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嫌棄，你先看，看完了我用熱水衝一衝。”
“聽你這語氣，好像是個大漏。”
“嘿嘿，看了再作評價。”
“我倒要看看這是個啥寶貝，值得你這麼故弄玄虛。”
譚佳穎滿臉嫌棄地墊着紙巾捧起那隻油不拉幾的青花大碗，直接看底款。
然後驚了，“成化？”
跟着細看，更驚：“這釉色很像啊，等我細細看看，這，這，越看越像是 咋回事兒？”
翻過來覆過去地看了好幾遍，“看着很像成化年的青花瓷，但，但這品相也太好了吧，沒有一丁點磕碰，看樣子還一直在用，什麼情況？”
楊磊得意道：“就是從別人家的櫥櫃裡翻出來的，我看到的時候，裡面還有半碗吃剩的麪條。”
“確定是成化的東西？”
“百分百確定，看到這碗的第一眼我就知道絕對不一般，找藉口上手瞅了瞅，還真是，嘿嘿，你看這個款，大明成化年制六字楷書帶雙圈，再標準不過了，另外這個釉色，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哪家瓷廠能仿出來，還有這畫工，堪稱極品，我敢斷定，這種品級的青花大碗，在整個收藏圈裡都沒有幾隻。”
譚佳穎試探着估價：“能值個一二百萬？”
“不不不，市場價三百萬起步，擱藏珍閣的話，直接標價八百萬吧。”
“噗——”
“啥？”
不只譚佳穎驚了。
一旁看熱鬧的蘇洛洛直接噴出一口牛奶。
這個價格太過驚人。
八百萬啊，這年頭都能買一隻成化年間的青花大缸了。
蘇洛洛更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磊哥，你沒開玩笑吧，這碗值那麼多錢？我咋看着小時候在我奶奶家裡見過的大海碗沒啥區別呢？”
“明大粗明大粗，明代的瓷器天生自帶這種粗獷氣質，何況是碗，大多傻大笨粗，還真就和五六十年代燒製的民用大海碗沒啥區別，看起來都是那麼粗笨，甚至還不如一些五六七年代的民用瓷好看呢。”
“可，可這也太誇張了吧，長這麼醜，卻那麼貴？”
“話不能那麼說，這東西從成化年間流傳下來卻沒有絲毫磕碰，本身就很不一般，何況這隻大碗的造型儘管不那麼漂亮，卻是明青花的典型之作，燒製工藝也相當精湛，這釉面是完美級別的，最有價值的是畫工，這畫片絕對不是普通工匠的手藝，甚至不是工匠的手藝，而是真正的畫家畫上去的，你看這個蓮花，和主流的蓮紋有很大區別，看着很隨意，但變化極多，佈局、造型、線條都很高明，衝這一點，這隻大碗就值幾百萬。”
蘇洛洛嚥了一口口水，“那，會有人買單嗎？”
“當然，”這次接話的是譚佳穎，“現在的明青花正火呢，如果標價只有二三百萬，只要消息傳出去就會被買走，也就你磊哥的獅子大開口才能嚇住那些瘋狂的買家，不過我估計就算標價八百萬也有人願意掏腰包，因爲這也就是個拍賣價，對有錢人來說，三百萬和八百萬沒多大區別。”
“所以，磊哥在完成任務的同時隨隨便便就賺了八百萬？”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蘇洛洛人都麻了，她的家庭條件也不差，不說有多富，至少也從來沒有擔心過錢不夠用，十年前就實現了財富自由，可在楊磊面前，她老蘇家那麼點財富根本拿不出手，賺錢的手段更沒有可比性。
楊磊在股市上呼風喚雨，蘇洛洛還沒啥太大的感覺，只覺得楊磊人脈太好膽子太大，可現在，親眼見識過撿漏的全過程後，真的被嚇到了。
明明只是爲了完成學院任務想弄點老照片，結果最後花五千塊錢買來的一堆不起眼的東西竟然價值小一千萬。
這個衝擊力，不是親眼所見都不敢相信。
世界上還有這麼離譜的事情？
但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蘇洛洛不信，她可不認爲楊磊這麼個億萬富翁會在這事兒上演戲，騙她？她蘇洛洛有什麼值得楊磊惦記的？
所以，蘇洛洛看看楊磊，再看看譚佳穎，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楊磊沒有多想，他就是隨口顯擺一下而已。
等譚佳穎看過，小心地把那隻價值八百萬的成化年間青花大碗拿到廚房裡用熱水衝了衝，跟着上洗潔精和棉布擦拭。
擦洗乾淨，再怎麼一看，就漂亮多了，尤其是那個釉質，極有質感，搭配着傻大笨粗的造型和高手繪製的蓮花圖，竟然有一種異樣的古拙感，和常見的明代瓷器完全不一樣，差別非常明顯。
蘇洛洛驚歎道：“果然與衆不同，跟變了個樣似的。”
譚佳穎也笑：“我剛纔也差點看走眼，這洗和不洗還是有區別的，以後得小心點，不能以貌取物，估計這就是我這麼多年都沒撿過大漏兒的原因吧。”
楊磊則趕緊拍照留念，“回頭送藏珍閣裡擺起來，標價八百八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塊八毛八，精確到分，少一分錢都不賣，這東西太罕見了，擺在店裡就是個活招牌，能提升老多人氣，我估摸着啊，連首都故院那些老專家們都沒見過這樣的明青花大碗，少不了要跑到咱們店裡做研究。”
“那你再加個八得了，八千多萬，絕對沒人會買，等熱度過去再改回來。”
“不不不，不能那麼幹，真要那麼搞，會給人降價大甩賣的感覺，買家就算買下來，心裡也會不舒服，會有一種花大錢買了便宜貨的不對等感。”
“嗯？”
“？？？”
譚佳穎和蘇洛洛齊齊歪頭看楊磊。
楊磊則攤攤手，“不對嗎？很簡單的銷售心理學啊。”
倆小女人都沒理會楊磊，也湊到這隻價值不菲且相當罕見的大碗跟前拍照。
在楊磊的帶領下，他身邊的大小女人都愛上了拍照，提前幾年進入了“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拿出手機發個朋友圈”的時代，何況這麼罕見且昂貴的瓷器標本，肯定要合照留念啊。
準備吃午飯的時候，楊磊又接到了譚貴青的電話。