真不挨槍子了,風笑天很聽話,屁顛屁顛的跟在張正中身後,這次從鬼門關算是溜了個趟回來,懸,膀胱差點被嚇爆,沒死成的原因風笑天懶得問,太煞風景,總之跟着老傢伙走準沒錯。
藍天,白雲,青山,坐在越野車前座,風笑天眼睛睜得溜圓,鼻子一聳一聳,神情貪婪,久違的外面世界,美麗的景緻看不夠,清新的空氣呼吸不夠,活着,真他孃的好,風笑天的感嘆發自內心。
在京城的3環路邊的一個住家小區,環境清幽,綠化搞得相當不錯,越野車直接開進小區。下了車,張正中帶着風笑天直接進了一幢公寓的電梯,摁下19樓的按鈕。
一套二的公寓房,隨意的溜達了一圈,客廳陳設簡潔大方,一套組合沙發,玻璃茶几,一個寬屏背投。廚房用具齊全,很乾淨,似乎已有很長時間沒有開伙。
走進臥室,臥室內有一衣櫥,牀也很寬大,風笑天身子一歪躺在上面彈了彈,很是舒軟,比起那不見天日的秘密監獄,這套公寓簡直就是人間天堂,風笑天躺在牀上舒服得不想動彈。
張正中瞧着牀上一臉爽樣的風笑天問道:“怎麼樣?住這裡還滿意吧?”
“滿意,很滿意。”風笑天靠坐起身子,笑得有點賊:“怎麼?這房送我住的?嘻嘻,爲我平反啦,這麼客氣幹嘛,隨便找一地不就行了。”
“美得你,這是給你暫時住的。”張正中毫不客氣的潑着冷水:“平反?嘿嘿,你的案子別指望有平反的那一天
,你犯的是死罪,而且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已經被執行過槍決的死人。”
“我現在是死人?你什麼意思?”風笑天很爽的表情變得有點苦,感覺不妙。
“什麼意思?”張正中板着臉說道:“你現在給我聽清楚了啊,你已經是執行過槍決的人了,你的檔案與戶籍已經銷燬,從現在起,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你這個人。”
“不存在?老傢伙,就這麼把我給人間蒸發了?”風笑天的臉更苦,老傢伙不會騙自己,沒身份,跟死人沒多大區別,一定要區別,就是還能呼吸的死人。
張正中瞧着苦瓜一樣的風笑天,有點好笑的說道:“小樣,瞧你沒出息的樣,留你一條小命是你的造化,沒身份又怎麼了?能活着就是福氣,至少你現在倆鼻孔還能出氣吧。”
“得了吧,造化,甭跟我說得那麼好聽。”風笑天撇了撇嘴說道:“我這條死人命留着也不是那麼好混的,說吧,把條件開出來。”老傢伙話裡有話,風笑天一踩八頭翹,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呵呵,算你小子聰明,知道有條件啊。”張正中笑呵呵的,跟這小子說話一點都不費勁。
“廢話少說,有屁快放,還得看我樂不樂意。”風笑天有點不耐煩,以命換命,條件鐵定不低。
“呵呵,不樂意?”張正中笑着說道:“不樂意還得回去吃槍子兒,現在你小子好象沒什麼條件跟我討價還價吧。”
“我一死人還有條件講嗎?嘻……說來說去你這老傢伙還不是讓我賣命,跟送死沒什麼分別吧?活着?還不是暫時的。”說完,風笑天心裡嘀咕着,老傢伙的德行沒變,彎來彎去還不是讓自己上道。
對於風笑天的嘲諷語氣,張正中不以爲意,瞧着風笑天笑說道:“不錯,你很聰明,是不是送死就看你小子有沒有那福氣,任務完成得好,你這條小命也許還能留着。”
說到點子上了,任務?這任務怕不是那麼簡單,風笑天斜靠在牀上,懶懶的瞧着張正中,等着他的下文。
這小子關了兩年還這德行,坐沒坐相,對自己這個上司從來都是沒大沒小,張正中對於風笑天的懶散態度有些無奈。
當下,張正中將發生在美國巴爾的摩的事件簡單講述了一遍,末了說道:“這次行動很重要,你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到巴爾的摩去全力保證北江市市委季子強書記的安全,協助他完成這次任務,從種種跡象上已經得出,蕭博瀚應該還在巴爾的摩,但你們的對手很多,有美國情報局的,還有國際情報公司的一些人,你要有心理準備。”
風笑天有些不解的問:“那個蕭博瀚應該是特勤處的處長吧,爲了救他有這麼複雜嗎?還要搭上一個市委書記去?”
張正中自然沒有完全的給風笑天介紹蕭博瀚現在正在執行的絕密任務,不是他不相信風笑天,但這樣的事情,是不需要他了解的那麼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