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眉錯愕於季子強的這種笑意,她不明白,也不理解,在這個時候季子強爲什麼要笑,他怎麼還笑的出來,葉眉疑惑的看着季子強說:“你一點都不緊張嗎,你不怕以後的處境會變的更加險惡嗎?你怎麼還可以笑。”
季子強依然在笑着說:“沒有什麼值得緊張的事情了,一切都該結束。”
葉眉漂亮的眼睛就閃動了一下,她直視着季子強問:“什麼意思,我有點迷糊。”
季子強收斂起了微笑,帶之而來的是一種肅殺之氣,他冷峻的說:“從現在起,已經沒有任何事情,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你在柳林市前進的腳步,我們已經緊張過了,現在輪到該他們緊張了。”
葉眉眼中就有了半信半疑的神色,對季子強她還是瞭解一些的,他不會用大話,用許諾來敷衍自己,他總是可以使出那出人意料的招數爲自己破解很多難題。
但葉眉沒有盲目的高興,她小心的問:“你憑什麼這樣說?”
季子強沒有說話了,他拿出了那盤郭局長和王隊長錄製好的錄音,對葉眉說:“我就憑這個,這是哈學軍勾結洋河黑惡勢力,涉及到一個多人命案的罪證,用這個就足以摧毀你所有的對手。”
接着,季子強又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很小的錄放機來,把這盤錄音放了進去,那裡面就傳來了哈學軍和北山煤礦範老闆的清晰的對話。
葉眉臉上也一掃而去這些天的憂愁,她知道,契機來了。
葉眉聽完了錄音後說:“這個錄音你什麼時候拿到的?”
季子強偏頭想了一想說:“應該好久了吧,吳書記出事的時候。”
葉眉就眯起了眼,專注的瞅了很長時間季子強,然後才徐徐的說:“你一直都沒說,你在情勢那樣危機的時候你都不用?你也夠壞了。”
季子強說:“我不捨得打出這手好牌,我要等待最好的時機,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個時機哈縣長還是給我們創造出來了。”
葉眉緊緊的看着季子強,她真的不知道該對他說點什麼,葉眉是知道也理解季子強所說的時機,不錯,現在葉眉更體會到季子強爲什麼要自己在市委常委會上堅決駁斥,抵制哈學軍的任命提議了。
華書記犯了一個大錯,他獨斷專行的任用了一個惡跡累累的人,他不顧自己的堅決反對,以權壓人,強行任命哈學軍,這就是一次機會,一次自己搬到他的契機。
葉眉收起了錄音,又接過了季子強帶來的洋河縣專案組的案情偵破和分析材料,她要很好的利用這個契機,給新上任的省委書記送上一道好菜。
不,還有省委季涵興副書記,還有省人大的程南熙主任,自己都應該給他們把這個情況彙報一下,當然了
,彙報的主題不是案件,而是自己對華書記在柳林市一手遮天,任意妄爲,搞家天下的意見和建議,相信,這個材料的份量已經足夠了。
葉眉沒有挽留季子強吃飯,她自己是沒有感覺的餓的,她拿起了電話,對自己的秘書說:“備車,我要到省城去。”
放下了電話,她纔想起是不是應該和季子強再說說話,但季子強已經站了起來,他依然是那樣的瀟灑和英俊,他的眉宇間閃出了一片光芒,他搖搖手說:“我也要趕回去了,晚上哈縣長還要請客呢,我抓緊時間,能蹭一頓算一頓了,呵呵。呵呵。”
葉眉像是不認識一樣的又看了看季子強,她真的越來看不透了,這個人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的萬變機巧和淡定沉穩,真的不是一般官場中人所具有,也許是這個權利場的水分和土壤很適合他的生長,他天生就適合在這個地方。
季子強離開了柳林市,他今天沒有和華悅蓮聯繫,他來得急也走的快,他需要回去好好的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今天他是有點不敢面對華悅蓮的,雖然他也自認爲沒有做錯什麼,但心裡好像好事對華悅蓮有那麼一點的內疚,是自己親手斷送了華書記的美好前程,只希望華悅蓮可以理解,可以原諒自己。
