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允這邊還在僵持着,由於剛纔鄭涼宣的話,晉士們紛紛退去外衣,露出各自腰間滿滿的炸藥,這使得齊士們都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同樣的,因爲身上揹着這些危險的炸藥,晉士們也不敢亂動。
弓箭手已經撤下去了,鄭涼宣也暫時鬆了一口氣。
但是,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騎馬衝了進來,奔向齊隊這邊,並高喊一聲:“季將軍,我來了!”
這一聲,引得季硯允和鄭涼宣同時看去。
“楚暮鷳!”季硯允和鄭涼宣幾乎同時大喊。是的,來人就是楚暮鷳,楚暮鷳臉上張揚的笑容,就足以令鄭涼宣警戒起來,他很清楚楚暮鷳那一手下毒功夫,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想和楚暮鷳交鋒,只因楚暮鷳防不勝防,而他的軍隊裡,偏偏又沒有什麼解毒高手!他自知楚暮鷳比不上他的智謀,可是齊國還有圈紅絲!
楚暮鷳策馬來到季硯允身旁,看着前方的鄭涼宣,問:“鄭涼宣,我們好久沒見了吧?近來可還好麼?”
“是啊,自從我們上次一別,到現在應該已經有兩年了吧?師弟,別來無恙啊!”鄭涼宣謹慎的回答。
楚暮鷳挑眉道:“哼!雖然我們曾經同處一門,共拜師於江城子師父,相處多年,但是,我卻從來就不算是你師弟,不是嗎?如今你我也算是各爲其主了,就在這裡再戰一次,來決定你我之間的勝負好了!”
楚暮鷳這句話,話裡有話,看來他真的是動了什麼手腳,鄭涼宣皺起眉,他當初就是擔心,連楚暮鷳都牽扯進來,那麼,他的計劃,他想要和齊隊同歸於盡的計劃,很可能就會徹底毀了!不!絕對不行!
鄭涼宣不動聲色的說:“我知道你從以前在師門裡,就喜歡和我鬥個高低,想要贏我,但那只是你我之間的私事,現在在此國戰之際,還請你先行退出,倘若在這一戰之後,如果我還有命的話,自當再登門請教,若是我最終不幸命喪,就當是你贏了吧!”
想只支開他麼?楚暮鷳眯起眼睛,冷冷的說:“鄭涼宣,你現在才說這個,不覺得已經有點晚了嗎?”
果然,在楚暮鷳剛說完這句話之後,晉士們紛紛抱着頭慘嚎起來,有些乾脆已經昏了過去,不用猜,這絕對是楚暮鷳下的手,這些晉士們一定是中了什麼毒!鄭涼宣和季硯允同時驚訝的想到。
“你們好卑鄙,居然下毒!”鄭涼宣也有些頭痛。
這句話,季硯允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一切他都不清楚,不要說他不清楚,就是到了現在,要到前線先來還趕在路上的藍謙他們也都不清楚!因爲這件事,就完全是由圈紅絲和楚暮鷳兩個人策劃的,不過,就連楚暮鷳也不知道全部,包括圈紅絲之後的回答。
“下毒是很卑鄙,但是我們這樣做,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上次左丞相你請我去軍營裡喝酒,不就是給我下毒嗎?”圈紅絲趕來了!
圈紅絲並沒有直說鄭涼宣下的是什麼毒,畢竟那合歡之藥也是季芳菱的算計,圈紅絲這麼一說,楚暮鷳也纔想明白了,昨晚他提議給晉隊下毒,早點結束這一仗,圈紅絲爲什麼會同意。看來這一切都是圈紅絲安排,璧瓊玉雖然知道的最少,但是他也不想管那麼多——只要最後圈紅絲能贏,就已經足夠了。
圈紅絲的到來,讓季硯允也放心了不少,但是他仍然有些不解:“紅絲,鄭涼宣給你下毒了?你回來的時候怎麼沒告訴我?就連今天這安排,我也不知道。”
圈紅絲微微一笑:“我不告訴你鄭涼宣下毒之事,只是因爲當時我就已經沒事了,不想再害你白擔心。至於今天這件事,我也是爲了保證暮鷳能夠順利完成,並沒有告訴其他人,不過,我特意不告訴你,就是不希望你在和鄭涼宣對陣的時候,不小心露出馬腳,讓鄭涼宣察覺到不對勁,進而會有所防備,節外生枝。”
楚暮鷳看着鄭涼宣無可反駁,便故意嘲笑說:“鄭涼宣,你現在沒話說了吧?我們本來也打算和你來一場真刀真槍的血戰,但既然是你先下毒的,那就不要怪我們了,你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勸你還是投降吧!”
鄭涼宣看着眼前痛倒在地的晉士們,一股絕望涌上心頭,難道他真的輸了?是的,他輸了,他帶着三萬大軍來的時候,就已經是落於下風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過是垂死掙扎,現在他盡了全力,雖然沒有拖住齊國大軍,救不了晉國,但是,他如今總算是有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晉國上任國主了。
於是,鄭涼宣舉起手中的佩劍,眼睛一閉,便將佩劍往自己的脖頸處靠去,他能感覺到劍鋒的冰涼,以及死亡的味道,但是他心裡一點也不害怕,只是對着人世還有許多遺憾而已。鄭涼宣握劍的手猛地一用力,等着劇痛的到來,可是卻被人從身後奪住了手。
他睜開眼看,居然是一個老人,那正是天涯老人。
天涯老人笑嘻嘻的說:“鄭涼宣,圈紅絲這小子可是天下第一的難對付,你今天栽在他手裡,可是一點都不丟人,你何必要看不開,去尋短見呢?還是快快下來投降吧,圈紅絲他一定不會爲難你的!”
“請放手!”鄭涼宣緊緊盯着天涯老人握着他舉劍的右手,“士可殺不可辱,今日一敗,我已再無生念!”
圈紅絲也飛身而來,轉眼間就站在鄭涼宣和天涯老人面前:“這你就冤枉我了,我幾時說要羞辱你了?”
“既生圈紅絲,何生鄭涼宣?”鄭涼宣看着近在咫尺的圈紅絲,“圈紅絲,你聽着,就算是我今天敗給了你,我也絕不會向你屈服,更不會做你的男寵,任你踐踏,你就死心吧!如果你不想以後被我打敗,最好今天就殺了我,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