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操鎮長的強硬
書記張茂松一時語塞,平時只知道溜鬚拍馬,不學習,對政策摸不熟,關鍵時刻掉了鏈子,讓操鵬海說的啞口無言,瞬間氣氛有點尷尬。
此時,黨政辦主任肖愛東,念着自己當主任是張茂松幫的忙,見書記難堪,想幫着張茂松說了兩句,副鎮長代賓眼睛像他的個頭一樣小而機靈,坐在操鵬海的身邊不停地觀察着桌上幾個人的表情。
見黨政辦主任肖愛東蠕動了幾下嘴,知道他想開口說話,等肖愛東剛一開口,代賓不留情面的說道:“肖主任,你閒嘴,這裡沒你說話的權利,你只是來例席會議的,表決權都沒有,你摻和啥。”因爲兩人私下關係還不錯,代賓話裡透着關切他的意思,這讓肖愛東有點感動。
代賓是老副鎮長,在鎮裡有些威信,肖愛東對他還是比較敬畏,見代賓說的確實有道理,想了想,趕緊不再出聲,面色死灰地虛看着桌面,不敢擡頭看別人。
“操鎮長,話不能這麼說,這事之前沒有例入議題,現在只談安置鄭爲民的問題,話題扯遠了。”副書記彭東國冷着臉,一隻手握着茶杯,一隻手放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抖動着,看的出,他說這話心裡有些緊張。
彭東國想不到,一向對書記張茂松忍讓的鎮長操鵬海,今天的態度盡是這樣的強硬,着實有些吃驚,想着操鵬海的背景秦唐市政府副秘書長劉海,彭東國心裡不覺一顫。
他突然意識到,操鵬海並不是自己想像的,任書記張茂松隨意宰割的羊羔,不是自己能隨便得罪的起的。
此刻,見操鵬海像一頭醒來的睡獅,彭東國暗道,自己以前小看了這個比自己小几歲,甚至看起來有些稚嫩的帶着書生氣的鎮長。
彭東國會議上說話時有些緊張氣喘,似乎比以往小心了許多,令張茂松有些不太滿意,他朝彭東國這邊皺了皺眉。
“夠了,操鵬海,你就算是說的天花亂墜,我今天也不會同意給鄭爲民下綜治辦副主任,彭副書記說的沒錯,這個議題根本就沒有,之前你也不跟我通氣,現在在會上突然說這個事,本身就違反程序。”張茂松把厚眼皮擡了擡,瞄了一眼操鵬海,沒好氣的說道:“就算要議這個事,也得留在以後,現在不是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
“有什麼不行,臨時加議題不行嗎?我看行,趁着大家都在,我看可以議議這個事,這事不確定下來,鄭爲民哪裡都不能去,先在綜治辦呆着。”操鵬海知道自己裝的有些過,但他臉上始終表現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慄。
操鵬海故弄幻虛的招數,被桌上一個人看得清清楚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副鎮長孔冬林。
見鎮長操鵬海見把話題挑了起來,孔冬林暗笑道:操鵬海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先把大家的注意轉移到鄭爲民必須呆在綜治辦上來,在大家腦海中加深這種印像,書記張茂松在玩心眼上是玩不過操鵬海的。
不管怎麼樣,只要鄭爲民的命令在綜治辦,就算鄭爲民到文化站,他還是綜治辦的人,到文化站只是借調,操鵬海隨時可以讓鄭爲民幹綜治的活,文化站站長也不敢多說什麼,如果這樣安排,張茂松想整鄭爲民的人和壞操鵬海的事要弱化許多。
現在這種情況,誰也說服不了誰,可會議還得要開下去,不能僵在這裡,必須有一個人出面拿出個折中的辦法,讓兩人都可以下的了檯面,這個任務只能懂得操鵬海心事的副鎮長孔冬林出面。
桌上場面在你辯我駁的鬧騰中拉據着,等到雙方稍稍平靜下來,進入短暫喘息的時候,孔冬林嘴角不易覺察的往兩邊翹了一下,思索再三,終於開口說道:“張書記,操鎮長你們這樣說來說去,就算一上午,也不能解決什麼問題,這樣總不是個事,你們能不能聽我說一句。”
說話時,孔冬林有意和操鵬海對視了一眼,操鵬海也不知道孔冬林要說什麼,但他知道,孔冬林肯定是向着自己的,這樣想着,心裡放鬆了不少,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等待孔冬林的下文。
“孔副鎮長,你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張茂松用雙手在臉上摸搓了幾下,擡頭對孔冬林說道,眼神中露出不信任的神色。
“我認爲,鎮黨委先給鄭爲民暫時下個綜治辦幹事的任職命令,人還是機關的人,吃住都在機關,只是人要下到文化站去鍛鍊,這樣對他的成長進步有好處,也是體現黨委對他的一種愛護。
這樣不至於讓一個新來的軍轉幹部說我們欺生,對我們黨委有什麼想法。”孔冬林說完,朝兩位主要領導看了看,也不知道他們同不同意自己的意見。
孔冬林的意見讓桌上的委員們眼睛一亮,這種折中辦法,誰也沒想到,最後盡被孔冬林給提出來了,都說孔冬林腦袋大,轉的快,沒想到關鍵時刻還得大腦袋出面。
此時,操鵬海的臉上瞬間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他內心完全同意這個想法,不過這個時候,自己不能說出來,畢竟孔冬林是自己陣營裡的,如果自己馬上附和,容易讓疑心重的張茂松認爲兩人是串通好的,他沒作聲,瞄了一眼沉思的書記張茂松,只等他開口。
張茂松此時繃緊的神經也鬆了一大半,這種結果雖然不是十分滿意,但基本已經符合自己的預期。
從張茂松給副縣長秦守國彙報之後,按照秦副縣長的指示,他沒有立刻把鄭爲民扁到最基層的想法,本來是想讓他在綜治辦幹一段時間,再慢慢把他弄到村組當駐村幹部,幹上一兩年,讓這小子長點記性,得罪秦尊秦公子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也算是報答秦守國父子有恩於自己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