此時,還有一輛車和季子強的車背道而馳,那是葉眉的小車,她帶上季子強送給他的這一枚炸彈,要到省城去,她要用這枚炸彈一洗這幾年自己承受的所有委屈,讓炸彈把柳林市所有的障礙和屈辱都統統的炸個乾淨。
在沒上車的時候,葉眉給樂世祥省長打了一個電話,她說:“樂省長,我柳林葉眉,呵呵,謝謝,領導也好,謝謝領導關注,我想給你彙報一件事情,是的,很重要,是,好的,我現在就準備上車,估計到省城已經晚上了,好。再見。”
樂省長答應讓他到省政府辦公室去找自己,他今天會工作很晚的,樂省長沒有問到底是什麼事情,但葉眉能夠這樣緊急的找自己,想來問題不會小,樂省長放下電話以後,就給自己的專職秘書說:“晚上柳林市的葉市長要來見我,她一來你就把她帶進來。”
這個秘書也是跟了樂省長兩年時間了,他可以不用樂省長多說一句話,他的領悟和理解能力是很強的。
對葉眉這個市長,樂省長一直是很看好的,她有中國女性的溫柔,還有中國人民特有的那種忍辱負重,顧全大局,在很多時候,她分明是可以使用權威來制約華書記,但她爲了柳林市的班子團結,爲了柳林市的經濟發展,都回避着華書記的咄咄逼人,這一切樂省長早就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了,他要啓用她,就在自己的手上,一定要啓用她。
2個小時後,葉眉已經來到了省城,此時的省城已經是燈光通明,四處
都閃耀着不同色彩圖案的霓虹燈,特別是凱越酒店旁邊的一家叫酒吧的霓虹燈最爲鮮豔引人注目,那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光使放着紅暉的路燈變成了一了根根小草一樣,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此刻正是夜遊者們狂歡黃金時段,晚上的城裡少了白日的喧囂,多了一分難得的美麗,小車經過天橋的時候,葉眉往外注視着,此時“井”字天橋四周過道兩旁此時已時人滿爲患,形形色色的男女,女的屁股一扭一扭的渡過着步在天橋上走來去,男的多數兩臂先靠在過道的扶欄上,東張西望,看見來了個美女,眼光就從上到下打量一番。
這羣女子穿着和打扮的一次昂妖豔,舞動着腰枝在天橋上游蕩,引誘着一個個空虛寂寞的男子們,這些男子中有道貌戴個眼境的君子型,有的肥頭大耳挺着翩翩大肚的老闆型,有的則是穿着時髦,髮型酷的跟刺蝟一樣的青年帥哥型,還有的是土裡土氣,褲子上泥巴還有沒幹的民工型跟或躺或坐在過道上要飯的乞丐型```````他們之中除了“丐幫”的兄弟在專心工作外,其它的都像蜘蛛一樣在那耐心的等待着獵物的上勾。葉眉想:他們都是羣發情的野獸!
快到省政府了,行人多了起來,他們像熱鍋上的螞蟻,在人行道上快速的穿梭着,汽車在縱橫交差的馬路網中橫衝直撞着。連狹窄的人行道上摩托車也不放過左右穿梭,搶佔着行人僅有那麼點可憐的通道,且不知羞恥似的在那發瘋的按着喇叭,示意着人們他要殺出一條血路來了,不想死的請趕快靠邊站!受驚了的人們只好彎彎曲曲,躲躲閃閃的在人行道上逃難似的穿行着。
過了兩個紅燈,葉眉就來到了省政府,省政府大院的大門是用花崗岩砌成,是老省長在的時候改建的,當時有人建議用帶有華麗紋路的大理石來裝飾,被他一口否決,他喜歡花崗岩的樸素堅硬和質感大氣。
他希望省政府大院的建築風格上,能夠整體體現他所追求的樸素堅定以及大氣包容。他認爲這是一道無聲的命令、一種有形的腳註、一種潛移默化的滲透和輻射,既是永恆的昭告,又是借政治場景去體現人文精神的一次絕好機會,可謂此時無聲勝有聲。
這一點,他和當時還是副省長的樂世祥意見出奇的統一。大院整修完工後,果不其然,許多頭一回踏進此大院的人紛紛感受到一種震撼。整片雪松和翠柏的樹林,樹林深處掀起的陣陣林濤,映襯着兩座大樓生硬堅定的線條,院子裡難以名狀的安靜和潔淨,開闊、幽深、包容、淡定,顯現着雄渾厚重而又孤獨的背影。
大院裡靜悄悄的,在門口,司機到警衛處稍微的停留了幾分鐘,那一道標識着禁令標誌的欄杆就緩緩的升起,葉眉的小車安靜的開進了同樣安靜的省政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