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過往流年
顧雲羅沒去看來人是誰,直接拿起手邊的酒,掀掉封口,揚起脖子喝了一口。
很烈的酒,嗆得她面無人‘色’。
身後的人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臉‘色’通紅難受得很,卻並沒有半分言語。
他身上沒有蘇安槿身上讓人安心的無形力量,也沒有江遊陵因爲常年研究而形成的好聞‘藥’香,他的氣息,冰涼而冷靜,沉寂而磅礴,這樣的氣息,只屬於那個到目前爲止只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
景流年。
過了許久,等顧雲羅緩過來了,景流年纔打開自己的那壇酒,在空中做出一個凌空向她敬酒的姿勢,說道:“雲羅,我敬你。”
說完,卻不等顧雲羅的動作,徑直灌了一大口。
顧雲羅冷然的看着他。
景流年自言自語道:“那老闆果然沒騙我,這梨‘花’醉,和我當初在御凉醒秋宮房頂上喝的一模一樣……”
“當時的我,就和一個月前的安槿一樣,遭遇着這個世界上最涼薄的親情。”景流年緩緩說道,“若不是我還能送給北漠當質子,還算有點利用價值,早就已經被處死了。想必我來,安槿至少還能有個王位,他老爹,待他也算不薄……”
顧雲羅冷笑一聲,仰頭喝酒。
“我和我母妃住在冷宮的時候,最鮮明的記憶,就是每天一頓的剩飯剩菜,通常都是發黴的米做成飯,然後餿了的青菜碼在飯上,那樣的味道……讓我直到現在,都對青菜反胃……”景流年自嘲的笑了一聲,“現在,當每天‘玉’盤珍羞擺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都會很認真的思考,當年的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既然還有命,就要活下去。”顧雲羅有些麻木的說道,她見過太多這樣的故事,在困境中掙扎的人,總會有各種各樣活下去的動力,反倒不容易死。
“其實早就應該沒有命了……”景流年聲音澀澀的,“後來我才知道,在我最吃不飽的那段時間裡,那都是我的母妃,自己一口都沒吃,給我省下來的。甚至,她爲了我,還去自甘墮落的爲太監對食……只爲了我能夠有口‘肉’吃……”
顧雲羅身子一顫,同爲‘女’人,她能夠真切的感覺到那個‘女’子心中的絕望與不堪,可是想到自己的孩子,便又有了繼續下去的動力……母親,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果然是母親……
“你這麼做……都是爲了她嗎?”顧雲羅開口問道。
景流年喉間突然發出一聲低吼,然後臉上便浮現出了無數的哀傷,悲憤,無奈,痛楚……各種各樣的情緒在他的臉上‘交’織,壓抑在喉間的嘶吼承載着人生中最慘痛的一段記憶的不堪重負。
“她……她死了……”
顧雲羅心中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那樣愛自己孩子的母親,在聽到自己的孩子要被送往敵國當質子‘性’命堪憂的時候,又怎會獨活於這個世界上?
畢竟像景流年現在這樣的,在敵國頂着個質子的身份還能做到攝政王的身份的,天下估計也就這麼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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